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你一下(1 / 2)
流氓你一下
唐钱栩听完后,嘲讽地笑了一声,“不是我偏帮扬意,大路,这确实是你欠揍。人也没说错啊,你也让扬意摔一跤不就完了,倒粉笔灰确实有点缺德。你事后直接找这狗贼算账啊,你吓唬她干嘛!”
“滚,她是你嫂子,我还是你大哥呢,你搁这说偏话!这狗贼不也没喝吗?”
唐钱栩纠正了一下,“你这话有歧义,带上郑瑞铭,她算三嫂。”
路成浩一副不饶人的表情,“现在想想,这小子从那之后就开始维护申念希了。而且他怕我后续吓唬捉弄申念希,连着好几天偷偷跟在她后面,躲在校门口的柱子那偷看,等着她妈妈来把她接走才放心。大冷天啊,就这么冻着,我真的服了,我有那么缺德吗?”
唐钱栩转头调侃扬意,“呦!你还……挺痴情啊!你是不是在这之后就对她有意思了?六年级下学期?那时候应该12岁,你们缘分开始的真早,快赶得上青梅竹马了吧,怪不得你这狗这么多年都放不下……”
扬意把手机关掉,准备开始吃菜,“你俩说完了吗,是猴子被压山下几百年没跟人说过话了?”
唐钱栩打开手机,回了一下景小满刚刚发来的风景照,“把自己当唐僧了?你是吃素的吗?说完了,人下飞机早着呢,你才想着吃饭。”
路成浩自顾地喝了一杯又一杯,“我说你看什么手机,原来是等消息。至于吗,郑瑞铭都放弃了!你看看老郑,现在生活多美满!她就护你那么一回,你搭进去十几年…”
后排一群男生几乎都是嚣张喧闹的性格,彼此之间经常开玩笑捉弄。但申念希拦住了路成浩对扬意习以为常的“报复”行为,让他感受到了被在意。
同时也点醒他,做事要有“度”。男生之间看似平常的打闹,换到内向的她身上,可能是轻微的校园暴力,会加重她对新学校的排斥和自闭敏感。
那段时间,张善佳和扬凝旭忙着评职称,同时又要跨校区上课,疏于关心他。而扬意的叔叔婶婶都在银监局工作,长期出差,几个月不归家的时候,堂妹扬一涵就被丢在张善佳和扬凝旭这养着。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处于一种“散养”的状态,这也养成了他懒散桀骜的性格,转学后,还没适应好要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状态,他又要学着照顾堂妹,要绕远路,和妹妹一起上下学,还要听妹妹每天碎碎念,检查她的作业。
申念希护他,就这么一件事的关心,就像是往湖泊里丢了一块石子,虽掀不起巨浪,但起码证明这不是一滩死水。
是在风草都杂乱的旷野上,撞上了一棵直立的树,是独一份的绝。是其他人无法察觉的,在贫瘠的土地上,发现一粒种子的欣喜。周围吵吵闹闹不停,独前方的安静地带开出了一朵带霜的花。
加上好友后,她分享来的第一篇文章就是黄花风铃木。很长一段时间的认知里,他觉得她像黄花风铃木,是开在树上的朝霞与黄昏,努力向上也温柔善良。
直至这次重逢,他才感受到她内核的倔强和灵魂深处的力量。
扬意闷头喝酒不说话,他并不掩饰对申念希的喜欢和执着,但也并不想解释这些年等待的意义,即便在别人眼里看来,这些付出将自己压矮了三寸。但酒过宴席尽,凭他什么箭言刀语,也就一哄而散了。
郑瑞铭结婚那次,众人就拿申念希的事情调侃过扬意。唐钱栩跟扬意和郑瑞铭接触的时间较长,心里清楚郑瑞铭和周心瑶分开的原因与扬意和申念希不一样。
郑瑞铭在渝江,周心瑶在沪城,异地两年半,周心瑶劈腿,绿了郑瑞铭两次。具体原因也就他们几个同在渝江市上学的男生知道,但周心瑶觉得扬意和申念希走的近,可能初中同学之间早就传开了,所以她果断切断了和旧闺蜜,包括和所有老同学的联系。
第二次分手,周心瑶更是恶语伤人,把郑瑞铭贬得一文不值。这要是郑瑞铭还能和她继续谈,扬意和唐钱栩真是要怀疑老郑的精神状态了。这次分手,路成浩知道了原因,还说要到渝江去一趟,带郑瑞铭去渝江一附院精神科看看,治治他那恋爱脑,同时贬了扬意和唐钱栩一顿,说他们三个人都在渝江,他俩个狗东西居然看着好兄弟郑瑞铭跳火坑。
后来周心瑶被渣男蒙骗,发现自己被小三,懊恼悔恨,便来到渝江找郑瑞铭道歉求复合,这是自确认恋爱关系三来年,她第一次到渝江。郑瑞铭出于担心还是去车站接了她,但拒绝了她的复合要求。
临别时,郑瑞铭冷淡地回复她:“周心瑶,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恋爱这种事,要谈就做对方的第一选择,绝不将就往下顺位,我可以爱的很深,但绝不卑微。”
后来申念希没了联系,郑瑞铭就劝过扬意别卑微,别给人当备胎,赶紧悬崖勒马。
那时他反讽:“放下行啊,等当面问一句,她要是承认拿我当备胎,明确不喜欢我,我立马走人,患者都没见就给别人判病症,郑狗改行当庸医了?”
玩笑归玩笑,过犹不及,要是路成浩敢胡乱揣测申念希当年和扬意分开的原因,说出一些不得当的话,今天这饭桌得被掀了。
唐钱栩打住路成浩,示意他别太过,“收着点啊,你少提老郑和周心瑶,人那都是过去式了!哪天说了不该说的,小心老郑给你一拳,让你脸上带彩!”
路成浩收了收嚣张气,也觉得有些过了,这么说有点对不起郑瑞铭,面带顾忌之色。
“等到了就好,好事多磨啊,至少你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不像我,屁的缘分都没有,毕业即分手!爱情难,事业也难!我是明白了,出了校门,大家各奔东西,家里也不是非富即贵,一个人打拼,没有一条路是好走的!”
路成浩跟唐钱栩碰了一杯,又拍了一下扬意的肩膀,“职场如战场,外企也不是都好!年少不知学校好,错把社会当成宝。这几年,城市发展快,南杭是真不错,好地方,好公司。游戏产业现在是撒币乱战,大厂涨薪抢人,兄弟,你现在当游戏策划,虽然不是主策,但是之前有那么多成功项目经验,担任过小项目制作人,也算资深职级了,钱没少赚吧。”
扬意终于是应付了他一句,“行了,少抱怨!路都是闯出来的,好歹你上岸了,以后过年回湘萍,还能常聚聚,产业研究院不错了。”
路成浩又拍了拍扬意的肩,“我这没什么上升空间!凭你的能力,策划经理、项目总监、制作人……年薪百万,指日可待,兄弟!我看好你,茍富贵,勿相忘!”
……
整个饭局吃的并不尽兴,菜几乎未动,酒却将尽。
随着年龄的增长,朋友之间的喊话也从“兄弟,周末去打球!”,变成“什么时候有空喝一杯!”
从“狗贼!这球我赢了!”变成“怂货!这回指定把你喝趴下!”
胜负欲从球场到酒桌,有人丢了锐气,有人变得麻木,有人依然雄心壮志,有人倔强不肯认输。
……
第二天,周日下午四点多,扬意回到公寓,刚打开电脑,就收到了申念希的视频通话。
申念希穿着白色的睡衣,带着一个粉色的兔耳发带,前几天约会,他在一众发带里为她选中的。
那天在精品店,她让他帮忙试发带。申念希最初看中的是一条长款发带,他小心翼翼地摆弄着她的头发,将发带从头顶绕到发尾,系成一个结。
他的手腕轻轻擦过她颈部后面的皮肤,像落下的叶子温柔地亲吻大地。
她又借势调侃他,“你刚刚帮我扎头发也好熟练。”
他倒吸了一口气,拍了一下她的头,而后笑了一下 ,“嗯,确实给女生扎过头发,练过很多次,比较熟悉。”
申念希一把将发带扯下,转过身,瞪眼看他,“你!”
“我妹!”
“骗谁呢!你不是独生子吗!”
他依旧看着她笑,她醋醋的样子有着与平时反差明显的霸道。
她找了个算是合理的理由,“不会是2013年单独二孩政策,你添了个妹妹吧。那你23岁,确实养女儿差不多了。”
他真是有被她的脑回路逗乐,“我往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你听我问候过我4岁的妹妹吗?我说的是我堂妹,那时候她太小,我妈又忙,她哭哭啼啼搞不好,经常迟到还连累我。最后受不了了,我就随便给她扎了扎,她就每天跟个海胆一样去上学。”
申念希想起来,以前是听扬意提过她堂妹,经常在他家一住就是数月,大人不在家的时候,他就是小监护人。
她把发带搁回原处,往前走,“那你现在进步了不少,以后你的小孩肯定不会顶着海胆头去上学。”
“那你的小孩呢?”
“我小孩属兔,不属海胆。”
他看着她羞红了脸。
她撇开视线,看向一排排绒绒的发带,“帮我挑一个吧。”
他拿起一个粉色的兔耳,“这个吧,我给你带上试试。”
……
扬意没想到她把发带也带回了津北。她头发披散在肩膀上,素颜清秀,白中透粉,还带着一点点晨起的倦意。
“今天的饭局结束啦,吃的开心不吗,你跟路成浩他俩就没有别的约吗?”
扬意回想这两天的活动,哼笑了一下,“路成浩刚走,跟他吃饭能有什么感觉,他酒劲一上来就开始吐苦水,没少祸害唐钱栩。”
申念希发出一连串笑声,“我记得高考后聚餐,他还抱着你和郑瑞铭哭来着,因为没报到一个地方,跟女朋友分手了,而且郑瑞铭虽然不在科大,但也去了渝江,兄弟团就落了他,喝了酒,情绪一下子上来了。”
“酒前酒后两幅样子,其实他心思挺细腻的,听唐钱栩说,他昨天喝醉后,相亲对象打电话来了,说是相处得挺好,在实验中学当英语老师的。好事将近了,年前年后吧。”
“他这节奏还挺快,那也算是谈了十个月吧,他留过级,比我们大一岁半,到年后也近三十了。”申念希取出两片眼膜贴,敷在眼睛下方。
扬意凑近屏幕看了一下,有点好奇,“你这贴的什么,下午四点才起床啊!”
“眼膜,昨天到家后睡了好久,醒来就不困了,追剧追到凌晨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