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是谁(2 / 2)
父亲死后,母亲带着他一路从长安到荆州,中间好几次都险些丧命。
哪怕是在青楼生不如死的时候,母亲也在告诫他让他为父亲报仇,这件事情怎么可能是母亲做的!
“你不相信?”严明元心中升起一阵快感,继续道:“其实肖大人也知道,除了年夫人再也没有人能动肖丞相的私印,只是你一直不肯相信罢了。”
“我不会杀了你。”严明远转动车轮一点一点往外走,“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他日回长安,你可以亲口问一问年夫人。”
“哦,对了。”严明元转头继续说道:“你和裴大人不是在调查镇国公府的门客吗,那人名叫祝风,就住在长安南巷内,是个说书先生,说不定肖大人以前还与他擦肩而过呢。”
“严明元!”肖檐声音沙哑,低吼道:“就凭你今日这番话,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我活不了多久了。”严明元毫不在意,语气甚至带了一丝笑意,“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只要一想到他会和殿下死在同一时刻,他便觉得这世间太过无趣。
地牢的门再次被关上,盐水已经漫到了腰间。
他身上有无数细微的伤口,盐水一泡,身上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食他的血肉。
长发已经全部被汗水打透,与鲜血粘在一起,他低头看着模糊不清的倒影仿佛地狱中的恶鬼。
肖檐缓缓擡头,目光落在他手腕处的镣铐上。
他的手筋曾经被挑断过一次,严明远并不知道,在没有接上之前,他早就已经学会不用手腕使力了。
盐水已经漫到腰间,他瞳孔微缩,正要将手腕镣铐挣脱,地牢的门却再次被打开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楚又萱有些嫌弃地捂住鼻子,她手上点着一盏灯,看到水中的肖檐有些惊讶。
动作一顿,肖檐没有继续动作,而是微微眯眼,看向不远处的女人。
“严明元藏得可真是隐蔽,要不是我悄悄跟着他,还真找不到这地方。”
楚又萱提着裙子,避免地上的东西将裙子弄脏,走到肖檐面前,笑道:“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肖檐擡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说话。
她啧了一声,倒也不生气,将手中的灯拿到肖檐脸旁细细打量。
“怪不得楚蘅芜喜欢你,都这么狼狈了,竟然还这么好看。”
闻到一股浓重的盐水味,楚又萱有些惊讶,“这竟然是盐水,你倒是能忍,一声都没有吭。”
肖檐冷冷地看着她,眸中闪过杀意。
“我给你一个机会。”楚又萱抚摸上他的脸,抿唇笑道:“你和我回去,做我的男宠,我把你救下来如何?”
“你敢从严明元手下救人?”肖檐声音沙哑。
“怎么不能?”楚又萱声音冷了下去,嘲讽道:“他以为他是谁,他现在还不是靠着我和哥哥。”
闻言肖檐敛眸,目光落在楚又萱脸上,柔声道:“你喜欢我?”
楚又萱犹豫了一下,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皱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只需要告诉我,要不要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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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蘅芜惊醒的时候正值夜风入账,帐外不知何时刮起了大风,风声与河水奔腾之声混杂在一起,犹如千军万马袭来。
帐内熬煮汤药的火被风吹灭,一直守着炉火的薛凝被惊醒,小心翼翼将火重新点燃。
正是夏日,晚上虽然能凉快不少,但是守着火炉也很热,她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与衣服贴在一起。
“薛姑娘。”
薛凝转身,见楚蘅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脸色有些不对劲。
“殿下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薛凝观察她的脸色,忧心忡忡。
楚蘅芜摇了摇头,心有余悸道:“我梦见肖檐了。”
薛凝一愣,没有说话。
仿佛还沉浸在梦中,楚蘅芜闭了闭眼,哽咽道:“我梦见他满身都是血,玄色的衣袍被血浸泡成了紫色,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薛凝睫毛微颤,只要想到那样的场景,藏在袖中的手不由得开始发抖。
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语气笃定道:“殿下可能不知道,阿檐十一岁那年,曾去找过一个算命先生。”
楚蘅芜有些惊讶擡头,眼睛一眨不眨,专注听着。
“那算命先生说阿檐命格贵,以后定会长命百岁。那算命先生在十里八乡都算的极准,想必阿檐一定会逢凶化吉。”
她从炉子中取出一碗药,安慰道:“殿下睡吧,只是一个梦。”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番话的作用,梦中的窒息感消散了许多。
楚蘅芜眨了眨眼,最终接过药一饮而尽,偏头嘴硬道:“本宫才不担心他。”
她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巨响,仿佛是什么东西被刮倒了。
“殿下!”严明元的影子出现在军帐外。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