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婚事算计(2 / 2)
净心院中的穆苏尚不知道杜氏正千方百计的算计自己,前厅的训斥并未坏了他的心情,现下正于书房专心钻研庆史,这是他入翰林院的第一份差事,自是想要尽心尽力做好。
子时,净心院的灯火才熄灭。
“穆侍讲,方才廖公公遣了小太监前来传话,明日的经筵日讲皇上也打算撤了,你不必多做准备了。”傅侍读学士行至穆苏桌案前告知。
话一出,翰林院东屋内安静异常,众翰林打着眉眼官司掩下诸般心思;不料还是有些行事张狂些的,不顾颜面的开口询问:“穆侍讲,这两月了皇上每逢遇上你当值便撤了经筵日讲,难不成是穆侍讲你何处出了差错,惹了皇上龙颜不悦?”
面上似是一片忧心,语气中却是明明白白的取笑。
“这些时日皇上烦心于国库空虚,许是不得空经筵日讲,各位同僚莫要胡乱揣测。”何侍读站出来开口替穆苏打圆场。
那人还不曾消停,略带些讥笑开口:“这可真是巧了,侍读侍讲一月才能经筵日讲一次,四人当中可就穆侍讲每每都被撤了,何侍读你这次同穆侍讲一同当值可是苦了,上月苦的可是我。”原这就是除何侍读外的另一位正五品的侍读,比穆苏高上一级。
穆苏垂着头微微敛眸,沉默半响擡首看向那翰林淡声道:“不知私自揣测圣意是何罪?还请钟侍读告知。”说罢并不在意钟侍读瞬时铁青的脸色,径直看向钟侍读身后的齐文渊眼神冰冷。
齐文渊也并不在意穆苏的眼神,随意的笑了笑。
两人心照不宣,皆知今日这场闹剧是因何而起;钟侍读乃齐大学士的门生,自齐文渊入翰林便是最殷勤的拥趸,哪能不知道今日这般挑衅是受齐文渊授意。
不过话说回来,穆苏入翰林院两月确实未曾去为兴元帝经筵日讲一次,这侍讲之名确有些尴尬;这两月穆苏于翰林院也算水深火热,齐文渊借其父之势在翰林院颇有一些拥趸,平日里多于他有些为难。
陈学士是不大来翰林院的,常在内阁御前行走,旁的学士也不愿招惹便冷眼旁观;纂修校勘庆史的差事齐文渊也并不如何配合,简正寒门出身也说不上话,只闷声当值,修史一事也并不敢如何尽心尽力,因而这差事便落在了穆苏一人头上。
辛而他运气还算不错,平日去庶常馆教习覃唔明,覃唔明却是帮了不少忙。
庶常馆
“穆教习,旁人言语你无须在意,那些人多是嫉妒贤能。”覃唔明手拿文献资料,面上平淡眉眼间暗藏几丝忧心。
穆苏感受到覃唔明的关心,心中颇为宽慰,面上笑道:“我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你不必忧心,近些时日劳烦你帮我纂修校勘庆史,原不该你做这些差事的。”
“纂修校勘庆史这样的差事,我一介庶吉士能插手还不知如何感谢;教习你怎还觉委屈于我?”覃唔明甚是不解,后又一本正经道:“况且庶吉士本就要学着做事,平日还多是整理些杂乱无章的诗书文章,如今已经很好了。”
穆苏笑了笑也不再说劳烦覃唔明的话,两人静心纂修庆史,直至天色渐暗早已过了散值时辰才离去。
马车还未到常平侯府,半道便被江淮截住。
“穆兄,今日你可得救我于水火。”
一间茶肆里,江淮面带愁容向穆苏求助,看其苦闷不堪的模样颇为可怜。穆苏却并未有极大动容,只因这两月以来此般场景已是司空见惯了。
指尖轻触茶盏并不烫手,这才拿起灌入口中;节气已至小暑,正是一年过半,十分炎热的时候,热茶入口颇为艰难,穆苏近日偏爱凉饮。
“说罢,今日又有什么难题?”一盏茶入口,穆苏这才接江淮的话。
见穆苏不厌其烦,江淮动作麻利的拿出一账本:“前两日孙员外郎将这并州府的夏税账本交予我,命我十日之内将账本核算,看是否有税务纰漏;我本想不再多次麻烦穆兄,可一看这账本我便两眼一抹黑,如何也算不对,可是让我头痛不已。”
江淮说着挠了挠发冠,颇有几分抓耳挠腮的意思,穆苏见状有些忍俊不禁。
“并州府不同其他各州府乃蛮荒之地,是而高祖帝曾颁布政令轻徭薄赋,后一直沿用此令来征收夏税、冬税;二则整个并州府农田也并不一般多,越靠近北边的地界越是稀少,因而并州府本府亦有细分,是而这账本得分两算,且于你平日里知晓的赋税算法不一样。”
伸手接过江淮手中的账本,穆苏略微翻看了一番,便知江淮还未明白其中症结所在。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圣人诚不欺我,多谢穆兄指点迷津!”江淮听了穆苏一番解释这才明白,面上感激之情已是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