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番外二(2 / 2)
不用说最后那些球肯定没进完,倒是江苜双腿乱蹬的时候给蹬进了两个。
男人在这种时候就总爱说点荤话,凌霄也不例外,只是今天他比平常更加口无遮拦一些。
凌霄目光沉沉地问:“我那时候就觉得你欠.操,打个桌球屁股翘那么高,是不是当时就在勾引我?”
江苜脸上被眼泪弄得一片狼藉,因为凌霄不讲道理的污蔑拼命摇头,口齿不清说:“没有,我没有。。。”
“没有?”凌霄又问:“不是勾引我,那你是在勾引谁?”
江苜跟一只拔了爪子的猫似的,满脸都是泪,那双眼睛也蒙上氤氲的水雾,呼吸都被撞碎了。凌霄看他真的是呼吸都困难了,才稍稍放过他。
江苜实在受不了,他擡手勾住凌霄的脖子往下拉,和他深吻,然后才喘着气说:“凌霄,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他眼睛通红,低声说:“你明明知道,我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
江苜这句话原是为了讨饶,想让凌霄心软,可却偏偏把凌霄点爆了。
是啊,江苜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江苜床事上所有的体验和经历都来自于自己。这个认知,让凌霄瞬间就炸了。
江苜不知道为什么凌霄突然更疯了,泪眼朦胧之际,他躺在桌球台上,还能用神志不清的脑袋想,明天他要去找庄清河,把狗屁破股份还给他。
他不干了!
事后,凌霄把江苜从台上抱起来,准备带他去洗澡。
江苜在凌霄怀里,被过度打开的的身体此时蜷缩起来,整个人都很狼狈,腿还在痉挛。他掀起无力的眼皮,看了一眼桌球台。
绿色台布上被打湿了好几片,上面的水迹看起来十分不堪。
“脏了。”他对凌霄说。
凌霄转头看了一眼,说:“明天叫人来收拾。”
江苜急了,说:“你要让谁收拾?你自己收拾。”
那痕迹谁看了都知道上面发生过什么,这要被人看见了,他还有脸见人吗?
“好好好,我自己收拾。”凌霄亲了亲他湿漉漉的眼皮。
江苜以为今晚就到此为止了,他以身饲狼也算是对得起庄清河的托付了。
谁知进了浴室又被潜了一次,回到床上又被潜了一次。
凌晨四点,未眠的除了海棠花,还有神志不清的江苜。
可能因为憋了好几天,也可能因为“潜规则”三个词刺激了凌霄的某个点。总之等这场耗时甚长的潜规则结束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江苜看凌霄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当场就暴走了,从床上翻身起来,披上浴袍就往外走。
“你干嘛去?”凌霄跟在他后面问。
江苜疾走两步和他拉开距离,说:“我去客房睡。”
凌霄跟在他身后,问:“好好的去客房干什么?”
江苜真急了,头也不回说:“凌霄,你别跟着我,你这样特别像个疯子。”
凌霄端着枪在后面追,说:“那也是为你疯的,你不能不管我。”
江苜拖着两条疲软不堪的腿还能逃得飞快,是真怕了,他进了客房就摔上门,还不忘反锁。
然而他刚躺下没几分钟,就听见外面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凌霄刚用钥匙把门打开,就见扑面而来一个枕头朝他飞了过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挡,江苜就趁着这个空档从他身侧又逃了出去。
两人在三百多坪的屋子里你追我逃,江苜一边逃一边气急败坏地骂:“你是不是有病?哪有你这样的?”
“我哪样了?”
“你不能这么没完没了的,我都说了够了。”
江苜说着突然脚步一顿,僵在原地。他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因为感觉有东西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这种事如果没完没了的,做到最后根本不是爽,而是崩溃。江苜现在就快崩溃了,凌霄跟个性.瘾发作的变态一样,端着枪满屋子追堵,江苜是打心底里觉得这样太难看了。
凌霄就是条狗,见江苜停下了就跑过去把人叼起来又回了卧室。
“我他妈都说了,我够了!”江苜气得浑身发抖,张牙舞爪地对他又打又骂。被土匪抢了的烈女什么样,江苜就什么样。
隔着卧室的门板,里面不停传来江苜崩溃的哭骂,鸟鸟在外面挠门。
江苜哭一会儿,骂一会儿,又求一会儿,呜呜咽咽直到天蒙蒙亮。
凌霄看江苜睡着了之后,拿出手机给庄清河发了条信息。【资金下午到位。】
庄清河起床后才看到这条信息,再看看发送时间,凌晨5:35。
他决定下午带点补品去看看江苜。
江苜有点低烧,庄清河进卧室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半躺在床上。见到庄清河的那一刻,江苜眼神闪了闪,有点幽怨还有点愤怒。
庄清河心虚,把给他带的补品放桌上,打哈哈道:“最近天热,你是不是空调吹多了发烧的?”
江苜看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海参和鹿.鞭,眼睛微眯,又他妈是鹿.鞭。
他身体有点虚,但还是撑着冷冷看了庄清河一眼,说:“你卖我卖得挺开心啊?”
“什么卖你?什么意思?”庄清河假装听不懂。
江苜冷哼一声。他昨天后半夜才琢磨过劲儿来,不早不晚的,偏偏庄清河跟他说这事儿当天,凌霄给家里添了桌球台。要说是巧合,那真是侮辱他的智商了。
这两个王八蛋!
江苜幽怨的眼神太渗人,庄清河跟他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出门的时候还差点撞到墙。
这天凌霄没去公司,忙前忙后的伺候江苜。
江苜冷哼,声音沙哑道:“何必假惺惺的,凌总每次潜规则完,还都管善后吗?”
“生气了?”凌霄用一种跟昨晚截然不同的眼神小心觑他,看起来纯良又无害。
江苜咬牙,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因为你故意整我吗?”
凌霄看他是真生气了的样子,顿时也慌了,在床边坐下,说:“你瞧你说的。。。”
江苜瞪了他一眼,翻身躺下,被子一蒙。
凌霄就怕江苜不搭理他,打他骂他都还好一些。
他小心翼翼地戳了江苜两下,说:“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
江苜生气不是因为被凌霄和庄清河联手坑了,他甚至没怎么生庄清河的气。其实只要动脑子想一想,他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事分明是凌霄起的头,为了逼自己在他面前服软,他气的是凌霄这种凡事都想要压他一头的行为。
雄性之间的竞争自古至今从未间断,那是刻进人类基因中的本能。可是他觉得两个男人都已经是这种关系并生活在一起了,如果还保留这种竞争心态的话,就太没意思了。
而且明明是他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把别的人、别的事扯进来?以前凌霄拿他没办法,无非是因为他没有软肋,所以现在是觉得他可以被拿捏了吗?
江苜由此发现了更深层次的问题,凌霄至今还没有相信他。
“江苜。。。”凌霄还在被子外戳他。
江苜缩在被子里没多大会儿,就觉得呼吸不畅,他本来就发着烧,闷了一会儿更难受了。
于是他一掀被子坐了起来,看着凌霄,看起来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然后说:“我把房子还给庄清河,还有股份我也还给他。”
凌霄蹙眉不语,看着江苜,知道他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
江苜向来是一个避免争吵的人。
可凌霄心想,他们吵架冷战真的是因为房子吗?说到底那只是外因。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内心的不安在作祟。
而这些不安从何而来?全因自作自受。
凌霄现在才意识到,江苜能理智冷静地对待这些事有多难得,他应该庆幸自己拥有一个情绪稳定的恋人。
见凌霄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江苜轻声问:“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事情。
凌少虔怕的是,江苜身上有想伤害凌霄就可以伤害凌霄的能力。
凌霄怕的是,江苜想离开他就随时能离开的能力。
那江苜怕的是什么呢?
他害怕的是,他无时不刻不在被防备着。防备他的伤害,防备他的离开。
他一直不被信任。
唐辛派来监视他的那些人,果然如他所料那般不久就被撤掉了。
可是暗处打量他的目光没那么快消失,江苜觉得自己可能一生都要活在那种眼光里。
可他独独不能接受这些眼光中的一束是来自凌霄的。
没能让凌霄拥有足够的安全感,这全都是江苜的错。
那江苜的不安,谁又来负责呢?
江苜想来想去,发现自己怪不了任何人。
他想,也许真的要保持自己一无所有,才能让凌霄安心一些。
凌霄越是爱江苜多一点,越是忍不住想两人是怎么开始的,于是越加患得患失。如此恶性循环,也像他们无名指上的莫比乌斯环戒指一样,没有尽头。
于是江苜决定用自己的不安,换凌霄的安心。
凌霄摇头,说:“不用还,你留着,随便你怎么处理。”
既然已经想通了,凌霄自然不会再计较这些了。至于孩子的事,那还早得很。
他和江苜年富力强的,还有好多年可活,与其现在因为这些事争吵,不如用以后漫长的时间来说明一切。
为了尚未到来的事,而破坏现在的和谐,是很蠢的事。
可是江苜毕竟被折腾得太惨,在床上躺了两天才下床,心里恼着凌霄。不为别的,他就是觉得因为床上这点破事被追得满屋子乱窜,太他妈狼狈了,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于是凌霄的冷战刚结束,江苜的冷战就续上了。
他连续好几天不跟凌霄说话,把凌霄急得抓耳挠腮的。
凌霄这天在收拾书房的时候,在抽屉最角落里,发现了一瓶药。药瓶明显被换过,没包装没标签。
他看着药片想了一会儿,取出一粒包好,然后跟江苜说有事出去一趟。
出门后,他直接开车去找了一个在药监局工作的熟人,让他帮自己检测一下这是什么药。
熟人在这个行业多年,基本上看了一眼就认出是利培酮。但是为了结果准确,他还是拿去帮忙做了药物检测。
几个小时后结果出来了,确实就是利培酮。
凌霄:“这个药是治疗什么的?”
熟人:“利培酮是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常用药,也可以对抗焦虑、抑郁。这个是处方药啊,你从哪弄的?”
凌霄从听到精神分裂症这几个字时心就提了起来,后来听到熟人的问话,他也是张了张嘴,没说话。
江苜有心理医生执业医师资格证,弄到这种处方药对他来说太容易了。
他现在不清楚的是,这药是盛老给他开的,还是他自己偷偷在吃的。
因为江苜出院的时候,盛老明确的告诉过他,江苜状态很好,已经停药了。
凌霄怀揣着不安在药监局楼下呆坐了好久,一直到日暮西山,他最后还是拿出手机,给盛老打了个电话。
凌霄并没有直接问这个药的事,只是当回访一样,问了一下江苜最近情况如何。
盛老的回答很乐观,他最近时不时的会和江苜碰面,认为江苜的情况属于少有的康复良好。
接着凌霄又问:“他现在的情况,还需要药物治疗吗?”
盛老:“我认为没有必要,精神方面的疾病,药物本来就只是起到辅助作用,而凡是药物多少都有副作用。江苜目前的情况,几乎接近痊愈,剩下的那一点就交给时间。”
凌霄挂完电话,心里的不安并没有散去多少。他太清楚江苜的忍耐力,他如果真的不想被人发现,那他是连盛老都能瞒过去的。
凌霄回去后,去书房偷偷数了一下药瓶里的药片数量,然后把药瓶放回原处。
接着,第二天,第三天。。。他每天晚上都会趁江苜睡着之后再去数一次。
终于在一个礼拜之后,他确定药片一粒都没少。
江苜这天夜里突然醒来,发现凌霄不在床上,浴室也没人。他起身出了卧室,看到书房的门缝里透出一丝亮光。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并没有惊动凌霄,走近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
透过门缝,他看到凌霄跪在书桌前,头抵着书桌柜子的抽屉,正在低声痛哭。他哭得很压抑,哭声里都是提心吊胆后的释然,和担惊受怕后的放心。
江苜微微蹙眉,正要进去问他怎么了,接着眼睛就扫到他手里握着的药瓶。
如遭电击一般,江苜愣在原地。他认得那个药瓶,里面是自己最初出现幻觉时吃的药。
后来发生太多事,那个药瓶也被他遗忘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放在那个抽屉的角落。隔了这么久,竟然又阴差阳错得被凌霄翻出来。
江苜曾经说,当一个伤害过你的人爱上你以后,他曾经捅你的每一刀,都会成为你射回去的箭。
过了这么长时间,江苜以为自己草船借箭借来的那些箭早就已经用完了。
可其实并没有。
凌霄还是时不时被这些箭刺伤,并因此在深夜痛哭。他的那些愧疚犹如看似湮灭的火灰,看起来熄灭了,可只要一点助燃物,就会重新烧起来。
凌霄一直在担惊受怕,不仅怕他离开,还怕他病。
这天晚上,江苜始终没有惊动凌霄。他在门外倚着墙滑坐下来,听着凌霄压抑的哭声,在凌霄不知道的情况下,静静陪他坐了一夜。
江苜第二天就结束了冷战,并且从此认定,冷战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行为。
他们之间还是有很多问题,所幸他们都还年轻,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去解决处理问题。
江苜并不为此觉得灰心,毕竟每个人的人生大抵也都是如此。
--------------------
还有好几篇番外,这两天会陆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