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步(2 / 2)
曹昕恒:“晴晴,我没和她在一起,你应该知道的,我只喜欢你,哪怕是现在。”
“要我说声谢谢?”同是山村走出来,曹昕恒是省状元是寒门贵子的榜样,是高考后鞭炮与鼓声其鸣,而严晴凭着舞蹈生的身份进了宁川。所有人都觉得她追在他身后死皮赖脸,文化成绩不好走艺术也要和他一个学校。
严晴从学舞就梦想进入的院校,成了追男人跑的歪心思。
每次别人这么误会,曹昕恒总认认真真给人解释,“是晴晴喜欢这个学校,所以我才来了这里。”
他是宁川医学院的人才,严晴是舞蹈院的刺头。
别人骂她不知好歹,严晴不计较这些,山村到现在,曹昕恒确实帮了她许多,尤其是她曾经最需要陪伴的时候,那个时间段,任何人,任何话,都可以安抚一个遍体鳞伤的人。进入大学,严晴虽然忙忙碌碌,见他时间很少,每次也不热络,曹昕恒总是理解的看着她,看她忙碌离开,眼里只有舞蹈。
暑假后刚入校的文艺晚会上,严晴一场精彩的古典舞在全校都闻了名,舞蹈上的成就让她暂松了口气,回头就发现曹昕恒和裴鸿妍睡到了一起。
她说:“你和裴鸿妍发生关系那天,我找你是想说我们试试。”
她眼看着曹昕恒肉眼可见的脸色刷白,眼神充满浓烈震惊和巨大悲伤,恶意又开心的笑了。
曹昕恒慌张:“晴晴,我和她真的没什么,我、那天就是意外……”
舞台上的严晴太美了,她再也不是藏在山里的山茶花,无人知道他的美,她成了绽放妖艳的玫瑰,每个人都沉浸于她的魅力,他站在台下心灰意冷,倒灌的海水拍打礁石,盐水蛰得他浑身发疼,他该知道的,他早该清楚的,严晴是一抹可以触碰但永远握不住的轻风,他从来都不可能得到她。
被浓烈悲伤席卷的曹昕恒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怎么走出的音乐厅,得意笑着站在他面前的裴鸿妍笑他:“看见了?那样的女人,你根本征服不了的。”
她走到他面前,点着他的胸口:“曹昕恒,她是烈焰啊,你被她烫伤了。”
女人声音逐渐转为低柔无奈,看他的眸子里浸润着悲伤:“为什么有更爱你的人,你总是看不到,我也会被你刺伤的。”
身体里灌满冰水的曹昕恒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只有一层一层涌来的海水让他要发泄,要撕毁,要用怒火去抓住眼睁睁看着流逝又握不住的东西。
等他清醒过来,看着床单上的红,浑身发冷的倒在了床上。那团红让他再清楚不过的看到,他追了十三年的山茶花,没了。
现在,严晴告诉他,这朵花曾经有向他开花的机会,巨大的悲怆让曹昕恒站不稳的要晃倒身体,后面跑来的裴鸿妍撑住他。
曹昕恒嘴唇发颤,绝望的看着严晴,“晴晴,过去十三年,你快乐吗?”
严晴知道他要说什么,杀人于无形的笑了笑,浑不在意的语气说:“曹昕恒,可是我两个月就喜欢上了别人啊。”
“严晴!”裴鸿妍愤怒看她,惊讶于她的心狠。
曹昕恒身体发抖,看她的目光悲伤到了极点。
严晴可笑的摇摇头:“曹昕恒,你有机会的。”
她从他身边走过,嘴角的笑落下。
山间的轻风吹来,少年站在低矮山坳间向她摆手,“晴晴,你跳舞的样子很美,你跳吧,跳出大山!我永远支持你!”
文艺晚会结束,严晴卸了妆往外跑,有老师找来聊天,推荐着暑假去她的练习室,帮她开拓前路,她简单寒暄后离开。身体里疯狂燃烧的火焰让她沸腾,黑暗的街道里她放飞自我的快跑,演出获得巨大胜利,杨真的领舞她一定可以拿到。
她会越跳越好,舞台越来越大。
黑暗里她是快乐扑腾的蝴蝶,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笑容,所有人都嘲笑她没谈过恋爱,冷冰冰没有真情,怎们可能演得了为爱生为爱死的杨真。
她气喘吁吁的站到曹昕恒门前,他租了房子邀请过她很多回,他说这样方便给她做减肥餐,学校的碳水害得她一天只能吃一顿饭,他说这样对身体不好。
严晴的笑在脸上整个绽放,或许那些人说得对,她不懂真情,连曹昕恒追在身后13年真挚热诚的所谓爱情都不懂,但是杨真是,她可以学,她愿意学,曹昕恒教她。
门打开,裴鸿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得意如此的赤|裸张扬。
严晴笑落下:“鸿妍……”
裴鸿妍在舞蹈上天赋也很高,严晴为人骄傲,却对她露出温和一面,两人时常一起练舞,她喜欢拉着她说你可是我最好的闺蜜,院里除了张文嘉,两人关系便是最好。
此时,她只套着一个男士衬衣,里面光|裸曲线清晰可见。
“他在睡觉。”她言简意赅道。
严晴脑袋嗡了一下,茫然不解地看她,裴鸿妍坏笑着瞧她失魂落魄,她并不懂她心中震荡悲伤因为什么。
“你喜欢他?”严晴问。
“我早说过,你不该那么沉迷舞蹈。”她戏谑,看她的目光像小丑。
严晴:“你接近我……”
她失笑:“总不能真的是为了和你练舞吧。他来找你的第一天,隔着练舞栏杆,从镜子里看到他时我就爱上他了。”
铺天盖地的荒谬朝她涌来,在严晴以为生活会不一样时,她再一次被身边人彻底抛弃。
当第二天,程琛柯打电话过来认真的对她说“你真的不适合杨真”时,严晴昏倒在了学校后巷里,浑浑噩噩在黑夜街头茫然走了一晚的人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
等她醒来,她还睡倒在原地,不远处就是一个漂浮着垃圾翻着恶臭味的黑水沟,脑袋边撞了一大块伤口,有血流到嘴边她才反应过来,舔着嘴角发腥的血笑着想,幸好没倒在沟里,要是那样她想直接被淹死。
无人小巷,她一团死尸一样躺了三个多小时,浑身冰冷,身体里挥散不去的阴寒让她以为自己随时会冷死或者失血死掉,后来躺得太久,体力恢复一些,她按着地面,没注意到,手染上了不知谁吐的痰,她按着肮脏地面站起,垂眸面无表情的看着掌心,觉得自己泛黄恶心的糟烂人生也没比一口臭水沟边的浓痰好上多少,不然为什么,她会一再被抛弃。
哪怕,努力了13年的真心,也会在最后关头放弃。
严晴跌跌撞撞的走到校
医院,包扎了伤躺回寝室,醒来时天已黑,钻入舞蹈室训练,一天又一天,她没了目标,行尸走肉的跳舞,空洞麻木。
直到有天,张嘉文在她上床时,小声说:“你别练了,裴鸿妍已经排练起杨真了。”
严晴僵住。
“晴晴……”她无奈悲伤的看她,“你确实不合适。”
“你……”胆小如她也难得措辞大胆起来,“你都没和男人做过。”
“你知道什么是放浪吗?”
“杨真有那么多男人,她、她有时候就像妓|女。”
“你能吗?”
“你能心里爱着一个人,却把自己变成一坨死肉和另一个男人发生关系吗?”
“晴晴,放弃吧。”
严晴茫然看她:“我没喜欢过一个人,就连舞蹈都没资格跳吗?”
“对。”张文嘉如此坚定。
“潇洒、性感、放浪,这些词在你身上,通通看不到。”
严晴眸子晦暗,黄昏倾洒的落寞寝室,她讥讽的呵了声。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