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12(2 / 2)
“新娘进场啊快进场!”酒店经理在门后看不见的地方低声催促。
“盼盼进去啊进去!”姐妹团也躲在一边焦急地催,恨不得上前推她一把。
裘盼回过神,迈步进场。
追光灯追随着她的脚步,于昏暗中开辟出一条光路。
她被什么推着往前走一样,一双腿不像在听她的使唤,她也没使唤,心思全落在于宴会厅里回荡的一段段歌声。
“想你一生也爱我一个,想你心意属我……”
“期望你跟我,长路也走过……”
背乐放的是男声原唱,裘盼把歌词仔细听着,明白这是某人在唱给她听。
某人立在礼台上,面朝着她,虽然遥远,她却清楚他在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她。
裘盼的每一步走得稳当,看上去从容镇静,仪态端庄大方。
心里却有些后悔。
假如听从他的建议,有人挽着她进场壮胆与扶持,那她大概不会像现在这样,也许是激动又也许是紧张地浑身微颤。
追光灯与她形影不离,隐于昏暗中的宾客无不在欣赏她,一台台被举着拍摄的手机带着一点点光源,似无序散落的晚星。
从宴会厅门口到礼台,这一段两边铺满洋桔梗的路比预料的漫长。要优雅地独自从头走到尾,如果背乐只是《婚礼进行曲》,那会容易许多。
“准我一生也爱你一个,准我相信直觉……”
“请将一生的幸福也付托给我,常在你心里,爱着我……”
裘盼浅舒口气,离礼台依然有着距离,但总算近了一些,她能看清礼台上的那个人了。
礼台上的陈家岳微微笑着,微微仰脸,负手而立,温柔的目光与她安静地对视。
他实在奸狡,尽放一首歌替自己把话都说了,懒得可恶。
裘盼于心里默默吐槽,眼睛不争气地湿了。
陈家岳忽然动身,从台上走到台下,大步大步地朝她而去。
走到她身旁了挽起她的手,剩下的那段路他将陪她走完。
他小声问着:“眼睛红了?”
明知故问,裘盼也小声说:“不是要唱歌吗,偷懒。”
“人多免了。我只唱给你听。”
“五音不全,谁稀罕听。”
“脑袋上怎么长花瓣了?施肥了?”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眨眼路走到头了,上礼台,双双转身,面朝大家微笑。
主持人也跑上台了,一番热情洋溢的套路开场白后,把麦克风递给陈家岳,要新郎发表新婚感言。
陈家岳握着麦克风,眼看裘盼。她摆着警惕的脸色,暗示他别说肉麻话。
陈家岳轻轻叹气,对着麦克风说:“刚才仪式要开始的时候,宴会厅的门迟迟不打开。我心想这门怎了,卡住了?好卡不卡,我结婚才卡,拆了得了。”
台下哄笑,裘盼愣了愣,也听乐了。
“工作人员说不是门的问题,是新娘没准备好。”陈家岳往下说,“我心想还要怎么准备?明明我进来之前都准备好了,难道趁我不在有人搞事?揍了得了。”
台下又笑。
陈家岳:“工作人员说没外人,只是新娘和姐妹团在整理婚纱。我却想,会不会是新娘临时改变主意,不想嫁了,找各种理由闹别扭,姐妹团正在哄她做思想工作,”看着裘盼问:“是不是?”
裘盼哭笑不得。
陈家岳笑道:“我跟自己说,再给三十秒,不,二十秒,二十秒还不进场,我就出去找人了。必要的话,抢也要抢。这么一想,我宁愿只是门卡住了。”
台下以为他纯粹地笑,甚至是开玩笑,裘盼却察觉到他眼底有淡淡的苦意,她不舍地握住了他的手。
“等待太过煎熬。幸好,”陈家岳松了口气,“新娘终于进场了,我这婚能结了。”
裘盼忍不住心疼地低声说:“一点耽误而已,不要胡思乱想。”
陈家岳放下麦克风,只用她听得见的音量问:“换你你会不会乱想?”
裘盼讶然,低脸承认:“会。”
陈家岳笑了,重新拿起麦克风,对着她说:“在此,我陈家岳很庆幸能娶裘盼女士为妻。她的优点我知道,她的缺点我也知道,优点缺点,过去将来,我都接纳。从前没有交集,你是你,我是我。从此有你有我,不分彼此,一起过关斩将,细水长流。”
裘盼怔怔听着,还没消化完,陈家岳就抢了主持人的对白,问她:“新娘你呢?”
麦克风递到她唇边,她哑了哑,浅声哽咽:“好肉麻,回家再跟你算账。”
台下又哄笑,陈家岳也失笑,抱着她用力搂了搂,在她耳边说:“任你处置。”
“喜欢你,我最清楚这感觉……”
“从前你是你,从前我是我……”
“想你一生也爱我一个,想你心意属我……”
“期望你跟我,长路也走过……”
“准我一生也爱你一个,准我相信直觉……”
“请将一生的幸福也付托给我,常在你心里,爱着我……”
——《一生爱你一个》郑伊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