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6(2 / 2)
祝在的心底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问题,他是什么时候会做饭的?
又怎么记得她爱吃什么?
他是为她学的?
直到这顿饭吃完,祝在都没有想到答案。她去帮他洗碗的时候,才趁机问了嘴。
“为你学的啊,你不是喜欢喝排骨山药汤?”
得到回答,祝在有些怔愣。
那种贺遥为她低下头的感觉又来了,挤满了她心脏的每一个角落。惶恐不安,又带点儿胜利者的自满。
他去拿盘子洗,洗洁精的泡沫覆盖在手指的红肿处。
想到那颗小水泡,祝在心一软,连忙拿着他的手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
懒洋洋,贺遥任由她攥着自己的手。
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干嘛,关心一个骆元棋不够,还要关心我?”
依旧冷声冷气:“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又是阿莫斯,又是骆元棋,我再不说话都没存在感了。”
见泡沫冲掉,祝在笑了笑,转身便要走。半倚着的人眉眼舒展,一个侧身抓住她。
另只手慢慢托着她的背,咬着她耳朵说话:“你跑什么?”
背上伤口隐隐有些裂开的迹象,一股钻心的痛刺激着祝在。她蹙了蹙眉,额头冷汗涔涔,一时半会儿竟说不出句话来。
“怎么了?”
不似伪装,贺遥忙收起笑脸,下意识看向她半扶着的手,身体都像在不住地发着颤。
“你受伤了”
她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双眼睛分明已经承认,却又充满犹豫。
贺遥心底一抽,顺势揭开她上衣的下半段。
光滑脊背上,一刀长长的伤疤横亘在柔嫩的肌肤上。细瘦的腰,嵌入了怪虫的化石,狰狞可怖地露出獠牙。
这是道崭新的疤痕,细微裂开的地方甚至还在往外汨汨流着组织液。
周围还有几不可见的小水泡,正呈现消散的趋势,应该是用的药起了效果。
想到她刚下机时古怪的态度,贺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几乎时憋着一口气:“你去哪潜水了?”
“沙市。”
“三千潭?”
大概这就是同行,世界很小,说点什么便能被猜到。
祝在苦笑,只得点头承认:“洞xue里被岩石划伤的,感染了。快好了。”
最后一句是她停了几秒补充的,怕他过分担心。
但显然已经晚了些,他脸上隐隐有生气的征兆了。
“你敢跟骆元棋这个新手去洞xue潜水?”
“我没带他。”
“你一个人?”
“还有两个专业的。”
即便是最专业的技术潜水员,也会有在洞xue里发生事故的可能性。谁都不能保证经验丰富就不会有意外。
贺遥望了眼门外,祝好正小步凑过来。
缓缓放下拎着她衣角的手,嗓音也黯了下去。
“你们杂志社,有什么题材必须得去洞xue拍?”
不是质问,是关心,祝在也没有那般不知好歹。
“我又去不了深海,拍不到深海的素材,就要用其他有噱头的题材过稿,不过稿就白潜一次。”
望他一眼,祝在勾了勾唇:“要不你带我去?”
他皮笑肉不笑:“没可能。”
也不是没可能,时间会很久。
最重要的是,很危险,他不愿她涉足,一点都不愿。
这次回国,贺遥跟冯岩和程越小聚了一下。程越的事业倒是发展得很不错,已经晋升为部门经理,冯岩反而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总说感觉自己马上要猝死了。
再怎么工作,身体还是第一位,贺遥劝他趁早辞职。
大灌一口酒,冯岩醉生梦死地趴在桌上:“老子不想再找工作了,出去工作就是给不同的老板当狗。”
程越点头:“同意,我就是靠当狗茍上这个位置的。”
听他们自嘲,贺遥笑了笑,冯岩却越发的伤心,“你至少你丫的还有个小女朋友。”
程越的笑容淡了点,刚才还在笑的眼睛,忽然就进了沙,搅得眼眶生疼。
跟黎安分手半年后,他新交了个他母亲满意的女朋友。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半年,她将顺利跟他走上黎安努力了许多年都踏不上的路。
猛吸了口烟,程越将背靠在椅子上,认命般地屈服于世界。
“活着就行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想到年少轻狂的愿望,冯岩有点不能接受自己一生都将平庸。
“咱们仨,好像谁都过得不自在。”
不是被困住,就是被绊住。
堂堂正正走一步顺利的路好像很难。
贺遥说:“创业去吧。”
“有机会再说。”
“一群大老爷们在这里伤春悲秋的。”贺遥倒了杯啤酒,挨个儿跟他们碰杯,“想想我,可能哪天还活不成,不照样得过且过。”
冯岩看他:“你跟祝在和好了?”
“算是。”
程越笑他竟然用了个这样似是而非的词:“算是?那到底和好没?”
在贺遥认知里,和好就代表要对她负一生责任。
也许是喝了点酒,上了头,贺遥第一次承认,祝在若即若离的态度下,他也没敢用力穷追猛打。
“没敢和好。”
“什么意思?”
望了眼天,一辆飞机自夜空中飞过。红色水母一闪一灭,从黑暗里游走了。
吐了口酒气,贺遥声音黯然:“万一哪天死了,回不来了,我可不想她作为妻子,出席我的葬礼。”
快完结了,番外有无什么想看的情节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