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嫡女（2 / 2）
婚后，沈瑭又纳了一个姨娘，这位姨娘孟氏巧言令色，季氏虽然貌美如花，却没有那么多的心计手段，很快就失宠了。季氏怀着沈恪不到三个月，沈瑭就接到了外放的任命，他带了孟姨娘去赴任，只留下季氏和两岁的女儿在侯府。
后来季氏生子时难产过世。王氏心善，将自己身边得力的仆妇赵妈妈派了过来照顾年幼的姐弟。季氏死后，沈瑭告假回府，匆匆办了后事。一年后又在曾氏的安排下娶了商户出身的柳氏。
柳氏过门后，沈瑭得到升迁，回了京都任职，自此他待柳氏极好，认为柳氏是他的福星。沈清欢六岁那年，沈瑭被皇上钦点，外派到金陵做了金陵同知，从六品的官职。金陵富庶，是世家大族和富商盘踞之地，这些年也得了不少好处。
一直到年前，他任期满了，回京述职后因为政绩不错，被皇帝特许留在了京都，年后就进了工部任了工部员外郎。从六品官升为了五品官。五品官从品级上来说已经不小了，但在遍地是高官的京都，就有点拿不出手了。
沈清欢望着眼前明亮宽敞的春晖院，心里有些忐忑。离开侯府六年了，颇有些物是人非之感。她深吸一口气，松开了牵着沈恪的手，沉着地走了进去。
春杏先行一步，穿过门帘走了进去。她恭谨地屈膝行礼，字正腔圆地禀报道：“老夫人，二房的大姑娘和大公子已经来了。”话音刚落，沈清欢和沈恪并排而入。
曾老夫人坐在明堂前的松木雕花椅上，面容沉静地坐在上首，她左前方坐的依次是沈珏夫妇、沈瑭夫妇和沈琅夫妇。右前边坐着几个年轻的公子和姑娘，有好些都是从前沈清欢没见过的。
沈清欢姐弟立刻朝着曾老夫人行了一个大礼，异口同声道：“孙女（儿）清欢、沈恪拜见祖母。”
这时，曾老夫人才擡眸望了他们一眼，淡淡笑道：“回来了就好。”这时，一个身着蜜合色棉袄，玫瑰紫比肩褂，葱黄绫棉裙的少女嗔怒地望了他们一眼，怨怪道：“二伯母早就来了，怎么你们来得这样晚？”
沈清欢擡眸平静地望了她一眼，继而笑道：“你是三叔家的雪妹妹吧。”见她一脸吃惊的样子，沈清欢看向浅笑的曾老夫人道：“弟弟身子弱，前些日子在路上染了风寒，这两日才刚好，因此走的慢了些，还请祖母和长辈们见谅。”
曾氏淡淡地看着，见沈清欢言行举止都很优雅得体，心中倒是有些高看起她来。先前柳氏的一双儿女可没这般知书达理。虽说那两个孩子年纪尚幼，但规矩却有些松散。
沈恪适时地咳嗽几声，一张白皙的脸蛋因此染上了几许绯红，倒是给沈清欢的说辞添加了几分说服力。
“你们一路舟车劳顿，也是辛苦了。这一去都六年了，都长成大人了。”王氏见场面有些尴尬，便和蔼可亲地笑着，朝沈清欢招了招手：“欢姐儿快过来让伯母瞧瞧，几年不见，你是越发地娇俏了。”
沈清欢是个识相的，见王氏心慈和善，便徐徐走到她跟前见礼，柔声唤道：“清欢见过大伯父、大伯母。”旋即又超着沈琅和小曾氏的方向屈膝：“三叔、三婶安好。”
见沈清欢礼数周全，王氏心中倍感欣慰，她倒是没看错人，清欢这丫头，从小就心思剔透，跟着她爹外放的这几年也没被柳氏养歪。她伸出手握着沈清欢的小手，亲切地笑着：“好孩子，以后多到伯母屋里来玩，你宁姐姐可常念叨着你呢。”
闻言，沈清欢也抿着笑擡起头看向坐在右边的几个姑娘，其中头上戴着白玉凤珠钗，身着紫色长裙外配白色锦袄，腮凝新荔，眼若春水，温柔可亲的姑娘对着她和善一笑。她的脸上依稀还有儿时的模样，但只看她这周身气派，沈清欢便知道，这就是她的大姐姐，永定侯府的嫡出大小姐沈清宁。
“多谢大姐姐挂念。”沈清欢柔声笑道。她这大姐姐从小就是侯府的标杆，一贯的心善周到，从前对他们姐弟也还算客气和善，不像三房的人总是欺负他们。
“妹妹回来了，往后姐姐就多了个伴了。”沈清宁面上温柔，眼底眉梢都染了一抹笑意。沈清欢但笑不语，在王氏的示意下走到了沈瑭面前，轻声唤了一句“父亲”。
沈瑭面色红润，升职后颇有些春风得意，见女儿如此端庄周全，心下也有几分欢喜，随即应了一声，让她去右边坐下。这时，沈恪也上前来对着诸位长辈一一见礼。
“恪哥儿瞧着有几分病弱，苦了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多病，又在外边待了这些年，想来是没有在侯府周到的。今后可得好好调养调养。”王氏有几分怜惜地看着沈恪，又不经意地瞄了脸上有几分怒容的柳氏一眼。
倒不是她多心，但这柳氏是商户出身，通身的小家子气，一心扑在自己的一双儿女身上，对季氏留下的这一双儿女是没有尽过多少心的。不过作为继母，她倒也没有刻意搓磨过两个孩子。
“多谢大伯母关心。”沈恪对王氏的记忆不多，但也知道她此前对他们姐弟多有照拂，他身边的赵妈妈从前也是王氏派来照顾他的。此番王氏又对他们姐弟如此和蔼，他心中也就对她存了几分好感。
“好孩子，快去坐下吧。”王氏拍了拍他的手，对他又多了几分怜爱。沈恪几年不过十岁，身上却没有半点男孩子的淘气，想来这些年过的并不是很如意。
沈恪入座后，王氏跟前的仆妇潘妈妈过来说午饭已经好了，王氏便起身笑吟吟地对着曾氏说道：“母亲，饭菜已经好了，咱们先吃了饭再叙不迟。”
曾氏此时腹中也有些饥饿，于是点了点头，在老仆李妈妈的搀扶下，率先朝饭厅走去。这时，沈珏兄弟几人也起身跟上，众人便朝着饭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