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6(2 / 2)
他们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是他发的简简单单两个字。
——等我。
等了三年,已经挺久了。
祝在说不清现在什么想法,耗着他也耗着自己?重要的是她无法找到一个支点平衡他与她的关系。
她不会促使任何一个人放弃本要前行的人生轨迹。
就像秦宛,从不会干涉祝正清一样。
凝结在祝在脑海里的想法好像明朗了一些。
就算一个人带着祝好又怎么样,难道没有他生活就不能继续,日升月落就会颠倒?
“你们还没和好?”骆元棋问。
祝在摇摇头,不是否认,也不是肯定。
她也无法定义是否和好,但她已经跟自己和解。
大方承认自己还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我在等他回来。”她说。
再平常不过的话,却足以让他明白一切。
是的,他快回来了。
披星戴月,就在三个小时后。
“祝在。”
电话里,他带着喘息的嗓音极力找回冷静,惊醒了睡眼惺忪的祝在。
甚至忘了穿鞋便跑到窗边,隔着二十来米远,那边人影模糊,看不真切,但高瘦清攫。
恰同惊悸后的留白,她握着手机,愣在原地不发一声。
良久她才找回意识,“你怎么回来了?”
“祝好今天生日。”
“工作忙完了?”
“这次比较简单。”
低头划亮手机,时间已经很晚,三更半夜,过不了多久便会天亮。
“生日已经不是今天了。”她提醒他,语气听不出起伏。
“抱歉,我来迟了。”
“她不会怪你的。”
电话那边短暂沉默一瞬,只听得到粗重的呼吸声,透过手机传到她耳朵里都是滚烫暧昧的。
“那你呢?”
“我也不会。”
黑暗里,祝在眼睛弯了弯。
她的回答似乎让他心安不少,声音开始变得轻松,“我给你带了礼物。”
“又不是我生日。”
“你的受难日。”
只感觉心中一钝,而后像凝结的糖浆在小火慢炖里慢慢化开了去,温温热热的,用刚好的温度化解她的郁结。
鼻头一酸,祝在险些掉下泪来。
她从来没有回忆生产时的痛苦,因为人沉浸在新生的喜悦里,总会好了伤疤忘了疼。也从来没有人记得,祝好出生的那一天,她死死攥着手术室的医生,哭着告诉他们自己不想生了。
在疼痛的刺激下,她只想放弃。
“哭什么?”听到她抽泣的声音,委委屈屈,烫得他心颤了一下,“下来见我,还是我爬墙去找你?”
她吸了下鼻子,“不怕死的话就爬吧。”
后来他还是没有爬墙。
后来她还是下楼去找他。
往后每次回忆这夜的时候,祝在都不记得自己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跑下楼的。
日夜背道而驰,世界都沦陷在沉睡里,只有他们趁着露水未明的时候相见。
刚走出门,她又不确定地停下步子。心跳在这一刻也停止了。
假如这是她一厢情愿的梦游——
“贺遥?”
“在呢。”
靴字在地上踏出沉稳的节奏声,脚步慢慢朝她走近,他的脸在路灯下也清晰了起来。
夜里他浑身都朦胧,惟有一双带笑的眼睛,黑沉沉望着她。
“好久不见。”
“嗯,很久了。”
明明也才半个多月,和三年比起来不过尔尔。
却压着心里的悸动,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把手上提着的礼物袋给她,贺遥盯着她微红的眼睛看了几秒,“刚才哭什么,我欺负你了?”
掂了掂手里的礼物袋,有点重,祝在没有正面回他的话。
“这是什么?”
“惊喜。”
祝在干脆当着他面把礼物拆了,打开礼物盒,里面方方正正躺着一台新款未拆封的相机。
她有些受宠若惊,“怎么想到送我相机?”
“知道你不想换,但那台DM3有些老了。”
台风要来了,有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