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唉。”
扶九再次叹气，与池渊说了实话，“仙主要陪那只叫狐狐的狐妖去西荒十万大山找心月狐族，为那狐妖寻找过去的记忆。”
扶九随口一句话，让池渊整张脸变了颜色！
“怎么了？”
扶九见他神情不对急忙问。
池渊负着手握紧拳头，他问道：“沈仙主当真要带狐狐去心月狐族寻找记忆？”
扶九点头。
“正是。”
——
“沈仙主。”
明天沈凌便要出发去十万大山，她正在院子里跟自己的菜园子依依惜别呢，池渊登门了。
“有屁放。”
沈凌瞥他一眼，她板着脸继续跟自己菜园里的菜菜们道别。
池渊却面色凝重：“沈仙主，我有很重要的事与你商量，事关狐狐，我们找个僻静处说。”
“……”
凌月峰上有个草亭子，是沈九尾闲暇时自己做出来的，亭子旁边种着各种果树，池渊站在亭中，他面色沉重，与沈凌说道：“沈仙主，你莫要带狐狐回心月狐族。”
“为什么？理由。”
“你让她恢复记忆只会令她更痛苦，对她没有半分好处。”池渊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墨玉盒小心递过去，“此物虽不能救她的命，却能替她续上十年寿命，你拿去给她。”
沈凌接过打开，里面居然是一滴水，泛发着温柔强大的灵力。
沈凌擡头，她盯着池渊：“这是你寒月城的天泉吧，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居然会给狐狐用。”
沈凌盖上盒子，她缓缓道：“池渊，你是愧疚吧，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是也大约猜到了些，我猜你寒月城为了修补天泉，屠杀了心月狐族，是不是？”
池渊听了沈凌的话，他猛然握拳！
“所以你一直对狐狐抱有几分愧疚，包括当初的寒镜也是，对么？”沈凌跟着逼问。
池渊擡头，他满面沧桑，疲倦地道：“你猜的不错，所以我与你说，不要让狐狐恢复记忆，只会令她痛苦。”
“所以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渊转身，他面对着远处的山峦云海，手按在亭住上，半晌才倦声道：“心月狐避世十万大山，神秘无所踪，外面有上古结界守护，外人是很难进去的，我们在十万大山徘徊数年，终于等到一个小女孩顽皮跑出界外玩耍。”
“是狐狐？”
“……是，寒镜故意接近她，随她进入心月狐族，寒镜从内破除了结界，于是我们攻进了心月狐族，将他们全部带回寒月城用镇妖泉炼化掉用于修复天泉。”
池渊说到此处不由顿住话，他闭上眼睛，呼吸变得沉重。
他至今都忘不掉心月狐族在镇妖泉中被天火灼烧惨烈的叫声，男人女人，大人，孩子，婴儿，数千年来，那些惨叫声无数次午夜梦回在噩梦中缠绕着池渊。
“……那为什么，独独留下狐狐？”
沈凌手握紧，她指甲嵌进掌心，脸寒白。
池渊握紧柱子：“因为我们发现，想要汲取心月狐族的灵力，需要用一颗强大的活的不死心汲取。”
沈凌眼神一震，她一下明白过来，她震惊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用狐狐的心——”
池渊闭上眼睛点头：“对，用狐狐的不死心汲取她族人的灵力修复我族天泉，数千年来，狐狐的不死心一直被剖出用来衔接天泉与镇妖泉。”
“你们屠杀了心月狐族，狐狐怎么肯愿意认你们摆布，她恨你们都来不及，所以你们灌她喝了孟婆汤，洗去了她所有的记忆！”
“……是。”
池渊闭目点头。
沈凌唰抽剑指向池渊她眼神喷火：“你们简直丧心病狂！”
面对这样的辱骂，池渊并没有感觉受辱，他反而觉着心头轻松了些，良心好受了些。
“她们是妖，当时大家都不觉着自己有罪，而且此事只有寒月城的长老湖主们知道，普通弟子百姓并不知情。”
是狐狐在池渊眼下，一点一点长大，从一个孩子长成一个少女，是狐狐一声声天真无邪的池叔叔，让池渊日渐愧疚，开始怀疑自己错了。
狐狐是妖，可是她天真善良，她和寒月城普通的女孩没有任何区别，一样善良可爱。
最先后悔的是寒镜。
狐狐是寒镜养大的，她长在寒镜膝下，无忧无虑，被剖心，依然天真无知，毫无保留的信任寒镜，这份天真，这份信任却日渐折磨着寒镜的良心。
池渊不知道寒镜对狐狐究竟是愧疚，还是真的日久生情两人真的相爱，几百年的消耗，狐狐的不死心终于支撑不住，她开始心衰，身体衰弱。
寒镜便提出将她的心拿回来，放弃修复天泉，放心月狐族离开入轮回，却遭到族人一致反对，尤其是梅若清，她坚持不同意。
最终在妖神叶青皇闯寒月城时，妖族与寒月城惨烈交战，寒镜重伤，他重伤之下拿走狐狐的心，带着狐狐私逃出寒月城，叛离了寒月城，而后死在妖皇叶青容手中。
“寒镜死了？”
沈凌一惊。
池渊点头，他心情沉痛：“寒镜在带走狐狐后，又回来了，他便是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他不会抛弃自己的族人，他被妖神叶青皇震碎了魂魄，魂飞魄散，是狐狐的半颗不死心保住了他的肉身，我们想方设法才存住他的一缕残魂封印在肉身，而后放入天泉水中，又重新化灵凝聚新的魂魄——”
“等等！”
沈凌劫住池渊的话，她震惊无比：“这么说，现在的寒镜，和以前的寒镜不是同一人！”
池渊点了点头：“严格来说，已经不是了，他只有寒镜的一丝残魂，已经被新魂魄填充凝出一个新的魂魄了。”
“所以沈仙主，别让狐狐再找加记忆了，她的族人全死了，寒镜也已经不在了，你强行让她想起过去，只会令她痛苦一生。”池渊恳求道，他私心也希望狐狐能平安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