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你一人(2 / 2)
烛影摇曳,身躯相缠,沈清欢被他引导着,跪在床榻上。一起一伏间,低沉喑哑的轻吟与少女娇艳欲滴羞愤难堪的面色相互映衬,屋外白雪飘零,屋内却温热暧昧、春色无边。
事毕后,沈清欢一张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她起身唤了秋叶打了热水进来,手中黏腻难受,她羞愤地将右手放在盆中清洗,恨不得要擦破一层皮才好。
宋淮舟披上外袍,神清气爽地走到了她身边来,伸出手为她清洗着手指,见她又羞又恼,不由得笑出声来。
她年纪还小,对夫妻之事难免害羞。今日若不是被她的话所刺激,他也不会如此。只是一想起她急吼吼地安排人来伺候自己,他就怒火中烧,心中难以按耐。
经此一事后,她定会老实些,不会再听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愚蠢的建议了。
沈清欢被他握住手仔细地清洗着,一张脸红得如同天边的云霞,在他暧昧的注视下,想到他方才是如何欺负自己的,如今右手又酸又胀,脸色霎时苍白起来。
她没想到平日里看着那么清冷威严的人,在榻上却那么强悍火热。是否男子都是一样,在外面的时候是清冷自持的,回到家里对着妻子妾室就变了一副样子。
“你怎么这么害羞?”宋淮舟愉悦的嗓音在她的头顶响起,沈清欢听着他打趣的声音,面上又一阵阵热了起来,倔强地轻咬唇瓣,低着头不肯与他分辩。
“这些都是夫妻间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出嫁前你母亲没教过你吗?”宋淮舟望着她渐渐泛红的侧脸,好笑地问道。
沈清欢脸色越发绯红,她咬着唇默不作声。宋淮舟从她羞怯地反应中会过意来,淡淡笑道:“夫妻之间便是如此亲密,你不必害羞。我不是个饥不择食的人,所以,让人来伺候的话往后不要再说了。”
说罢,他从盆中抽回手,拿起一旁的干帕子细心地为她擦干净手,拉着她的手温柔地说道:“我既娶了你,就不会再要旁人。你不必在意王妃的话,也不用管别的,安心地做我的妻子就好,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沈清欢愣愣地听着他的允诺,心中微微颤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他当真能够只守着她一人,做到今日的许诺,余生都能从一而终吗?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他这样的人,功名利禄,诱惑太多。纵然他真的愿意只她一个,可又能挡得住王妃的虎视眈眈的窥视与蛮横的插手吗?
见她沉默不语,宋淮舟有些不悦地捏着她的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擡起头来,他锐利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说道:“不相信我?”
沈清欢仰起头望着他,眼神脆弱娇怜。宋淮舟不容置疑地郑重许诺道:“我既然能说得出,就一定会做到。我不是滥情之人,也没有那么多心思与不相干的女人周旋。来日方长,夫人且耐心看着就是。”
他的眼底是那么简单,她不禁被他毋庸置疑的果决所感染。经过了兰倾一事,她已经没有那么容易能够相信男人的诺言。她对宋淮舟并无男女之情,一开始也就没有奢望过他会只有自己一人。
可对着他坚定的眼神,她的心忽然就柔软了下来。她望着宋淮舟坚毅的神情,鬼使神差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向陛下请旨娶我?”
她神色平淡,语气疑惑,如水般地眼眸却无比认真地凝视着自己。宋淮舟沉默了片刻,专注地望着她说道:“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你,才会想要娶你。”
沈清欢并非不知道宋淮舟喜欢她这件事,只是她不明白,他们之间甚至没有多少交集,他究竟为什么会喜欢她?难道是因为她这张脸吗?
“你喜欢我什么?”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还记得两年前在庄子上你送我的那幅画吗?”宋淮舟的思绪回到了那个燥热压抑的夏日。“一开始,也许是因为你在画上题的那句诗,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你明明自己处境堪忧,却还借着那幅画来激励我。
回程的路上,在山神庙里的那一晚,我看见了你不同于寻常闺秀的一面,你聪慧清醒,即便处境艰难,却积极乐观,让我另眼相看。可那还不足以让我喜欢你这么个小丫头。
我真正动心是在第二年的上元节,你在人群中迷路,我引着你去嘉定河畔放河灯,你娇俏明媚,笑靥如花地说,你许的愿望是,希望我们一切都好。那一刻太过美好,即便后来去了大同,临阵厮杀时,每每想起你来,我都心潮澎湃。”
他的眼神温柔地能滴出水来,字字句句满是爱意,让她想逃却无处可逃。她望着他深情告白的模样,慌乱地别开眼睛,挣开束缚,不安地说道:“我去叫秋叶送水来,你该沐浴了。”
宋淮舟望着她逃避的模样,心中虽然失落,却知道不能逼得太紧。“我不是要你马上就接受我,余生漫漫,我可以慢慢等你。”
沈清欢低垂着眼,听着他深情如许的表白,心中更是不安。她慌张地叫着秋叶的名字,等秋叶进来了之后,不等她开口吩咐,宋淮舟就说道:“不必忙了,我今晚去书房休息。”
见他走了,沈清欢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的逃避到底还是惹了他不快。只是今晚发生的事,和他的深情倾诉,都让她纠结不安。
“夫人……”秋叶不明白三爷怎么突然要去书房睡了,这才新婚第二天啊。先前海棠狼狈地逃出去后,三爷和夫人并未争吵,她和秋兰还庆幸着,没想到才一个时辰,三爷就说要去书房休息了。
沈清欢脸色有些苍白,她摇了摇头,疲惫地说道:“没事,今晚不必守夜了,你们都下去睡吧。”
等秋叶惊疑不定地离去后,沈清欢缓缓地坐回床榻上。长夜漫漫,她却久不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