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信息素饥渴症（30）（1 / 2）

第30章 信息素饥渴症（30）

*

喻听泉第一次产生这么强烈的想要逃跑的冲动, 然而，他的手还握在对方的手心里。

他微微讶异的擡眼，从裸露处露出的眼睛形状锋利, 眉眼深邃, 黑沉的眸子里倒映着的全部是他。

喻听泉微微用力，想要挣脱, 可惜力气太小，那人握的力道又太大, 一时间也没有抽出来。

他只能有些惊愕的擡头, 正对着他的眼睛, 像是在疑问：“你……”

喻听泉的声音很轻，几乎只剩下气音了，但还是能被听得很清楚。

对方像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松了手。

喻听泉的手倏地失重，轻巧的垂落在了身侧。

那个男人礼貌性的后撤了两步, 留给了喻听泉能够喘息的社交空间, 说：“抱歉，是我逾矩了。”

喻听泉没说话, 只是盯着那双面具后露出的黑色眼眸，心中的不安与隐隐的悸动在剧烈涌动着。

对方伸出手，礼貌的垂着眼眸, 没有去直视着喻听泉：“你好, 我是路回舟。”

他的语调很平静, 夜色浓烈, 遮掩了眼尾一点通红, 任是喻听泉也没有察觉到一点点异常。

喻听泉没有去握他的手。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丢下一句“抱歉”, 就匆匆跑开了。

这些变故来得太突然，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系统007没反应过来，等喻听泉从小花园跑进地下酒窖的时候，它才喊：“我靠！ ”

喻听泉跑得气喘吁吁的，靠在墙壁上休息：“7、7哥……你靠什么啊？”

“路回舟！”系统007震惊，“他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不知道啊。”喻听泉也懵，胸膛微弱的起伏着，努力平息着呼吸，“他刚刚不会认出我来了吧？”

系统007也有点后怕。

这种情况在别的世界里确实有发生过，不过那个人是很恨宿主的，等他找到宿主的下一具身体后，就把宿主杀了。

不过喻听泉对路回舟挺好的，应该不至于会到这个地步。

系统007也不清楚事情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只能先安慰一下喻听泉：“别慌别慌，小泉，他肯定没认出你来的。”

喻听泉：“为什么啊？”

系统007：“你看，他之前和你还有一大段误会没解开呢，肯定在心里把你认为是一个卑鄙无耻不管他人死活的小人，而路回舟现在又是首相了，那当然看见你的时候就想把你抓去监狱坐牢，少不了也得让你把之前的事情解释清楚呀。”

喻听泉沉思了一会儿，果断认为系统007说得极有道理，安心躺平：“但是我也不知道这一次的酒会，也邀请了路回舟。”

系统007继续安慰他：“安心啦。别太紧张了，你想想，他刚刚什么特殊表现也没有，看上去就是没认出你来。等会儿你还是得回去，不能让黑塞帮你全程替代，不然的话会被人说闲话。”

喻听泉点点头，有有些迟疑：“但是……那我怎么面对路回舟呢？”

系统007：“他肯定没认出你来，那么黑的地方，你还戴了面具，总不能他凭一个影子就把你认出来了吧？而且更重要的是，你现在是一个Beta，没有信息素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去认出你呀。”

喻听泉终于放心：“那就好。”

他站直了身子，往酒窖的深处走过去。

之前有管家告诉过他的，地下酒窖里面全都是玫瑰酒，是今年新酿的，口味甜醇，可以随时取用。

喻听泉觉得这种时候必须喝点酒来壮壮胆子，就学着以前看过别人喝酒的样子，随便挑了一瓶长得漂亮的，打开盖，直接对着瓶口喝了一口。

系统007：“你小心点儿，小泉，这喝多了肯定会醉的。”

喻听泉摇头，用很惊奇的语调说：“7哥，你要尝尝吗！是甜甜的，像果汁哎！”

系统007哪里喝的到。果断冷漠拒绝：“等会谁喝醉谁小狗。”

喻听泉才不理他，等他喝得半饱，那瓶酒还剩下三分之一了。

时间也差不多，喻听泉摸了摸发烫的额角和眼尾，没太在意。

他打开地下酒窖的门，戴好狐貍先生的面具，蹑手蹑脚的溜进了大厅。

黑塞已经帮喻听泉处理好了开场的宴会致辞，现在舞会即将开始，帷幕倏地放下来，垂在大厅四处。

典雅的音乐在角落的乐团中悄然升起，缓缓地飘荡在大厅的正中央。

喻听泉刚一现身，就被四处张望、正在寻找他的黑塞捉住：“Mr yu，你刚刚去哪里了？我一直找不到你。”

喻听泉听见这个对于他来说还不是很熟悉的名字，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

原来的喻先生也姓yu，但是因为幼年还没有起名，就父母双亡了，喻先生一辈子都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字。

黑塞自小就是他的邻居，自然知道这个情况，于是一来二去的，Mr yu就成为了喻先生最常用的名字。

喻听泉收了情绪，轻声道：“我刚刚……觉得有点闷闷的，就出去散了散步。”

黑塞看着他泛着红色的眼尾，有些困惑：“你喝醉了吗？你的脸好像很红。”

喻听泉有些惊讶，忙问系统007：“我很红吗？”

系统007给予他最恳切的回答：“是的。”

喻听泉：“……好吧。”

他沉思了一会儿，手腕被黑塞握着，被拉到了舞会正中央。

喻听泉：“！”

这是做什么啊！

还没等他开口问，黑塞就压低声音，在他耳畔说：“是这样的，舞会的开场第一支舞，就是要主人来领跳的。这是惯例，我没办法替代你啦。”

喻听泉有些想退却，又被黑塞牢牢堵住退路:“还有，你可以自己选择舞伴，记得不要挑选已经有伴侣的人，不然的话，会有可能打起来。”

黑塞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真的不能跑了，加油，我先去后面了。”

他说完，就把喻听泉一个人留在了大厅最中央。

喻听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目光追随着黑塞，直到看着他扑进自己伴侣的怀抱。又默默收了回来。

狗粮就是香。

他认了命，酒精在血液中燃烧着，有些昏头胀脑。

系统007看着他，小声道：“小泉，你感觉还好吗？要不我们偷跑了算了。”

“可是不行啊。”喻听泉叹气，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让我们看看到底是哪个幸运儿要和我一起跳舞吧。”

他说完，走向人群之中，视线从面具后面扫过，视野都有些模糊。

一双手在他即将摔倒的时候又接住了他。

喻听泉模糊的盯着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系统007就在提醒他道：“小泉小泉，注意一下，这个是路回舟，我们还是赶紧跑吧！”

喻听泉垂眸，听清了系统007和他说的名字，下意识就擡起头，对上了那双黑沉的眼睛。

喻听泉：“……”哪有这么巧的啊。

他决定装死。

还没等路回舟说话，身后的黑塞就大呼小叫的跑过来：“你怎么了！”

喻听泉安静的闭着眼睛，倒在路回舟怀里，那双黛色的眉轻轻拧着，像是很不舒服。

黑塞也皱起眉，吩咐自己的伴侣去给医院打电话，来车接喻听泉，一边回过身，对着愕然在原地的客人们轻声说：“Mr yu可能病情复发了，大家请先等一等。请先进行舞会吧。”

在黑塞的再三保证喻听泉没有任何事情后，客人们才继续了喧嚣的舞会，管乐声再一次充斥着整个庄园。

喻听泉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还是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看。

系统007证实他的猜想：“路回舟在看你，现在先不要睁开眼睛。”

喻听泉很小声，因为刚刚喝了一些玫瑰酒的缘故，显得有些软绵绵，轻轻说：“我当然知道，7哥，我现在可以跑路了是不。”

系统007肯定道：“应该是可以的，我刚刚听见黑塞说要给你叫救护车了，等会儿到了医院就好了。”

喻听泉还是闭着眼睛，放心一般：“那就好。”

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再也没说了。

好像路回舟只是一个曾经见过、而现在不想再见面的，留在过去的人。

而不是曾经同床共枕，为他哭过笑过的伴侣。

喻听泉一直把所有事情分得很清楚，包括这一次也一样。

过去了就过去了，要向前看，不一定是所有人都想要留在过去的。

系统007看着他沉默着，过了很久很久，也没说话。

它之前问过喻听泉的，他说，不想再和路回舟见面了，包括现在也一样，就算再见面了，只要两个人不再相认，就能当作是喻听泉崭新人生中的一个小小插曲。

等他们挨过这段时间，等到路回舟回到帝星处理工作，他们就能够再次各据一方，只要小心避开，就能够很少可能再见面了。

可是，系统007再一次估算错了。

它听见了喻听泉的声音，很轻很低，只需要一点点疏忽，就能够完全错过。

他问：“7哥，你还在听吗？”

系统007应答：“我在。”

喻听泉还是闭着眼睛，身体都软软的，看上去真的昏迷了。

可是声音却很清亮：“路回舟……在我离开之后，他过得好吗？”

他不是没有心的，喻听泉什么都记得。

他只是不想把好不容易在表面愈合的伤口就这样切开。

那样也太丑陋、太直白了，喻听泉不喜欢。

喻听泉以为自己会忘记，但是相反的，当他看见了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路回舟的时候，所有的回忆都涌上心头，让他不能够忽视一分半点。

喻听泉很想知道，路回舟到底过得好不好。

作为主角的路回舟，有没有想念过他，有没有记得他，有没有等他。

他是否能像剧本里写的那样幸福呢？

这些都是喻听泉不曾探究过的，不知道是刻意的还是真的，就这样匆匆掠过了。

系统007给他的回答是：“很好。”

喻听泉闭着眼睛，继续听着系统007说话：“是这样的，他在你走之后，用你留给他的权力创建了一支小型军队，第二年就成为了全联邦最厉害的星级将领。这几年他的运势很好，所以一直在慢慢的向上爬。他当选为首相的那一日……就是我们再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

“我不知道他幸不幸福，可是他一直也没有找伴侣，对外宣称是单身主义……对了。据说，路回舟从来不敢坐高空交通工具。“系统007说，”所以，我总觉得，他很想你。”

它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阵的气鸣声，是黑塞帮忙叫的救护车到了。

一堆护士和医生大呼小叫的把他擡到担架里，总算上了救护车。

系统007这才继续，它问的是一个问句：“小泉，我很困惑，这是为什么。按照每个世界的剧本安排，主角在反派下线之后的人生应该是光芒万丈而幸福快乐的，很少有世界的主角如同路回舟一样。”

它确实很困惑。

系统007上任以来，有数不清的年月了。

主系统给它安排的程序代码能查阅到世界上所有它想知道的东西，能够计算出任何一件事情的运行轨迹，却独独在喻听泉这里吃瘪。

它算错了一次又一次，又看着事情朝着完全没有预测过的方向去发展着，那种感觉实在是很奇妙。

喻听泉回答它：“我也很困惑。”

“但是，我有一个猜想。”

系统007问：“是什么？”

喻听泉沉寂了一会儿，一滴清亮的眼泪从眼角滑落，隐没入黑色的发鬓，回答说：“我猜，那是一种叫做爱的感情的缘故。”

*

一天后，本来就是装病的喻听泉终于出了院。

黑塞对着他絮絮囔囔了许久，才同意喻听泉自己一个人回来。

舞会的进程还有一天，经过黑塞的特许，喻听泉得到了在别墅后面清净的小别墅里“养病”的机会。

也就是说，喻听泉不需要再和哪些认也不认识、人都认不齐、还极有可能遇到路回舟的危险人群们呆在一起了。

喻听泉回到别墅第一件事，就是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

系统007问喻听泉的打算：“小泉，你以后准备去做什么啊？”

喻听泉正闭着眼睛，温热的水雾从水面上蒸腾而起，沾染在喻听泉的睫毛上，许久，那些水雾才凝成水滴，不堪重负的从睫毛上落下。

他没急着回答，而是想了想才说：“先跑路？反正我是不是很想再遇见路回舟了。感觉负担好重哦。”

系统007很同意喻听泉的选择。

两个人分开的话，也许还会更好一点儿，不然那些陈年旧账摆在那里，要是有朝一日想要翻看一下，就会变得很尴尬。

现在喻听泉的选择，也许是正确的。

然而，喻听泉和系统007计划好的跑路日程却出师未捷。

他正在别墅里打包自己要带走的东西的时候，外面就倏地响起了警报声。

喻听泉有些慌，小声问系统007：“外面这是怎么了？”

系统007很快就回答道：“好像有人闯进来了……要刺杀某个人吧。”

喻听泉忽然觉得心底有个地方空落落的，像是里面的东西都要从这个小小的破口里面露出来。

他有些心慌，心跳的搏动一下一下的，跳的很快。

他说：“是谁啊？这么倒霉。”

系统007沉默了一下：“……现在还不知道，最好我们出去看看，刺客现在应该已经被制服了。”

喻听泉觉得很有道理。

系统007并不是有权限能够探测到所有事情发生的可能性的。

他顿了一会儿，忽然小声问道：“7哥，这会影响到我们跑路的计划吗？”

“会。”系统007直言不讳，“现在跑掉的话，可能会引起别的势力的注意，小泉，你要不要考虑再呆两天，等风头过去了，没什么人注意到你这边再走。路回舟那边的话，只要我们宅在家里不出去，能碰见的几率就很少了。”

喻听泉点点头，把刚刚收拾好的行李全部塞进床底。

他戴了一顶黑色的大檐帽，长长的黑色流苏垂在颈侧，与之呼应的是喻听泉纤细手背上覆盖着的黑丝绒手套，衬得手腕苍白而骨感，更像是精心制作出来的洋娃娃了。

喻听泉走出了别墅。

从别墅到庄园，步行过去也就只有两三百米的距离，喻听泉走得很慢，一边走的时候还一边观察着周边有没有要出现路回舟的迹象。

好在，一路上都没有跳出来个路回舟。

喻听泉安下心来，小声和系统007吐槽：“7哥，我和你说，上一次他突然跳出来的时候我都差点吓死啦。一点预告也不给我。”

系统007知道喻听泉有点害怕黑暗，为了转移注意力，它就这样接过他的话题，轻声应答：“是啊，不过他居然会帮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还是抱的动作……这样看起来的话，也好像不太像是媒体上说过的，单身主义的样子。”

它这话提醒了喻听泉，他有些呆呆：“对哦，可恶的路回舟，说好只喜欢我一个人！我才死了五年而已啊！怎么这么快就很心安理得的跑去沾花惹草了！”

喻听泉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公众人物的形象肯定是要特别看重的嘛，像是路回舟那么谨慎的人，说自己是单身主义好像也可以给他挡挡政敌什么的。

万一他私下里就是这么一个浪荡成性的人怎么办！

要是路回舟敢把小娇O养在他们曾经一起住过的别墅……那他就该完蛋了！

喻听泉想着想着，感觉自己上了一点儿火气。

他问系统007：“7哥，你说要是路回舟把我忘了怎么办！”

系统007很沉默。

它看着喻听泉嘟嘟囔囔的说了一会儿，忽然说：“小泉，你有没有想过，路回舟如果一直记得你的话，又该怎么办呢？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初衷，其实就是为了让他记住你又忘记你，这样的话，路回舟才能成为真正的主角啊。”

喻听泉愣住了。

系统007也许也是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安静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对不起……”

喻听泉很快反应过来，语调轻松极了：“没关系啊，7哥。我知道你说得没错。”

他继续往前走着，脚步很轻盈，像是什么心事都没放在心上：“但是我就是有点儿拧不过劲儿来。多多少少……也应该要记住我一点吧，我还留给了他很多资源和权力，他的成功也应该算上我的功劳的……”

他说到这里，像是终于忍不住了，蹲下身，毛茸茸的脑袋埋进臂弯里，声音带上哭腔：“可是他不记得了怎么办啊？”

死亡才不是终点，他们会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里重逢的。

……但是喻听泉害怕的是遗忘。

忘记了，就真的没有了。

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也只有留下的、已经收归于他人之手的权柄才能偶尔提醒着别人，这些东西之前都是从一个叫喻听泉的人的手里拿回来的。

系统007看着他无声地流泪，手足无措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怎么去安慰喻听泉。

它只能小声道：“小泉，别难过了，你们还在一起，只是不会再认识了而已。”

喻听泉点点头，透明的水珠从眼角沁出来，勾连着脸颊的一根银色水线，缓慢的积在颌边，滴答滴答的落下去。

他抽了抽鼻子：“我、我知道的……”

系统007害怕他还是难过，还想安慰一下：“小泉……”

喻听泉用袖子擦干眼泪，带着鼻音说：“我，我没事了。”

为了证明这个，喻听泉从地上站起来，压低了大檐帽，让帽檐把微红的眼眶遮住，只露出一截略微尖削的下巴。

他一边小小的颤着身子，一边往前走。

系统007安静的看着他，始终没说话。

做人好难啊。

就连最精密的系统程序也没办法计算出来。

……

喻听泉在路上给黑塞发了信息，好像黑塞很忙似的，老半天才回答了一句“我会找人来接你”，就再无音讯。

——就像是从百忙之中抽了一点点时间出来，回答了喻听泉之后又马上投身于面前事务的样子。

喻听泉想象了一下自己就是黑塞的感觉，三秒钟后，他就搓了搓自己发冷的胳膊，对系统007道：“勤奋好累。”

系统007微笑：“小泉还是躺平吧，这个很适合你。”

喻听泉在心里认同了这个答案，四处张望着，终于在别墅的大门口旁边看见了来接应他的人。

那是黑塞的伴侣，也是一个Beta。

这个世界只有Alpha和Oga有腺体，作为最多数群体的Beta就没有信息素了。

黑塞和他的伴侣两个人都是很随和的人，气场相似，和他们呆在一起的时候，内心就会感觉到很平静。

喻听泉觉得很新奇。

两个人原本不认识的，但是在一起生活久了，也会变得很相像。

他又自动代入了一下以前的自己和路回舟，并马上推翻了自己刚刚构建起来的猜想。

好像……他和路回舟生活在一起快半年的时间，自己还是这么懒。

一点也没有“传染”到路回舟的聪明细心和会照顾人。

黑塞的伴侣叫白鹭，是个高大温柔的Beta，他看出来喻听泉的心情不佳，轻声问：“Mr yu，您有什么不开心吗？”

喻听泉顿了一下，垂眸看他，礼貌的微笑道：“没有，只是刚刚在想事情。”

白鹭明显不是很相信，但是性格使然，他没有去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询问，而是从善如流的改变了话题：“对了，Mr yu今天应该是听说了我们庄园发生了刺杀案的，初步排查发现，是庄园里的安保系统被信号屏蔽仪屏蔽了，才导致今天的慌乱。”

喻听泉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随意道：“那现在凶手抓到了吗？”

“抓到了。”白鹭走在他前面两步的位置，替喻听泉推开面前的门，露出大厅辉煌富丽的装潢风格，继续说，“现在就关在地下室，等待帝星联邦那边的人来调查。”

喻听泉点点头：“有谁受伤了吗？”

“有的。”白鹭说。

“联邦来的首相大人——就是路回舟大人，今天凌晨遇刺了，听说情况不是很好，满身是血——甚至凶手被人看见的时候就是因为想要完全补刀……”

喻听泉呆了一下，张了张口，却发觉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还是白鹭继续说：“现在医生已经来了，不知道首相大人会怎么样……唉，愿天保佑他。”

喻听泉回过神来，看见白鹭在招呼他。

他这才发觉，自己现在已经站在了路回舟卧室的门口——那是一间客房，也是路回舟遇刺的地方。

喻听泉垂着眸，几乎不敢看里面血红血红的一片场景，喃喃的问：“白鹭，有点不科学啊，有随身警报的，为什么路回舟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那个呢？”

白鹭摇头，他只是指了指地上的一滩血泊：“今天也许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路大人定了一大捧白玫瑰，是请专人送进来的，也许是因为这样，才让刺客有机可乘。在献上鲜花的时候袭击了路大人。”

喻听泉呆呆地，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系统007提醒他：“小泉，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意思是，是你原来的生日。路回舟全部记得。”

系统007说完，就感觉视野开始晃荡，然后快速的往外面奔过去。

喻听泉跑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着外面奔过去。

系统007着急地喊他：“小泉，你在干什么啊？”

喻听泉不理他。

他只是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出了庄园、重新陷入到黑暗之中，才慢慢地停下来。

因为跑得太急了，那顶很大的黑色檐帽在奔跑的过程中被吹掉，露出了喻听泉略显散乱的发丝。

喻听泉垂着眸子，双手撑在膝盖上，胸膛随着呼吸的频率起伏着。

系统007问他：“你还好吗？小泉，怎么刚刚忽然跑起来了？”

喻听泉只是摇摇头，喘着气：“我、我不知道。”

他想了想，对系统007道：“7哥，他还记得我哎。”

系统007安静的听着喻听泉说。

他好像有点开心，又有点懊悔：“但是为了给我过生日，都受伤了。”

系统007说：“这是他的选择呀，小泉，不关我们的事。”

“嗯嗯，我知道的。”喻听泉直起身子，目光远远的落下，飘忽了一会儿，才聚焦在远处正在闪着淡淡光芒的独栋建筑上。

那栋建筑的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蓝红色的警示灯正在不断闪烁着。

喻听泉看了一会儿，忽然小声对着系统007说：“7哥，我忽然想去看看他。”

系统007没说什么：“去吧去吧。”

……

喻听泉安静的在黑暗中等待了半个多小时，这才把里面一直在忙活的医生和护士们熬走了。

他没有选择直接进门的方法，而是笨手笨脚地推开了窗户，从上面的缝隙里钻进去。

玫瑰庄园里没有仆从，只有几个定期清理卫生的阿姨和一名管家，自然也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就给受伤的路回舟找出一个人来照顾。

所以，这个时间的喻听泉溜进去看他还是很安全的。

——至于为什么翻窗，不知道为什么，喻听泉总感觉从窗户缝里钻进去的话，就有一种隐秘的感觉。

像是某天下课想找朋友玩，但是怕被对方的家长发现而特意钻窗户的小孩子。

喻听泉安全的从窗户里降落了。

他选了一扇就靠近路回舟卧室的小窗户，一落地就站在了他的门前。

门没有关紧，只要轻轻的推一推门把手，就能把这扇门推开。

这样的话，就能见到路回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