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梅开（2 / 2）

她飞快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只是一些琐碎之事，更像是薛凝的代笔。

缓缓将信合上，楚蘅芜去看肖檐：“他是喜欢薛姑娘吗？”

“可能吧。”肖檐并不在意，拿起安胎药方仔细看起来。

他前不久传信去荆州求药也是听闻阿姐似乎又研究出许多新的方子，殿下日渐显怀，正是需要这些东西的时候。

见他没反应，楚蘅芜伸手将药方子盖住，倾身上前疑惑道：“你便不关心吗，薛姑娘不是你阿姐吗？”

肖檐垂眸，轻轻在她唇角落下一吻，缓声道：“阿姐的事情不需要臣去关心，若是阿姐真的想和靳重光再续前缘，臣不会过问。阿姐年岁比我大，不需要臣操心。”

“可是，江淮江大人似乎对薛姑娘也有好感。”

闻言肖檐轻叹，将她揽住：“当年阿姐要回荆州，江淮并未拦，你便该知道他们二人的意思了。”

“江淮他对阿姐确实有好感，但是江家却早就已经为他选好了正妻人选。再说阿姐，她并不喜欢江淮，哪里会有什么结果。”

楚蘅芜若有所思，又道：“说起年纪，你似乎比本宫大许多岁，似乎有...”

楚蘅芜伸出手指算了算，笑道：“有四岁多呢。”

“殿下是嫌臣老？”肖檐挑眉，语气带了些笑意。

楚蘅芜眸光潋滟：“本宫今年不过二十有二，肖大人都要将将二十七了。”

如今想来，她第一次见到肖檐的时候不过是刚刚过了十六岁生辰。年少时不懂事，被一张好看的脸迷惑住，便有了今日。

她承认自己喜欢看脸，哪怕如今多年已过，肖檐模样却比当年更好看了。

仿佛是猜到了她的心思，肖檐似真似假的问：“若是再过十年，臣人老珠黄，殿下还会喜欢臣吗？”

人老珠黄用来形容肖檐倒是新奇，楚蘅芜认真思考，肖檐也没有打扰。

他用不同的方式将同一个问题问过很多次，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定下来。

“十年之后，你老了，本宫也会老呀。”楚蘅芜想到了答案，说道：“姑姑年轻时候找的男宠都是很俊俏的童男子，但是这些年，姑姑找的男宠都是青年了。到时候，本宫喜欢的应当还是你的脸呀。”

她说着，自己都叹了口气。

闻言肖檐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看了看天色，将楚蘅芜打横抱起，向内室走去。

楚蘅芜揽着他的脖颈，小动物一样窝在他怀中，轻轻道：“本宫喜欢的不只是你的脸。”

肖檐动作一顿，低头看着她，声音沙哑道：“殿下说什么？”

“本宫说过，在望京。”楚蘅芜对上他的视线，认真道：“就算那时候你被毁容了，今日也会是本宫的驸马。”

“你不用一直试探，我早就告诉过你答案了。”

她没有用本宫自称，用的是“我”，代表了她这个人，而不是她寿阳公主的身份。

肖檐喉结滚动，将她抱紧了些，保证道：“我明白了，以后不会再问殿下。”

闻言楚蘅芜微微勾唇，仰头亲了亲他的喉结。

腊月中旬，行宫外的梅花只开了寥寥数朵，漫山遍野的梅树仿佛陷入了沉睡，似乎在等初雪的到来。

楚蘅芜是在清晨察觉到肚子开始疼，外面的寒气透过半开的窗子无孔不入的钻进来，吹灭了角落里的暖炉。

她神色慌张想去抓身边人的袖子，却想起肖檐早在半个时辰前便去上朝了。

“绿倚。”楚蘅芜提高音量，看到绿倚匆匆跑进来的身影时眼眶一红，喃喃道：“绿倚，好疼。”

绿倚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模样险些落下泪来，一边叫人一边安抚道：“公主别怕，奴婢去叫人。”

肖檐是在朝堂上得知消息的，他甚至没有告假，当着满朝文武的人便跑了出去。

或许是太过慌乱，赶回行宫之时他头上玉冠已经歪了，身上官服褶皱的不成样子，哪里像是朝廷命官。

昭武帝坐在庭院中闭目不语，肖檐深吸一口气走到房门口，却被绿倚拦住了。

绿倚对他摇了摇头，肖檐便没有动，身体僵硬的站在门外，不知不觉中身上竟落满了雪。

这场姗姗来迟的雪终于下了，庭院中的人被雪花吸引，肖檐却死死盯着门口。

不知过了多久，肖檐等到身子几乎要僵住的时候，房门终于开了。

“母女平安，是个小郡主。”

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变成了嗡嗡声，肖檐目不斜视走进去，对上眼眶通红的楚蘅芜。

她看着他，委屈道：“好疼啊肖檐。”

肖檐摘下头上玉冠，认真道：“殿下，外面下雪了，臣带殿下去看梅花。”

“臣还要给殿下讲个故事，关于那个夜明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