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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天还未亮, 楚府就已经有了动静,楚夫人更是一夜未眠。
昨晚楚老爷去报官了,但是官府暂时也没什么头绪, 反而问他们楚家是否有异常,怀疑是有人绑架了楚松。
但按理说, 若当真是绑架, 也该有消息传来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半点消息都收不到, 不知人在何处到底遭遇了什么。
“你擦擦眼泪,一会官府来人,别没得让人笑话。”
楚老爷最在乎颜面,楚夫人因着方寸大乱才在他面前如此。闻言立刻清醒过来, 重新去洗漱一番。
等洗漱好后, 正好门房过来说官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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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最后见到楚松的人?在哪里看见的?当时楚松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
昨日太晚了, 就算找也没有头绪, 所以天亮后才来。
楚家所有人都问了一遍, 捕头将楚涟单独拎出来盘问。
准备了一晚上的话术, 楚涟不疾不徐的一一道来,捕头没听出异样, 就又问了几句话然后放人离开。
“官爷,怎么样?可有什么头绪?”
那捕头问楚老爷道:“楚老爷还想起什么人没有?比如商场上的对家, 亦或者曾结过仇怨之人?”
这让楚老爷为难了,他皱着眉头回忆了一番:“你知道做生意难免有利益纠纷, 但我可以保证, 绝对达不到绑架我儿的程度!”
“这就怪了,”那捕头觉得困惑, 如果不是楚松自己离开,亦或者是被人绑架的话,那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莫不是下山时困在路上了?”有个捕快提出假设。
像楚家这等门户,养出来的少爷定然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说不定在山上崴了脚,这才没回家。
“这……”楚老爷犹豫了,楚夫人却立即否定道:“松儿不会的,就算他受伤被困,凭借他的聪慧也会……松儿?!”
楚夫人失态的喊了一声,院里所有人都朝着院门口看过去。
门口立着一道颀长身影,一身的湖青色细绸,乌发梳的整齐,额头光洁饱满,眉眼深邃,鼻若悬胆,容貌昳丽的宛若画里走出来的翩翩贵公子。
他犹如一株宁折不弯的翠竹,擡脚踏步而来,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候双亲后又朝着官爷行礼。
“你是楚松?”捕头问道。
楚松唇角含笑:“正是鄙人。”
楚夫人已经走过来了,忍不住发问:“松儿你去哪里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楚松,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只有角落里的楚涟浑身发抖,面色惨白。
他、他怎么回来了?
若楚松回来,那他之前说的话岂不是会被戳破?
明明日头高升,楚涟却觉得浑身泛着凉意。
也就是在此时,正在说话的楚松状似无意的扫过楚涟,甚至朝着他点了点头。
少年面若冠玉,唇角含笑,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楚涟拿不住楚松的意思,不过他想,或许楚松什么都不知道呢?兴许事情还没糟糕到那种程度,毕竟楚松什么都没说,不是吗?
楚涟在心里安慰自己几句后镇定下来。
“松儿,你说,你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被坏人掳走了?”
捕头接话道:“阳城地界没有土匪,楚公子莫不是被有心之人绑架了?”
但瞧着他衣冠楚楚,甚至连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茍,想来应当不是。
楚松垂眸,欲言又止。
楚夫人急了,抓住他的胳膊,也没注意自己手下用力,捏的楚松发痛。
“说话啊!”
“抱歉,让爹娘为孩儿担心了,孩儿不孝。”
楚松说着便撩开袍子作势跪在地上,少年脊背依旧挺的笔直,但他垂眸看着地面,低声道:“这几日在城外了解地方风土人情,一时沉醉忘了告诉家里,后来发生了一点小事耽搁住,所以今日才回家。”
楚夫人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儿子回来了她也顾不上那么多。楚老爷送官爷离开,楚夫人让厨房给楚松煮补汤。
方才还站了一院子人,现在只剩下楚涟,他想了想,擡脚回了自己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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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儿,”坐下之后楚夫人上下打量楚松,如同审视自己的物品那般。
“说说吧,这几日去往何处了?”
方才那套说辞,楚夫人是不相信的。楚松是她一手培养长大,最了解不过。他不是那种做事不顾头尾之人,若当真出门游玩也会告诉家里一声。
况且,十几年来楚松认真苦读,未曾玩乐过一日,他又怎么会连着几日不归家?
楚松的小厮砚山早就赶来了,但是立在一旁不敢搭话。想着少爷这么些天未归,夫人不该问问过的怎么样吗?
“回母亲,去风景好的地方采风,一时迷了路,这才久久未归。”
“果然,”楚夫人一副料到的样子,“但耽搁了这么多日,想必你也未曾好好读书写字,该深夜苦读,将这些日子落下的补上才是。你的同窗们说不定趁着这些日子已经超越你了,松儿,你身上的担子乃是整个楚家的未来,可知?”
楚松一路走的匆忙,身上早就起了一层薄汗,汗水落在伤口处疼的钻心。
但他面上不显,依旧那般温和有礼,朝着主座上的楚夫人规矩行礼道:“孩儿牢记于心,从未忘记。”
“你知道就好,对了,上次蹴鞠的事情我已经和你父亲说过了,但我希望这种事情没有下次。你必须拿魁首,懂吗?”
天色大亮,日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楚松脚下的方寸之地,一路顺着延伸到楚夫人的脚下。那双黛色的鞋子上镶嵌着黄豆大小的珍珠,随着日光折射出动人的光亮。
与之相反的是,楚夫人的脸上晦暗难辨,隐在暗处,只剩下那双眸子带着穿透力,牢牢的钉在楚松身上。
“孩儿知错。”楚松俯首再次答话。
砚山垂着脑袋瘪嘴。
夫人怎么这样啊?那日蹴鞠输了是因为少爷身子不适,一个生病的人怎么可能赢?而且少爷刚从外归来,夫人怎么半点关切之意都没有,全是责怪啊。
楚松没什么,砚山替他委屈,从主院里出来后,砚山赶紧嘘寒问暖。
“少爷,这几天你过的如何?怎么瞧少爷清瘦了不少?”
本来就是清风朗月似的人物,现在瘦了一些后瞧着更沾了几分仙气似的。
但砚山觉得他脸色不太好。
也兴许是病症未痊愈?砚山害怕了,赶紧要叫大夫来。
“无碍。”楚松阻止了他,道:“回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