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番外(1 / 2)
薛凝番外
薛凝自小没有母亲,尚且在步履蹒跚之时便随父亲满山采药,在还不识字的时候便认识上百种药材。
父亲是荆州城内有名的大夫,经营了一家医馆,后来父亲去世,医馆就到了她手中,城内百姓见到她时都会称她一声“薛娘子”。
长安很好,但她一直明白,自己的归宿的荆州。
许是放不下父亲的医馆,亦或是放不下满巷一声声的“薛娘子”,她终于还是重回故土。
推开厚重木门之时候,厚重尘埃扑面而来,医馆桌椅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乍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她带着檀奴小心将尘埃扫尽,突然意识到,今后偌大的医馆只剩她与檀奴了。
阿檐定居在长安,许是数年难来荆州一次,而她要等的人,早就已经面目全非再不会回来。
后来她将医馆打扫干净,重新成为了荆州城里远近闻名的薛娘子。
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她孤身一人开她的医馆,唯一不同的是,她终于不用每日盼着什么人回来,更不用每日为阿檐担忧。
大业盛世,自上次水患之后荆州又恢复成昔日繁华,长街百姓熙熙攘攘,虽不如长安繁华却已是一片安乐。
时间如流水,转眼便是半年,这半年,她时常梦见很久之前的事情。
梦里的阿檐似乎还是半大的少年,每日辛苦读书只为高中状元为父翻案。梦里的寿阳公主一如初见,为她教训不讲理的医馆老板。
可梦见最多的,还是她在山上捡到了一个人。
梦中人剑眉星目,睁眼时的眸子仿佛星光漫天,专注看着她的时候眼中溢满温柔。他会牵着她的手走在荆州长街上,答应与她守一辈子医馆,说要与她儿女双全。
每每梦醒之时,她总是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只有在看到檀奴时,她才能清醒意识到刚刚不过是一场梦。
梦做的多了便会成习惯,最开始的时候她会在梦醒时大哭一场,可时间一久,她便会在梦醒之时给自己倒上一盏清茶,看一整夜的书。
后来医馆的人渐渐多了,檀奴个子长得飞快,她白日将檀奴送去学堂,夜里便钻研药方,久而久之,也就很少做梦了。
后来有一日,邻家嫂子见她孤身一人,便介绍了刚刚中了秀才的侄儿给她。
她并不排斥,便去见了一面,两人一见如故,没能成为夫妻,倒成了朋友。
后来她陆陆续续建了很多人,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索性便歇了心思。
再次见到靳重光是有一年春天,倒春寒时节,他莽撞的闯进医馆,周身煞气吓走了许多病人。
他说给陛下告了假,想来小住一段时间,薛凝同意了。
虽做不成夫妻,可怎么也算是像是一场,她不想闹得太难看,便将侧房收拾出来给他小住,心想还可以让他带来的属下帮帮医馆的忙,不用白不用。
但是请佛容易送佛难,他这一住便是半年之久。
后来有一日,她那秀才好友来医馆找她,却被靳重光赶了出去,险些受了伤。
那日她当真生了气,要赶人走,那人又开始装可怜,在外面站了一夜,总是赶不走,她也就罢了。
后来靳重光问她是不是喜欢那酸秀才,她想了好一会儿,莫名点了点头。
她其实是不喜欢的,但是靳重光真问起来,她又莫名想撒个谎。
她自觉和靳重光关系有些奇怪,她们共育一子,在一个屋檐下却和朋友没什么分别,因此她想将界限画得更清一下,省的靳重光还以为她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那时靳重光只是冷淡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后来过了几日,秀才便来和她道喜,说是撞了大运,冀州府下有个县令缺个师爷,想让他上任。
冀州虽远,可秀才能当师爷已是走了大运,因此薛凝很是高兴,那晚与秀才去了酒楼喝酒庆祝,直到月上中天才回来。
她摇摇晃晃从酒楼出来时,模模糊糊好像看到了靳重光。后来那人影越走越近,她才意识到,原来真的是靳重光。
靳重光脸色不是很好,将她背起,莫名阴阳怪气道:“酸秀才,有什么好喜欢的。”
她真是喝醉了,懵懂的摇了摇头,说不喜欢,她喜欢的人早就不见了。
后来的事情她印象模糊了,隐约只记得靳重光突然就噤声了,背着她长长叹了口气。
她是很不高兴的,明明是他赶走了她喜欢的人,如今又在这里叹气,于是没忍住,咬在了男人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