会情人?(1 / 2)
会情人?
永康四年的11月末,大周那位亲政不到四年的少年天子在经历了几个月的病痛折磨后,终于还是离开了人世。
礼官议定后,呈报给继任君王,暂定给这位少年天子的谥号为“怀”。
京都的初雪来得猝不及防,今儿下了一天,稀稀拉拉,没见停的意思。眼见天色渐暗,也不知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
“殿下,”春风将一封新呈上的奏折铺平放到长公主案几前,“程大人的折子。”
皇帝死后,政事都由长公主一人主理。长公主本就辅政多年,处理政务毫无难度。
眼下最棘手的还是西北恭亲王的二十万大军、江南道的禹王私兵,以及南楚的入侵。
独孤伽罗望眼外面漆黑的天:“雪停了吗?”
“没呢,还不知要下到几时去。”
春风换下几支殿中蜡烛,“今年这雪下得也未免太早了些。听涂公公说这场雪可是打了他们内侍省一个措手不及。灯烛、汤沐都备得七七八八,就是那银骨炭还有些短缺。”
长公主看完奏折,批了两句话后将折子放到一边:“檀州去年秋发大水,开春又染瘟疫,今年这京畿道的煤炭恐怕要供应不上。”
皇宫的内侍省向来都要对这种必备物什提前做好采备,若是连宫内都有短缺,那恐怕不单单是内侍省懈怠的原因,供应不上才是根本所在。
九阳宫内的地龙倒是暖得很,长公主虽大病初愈,但到底衣食住行样样都保养得当,病好得很快。
天有些凉,独孤伽罗在偌大的殿内却能只着一件里衣。但其他宫里的人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
“后宫各殿可都烧上地龙了?”少年天子一脚去了,留下一众后宫妃嫔让人头疼。
“烧上了。”
独孤伽罗点点头,又问:“你们屋呢?”
春风和同在殿内给长公主磨墨的夕霞闻言,心中一暖,夕霞嘴快,道:“有炭,多着呢,多谢殿下。”
独孤伽罗瞧夕霞笑嘻嘻的模样,脸上也多了抹笑容:“你们都是跟在我身边的人,内侍省自然不敢怠慢你们。其他一些侍女、太监们的日子怕是不好过,能帮就帮着点,自己屋里的也省着些用。”
夕霞与春风二人齐齐打喏。
“明日起,九阳宫内的地龙便从午后再烧吧。罗湖岛的煤炭若是运输顺利,不出一月也能抵达,到时再恢复。”
“这怎么行?”长公主病刚好,一冷一热,春风担心会出岔子。
长公主摆摆手:“无碍,不过就是停掉上午一阵子,余热足够了。说说这雪来的早,本宫倒觉得来得是真好。”
春风见殿下扯了话题去,自知殿下主意已定,谁劝都没用,便顺势问道:“怎地就好了?”
夕霞磨好墨,也好整以暇地竖起耳朵听,却被春风打发去给殿下铺床,一路走还一路不服气,嘟嘟囔囔。
“这个夕霞,夏至不在就偷懒。”
独孤伽罗笑笑,不以为忤:“檀州、妫州那儿的雪下得可比咱京都大多了。驻扎在奉圣的西北军如今怕是进退两难,天助我也啊。”
春风瞅眼案几上的奏折,总算晓得为何近日一直愁眉锁目的殿下在看了程大人的奏折后,明显高兴许多。
趁殿下心情好,春风想劝她早点歇息。
殿下醒来不过几日,政务半点没耽误,还得承受着丧弟之痛来忙活皇帝的身后事。宫内宫外要同她汇报的事务一件接一件,长公主愣是自醒来后,就没有哪天能睡个好觉的。
谁料,那边厢,心情不错的长公主殿下已然下笔如有神般写好了一封信:“唤奎老大进来。”
春风轻叹一声——今夜又是如此。她打喏下去传唤奎老大。
“参见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一身红衣铁面的奎老大带着满身寒气进了殿内,虽有屏风相隔,春风还是担心奎老大将寒气过给长公主,赶忙给殿下拿了外衣披上。
“不必多礼,起来吧。”独孤伽罗拢了拢外衣,示意春风将封好的信件给他,“传本宫旨意,召恭亲王进京。”
“喏。”奎老大接过信,请示道,“若恭亲王不愿入京该如何?”
独孤伽罗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哆了两下:“他没得选,不会不来的。”
皇帝病逝,长公主也已醒来,独孤信没了清君侧的借口。再者,南楚入侵莫州不顺,江南道的禹王正焦头烂额,又逢初冬大雪……
天时地利人和,独孤信一样都不占。
眼下的他,固然可以拼死一搏,但希望渺茫,稍作权衡就知该如何选择。长公主既给了他台阶下,他若还不知趣,那真是自取灭亡。
“属下知道了,属下告退。”
“等等。”独孤伽罗将外衣简略穿好,命人将屏风撤了,“可有雍久消息?”
奎老大低着头,心里叫苦连天,这已是殿下第二次问他雍久的事了。奈何独孤长风千叮万嘱绝不允许自己露一点雍久的消息给殿下,他两头为难。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