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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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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忽闻窸窸窣窣中,有什么摇晃作响,似是铃铛。

待楚帝走过来,他转头去看,才看见那是一个布偶,悬着一连串黑色的铃铛。

“......”何躬行喉咙骤然作痛。

楚帝垂眸:“爱卿博古通今,可知百年前,祭文写就是何规矩?”

钱照去看这位年轻的阁臣,但见何躬行瞳孔颤动,脸色煞白,继而握拳,屏息片刻后,他抱拳代答道:“回陛下,臣归来时已将庞学士整理之史料恢复完整。”

他顿了一顿:“臣也从那书中得知,即便是到如今,也未有皇室子为亲友书祭的先例,因祭文涉及生死,多被视为不详......代笔也多为文学大儒。”

何躬行无法反驳,只能躬身。

“唯有......”

楚文灼将布偶扔到何躬行身上,打断了钱照的话。他低头。听他们陛下喜怒不辨道:“唯有不惧生死,以命换之之人。”

才敢写。因为他是在祭祷亡弟,也是在祭祷自己。

何躬行用力闭眼,深深伏下,额头触地。嗓音是殿内人都能听出的嘶哑:“祭文中说,此文写于国昭寺。六年九月。”

国昭寺是云台寺的前身。

他十六岁便被送到国昭寺,为挽回他的父皇最疼爱的那个儿子,被埋下的布偶、铃铛困在那里。

钱照:“是将军府的嫡小姐祭拜亡母时,不慎灭了这布偶上的海灯,又补点一盏,这才。”

他没继续说了,但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

住持说许多都仰赖秦小姐点拨,但其实,她能轻易点化主持才是寻常——因为她就是那个真正叫这亡魂来到这世上之人。她是一切因由的起处。

何躬行也自然明白,即便他并无相似经历,更无如此关系亲密的兄弟,也能看出那祭文实是字字泣泪。并非藏着怨怼遗恨,而是真正悲痛欲绝。

因而他话中所说心性纯善,怕陛下悔之晚矣,也是真的在为自己的幼弟,为二皇子求情,而非决心陷害。

为幼弟夭亡,他催折了心肝。

可他死时也不过弱冠。

有人说晚景凄凉,是人这一生最可怕之事。可澹台衡不过少年一般的年纪,便已将君父不慈,所爱偏狭与国破家亡经历遍了。

若这亡国之君乃寻常之辈,要伪装并不难。

可若是这样所历非凡,既有一国之君的良策,又有齿序之长的仁和宽宥,更有淡泊明清的心境。

这样的人,真的是能伪装代替的吗?

悬在那写了生辰八字布偶的铃铛还在作响,从何躬行衣袍上一路滑下,直直坠在地面。

年轻阁臣才清醒过来。

他眼里映照着这铃铛,心里也如同明镜般。

澹台衡肯定记得。

能叫之后做了一国之君的嫡长子在寺中清修,甚至被绑上这种毒咒的,只有当时的先帝,只有一个帝王。

他对澹台衡毫无慈爱,对巫蛊之术也深信不疑。

因而澹台衡才写,投将黄泉换作何?

他并不怕死后入黄泉,也并不怕父君让他为幼弟偿命。

想到这里的何躬行心中一涩。他的父君要他为幼弟偿命,他竟还称弟弟“慧极”,性情中的宽宥仁爱可见一斑。

他如此写就,也只是为了如同那位写陛下不问苍生问鬼神的贾大人般,犯颜直谏:巫蛊鬼神,乃祸国之殃。

他怕死后自己换回来的不是幼弟,而是引得国祚衰微的一介妖魔。

哪怕是后来。

后来他与国同日而殇,沉眠数百年,想起幼弟,想起父君,也只有静默许久后的一句:“至亲难得。”

至亲真的难得吗?

可为何幼弟与他君父能父子情深,他却只能做他君父心中幼弟与国的牺牲品?

他为亡国之君死在国中时,才得知自己魂魄受那巫蛊拘束,终岁徘徊不可去时,又是什么心情。

长者不慈则手足相残,君者不公则法纪败坏。

他没能换回他的幼弟,可陛下宽恕了二皇子这回,便能使行事百般鲁莽的二皇子,重新变一个人吗?

何躬行袖中手指微紧,而后终于下定决心,闭上眼,跪地拱手:

“陛下。国无国法,则民不平。若此事证据确凿。”

他微微吸气:“臣斗胆,请陛下以此为鉴。”不可偏宠一子!

楚文灼看何躬行。

钱照只说了巫蛊之事,没说澹台衡如何从傀儡登作的帝王,何躬行便自行排除了澹台衡为离开国昭寺,弑君得位的可能。

可见一个人的德行品格如何,其实不必事事为证。

只从细微处,便可获知。

就如同二皇子不声不响的就和秦府的嫡小姐断了婚约一般,他向来便是这般莽撞急躁,粗鲁不堪,仿佛做了再多蠢事,只要快人一步,便能令自己另眼相看。

可惜,终究是不肖其父。

楚文灼转身,神色已是收敛过的平淡:“朕自然不会偏私。”

若不是秦樟的女儿因为婚事急怒攻心,去了云台寺散心,澹台衡也不会被她请来。

他更不会得知,百年前便有这样糊涂的君王和父亲,竟让钟灵毓秀的嫡长子,为幼子偿命,害得嫡子背负亡国之君的声名还不够,还让他百年来也不得摆脱。

澹台衡的幼弟尚且聪慧,二皇子的性情与才能却远远不如他们兄弟二人,若他真如那帝王一般纵容二皇子,岂不是会招惹比前朝更严重的祸事?

他手按在桌案上,瞳孔晦暗:“也不会重蹈亡秦之覆辙。”

“求情了,但是二皇子倒霉了。”

秦疏前几日被紫鸢和房里的嬷嬷催着学绣花,原本这些她是不用做的,许是这几日,见她气色好了,仆妇们都蠢蠢欲动起来,誓要为小姐寻一个不逊色于二皇子的佳婿。

但秦疏拿到手里也只是随意补上几针,一旁的马甲也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一个改写史书一个操练弓箭一个处理原主铺子的进账。

一时之间,厢房内拥挤忙碌得其乐融融。

秦疏一说完,这些日子接了不少香火的马甲很快便井然有序地一个个接话:

“真是太好了。”

“连累原主又蠢笨不堪,他也算是死得其所。”

“怎么能让他陷害了我们又全身而退呢?”

说到我们,马甲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忙累了之后又各自换工,练箭的接了史书,写史的管理进账,算账的揉揉本体的肩膀,随后默默地接过绣花。

不想绣,但还是要绣。

不然嬷嬷该多话了,还要传到原主父亲那里,她才躲过了楚帝的怀疑,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马甲撚着绣花针,垂下来的眉眼俊秀姝丽,面若好女。正在练箭的马甲英姿飒爽,铁甲在身,宛如一招便可挑动乾坤。

还有白衣清绝的公子,拿着账本沉吟,瞧见秦疏正好生端详着他们几人,失笑一瞬。

拿出箭羽、账本、绣品与史书让她来选。

秦疏挑了挑,还是拿起账本,玩笑道:“这可比绣花简单多了。”

白衣马甲便伸手请她落子。

两人一边核算银两一边互为敌手,直至夜幕降临,白衣马甲才收手,摇头示意自己输了。

待紫鸢敲门喊小姐,她又含笑望向本体:“核算人心,你向来是擅长的。”

紫鸢推门而入,小姐拿着绣品,略显头疼地按了按太阳xue。

紫鸢是知道小姐的绣工的,迎上去把绣品拿过来放在一边,好声好气劝道:“小姐莫恼,我这正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小姐呢。”

秦疏:“是吗?是什么好消息?”

紫鸢这才不掩饰兴奋道:“二皇子被大理寺问罪了,说是品行不端,御下不严。”

但自古以来皇室都有特权,谁会因皇子行事嚣张而问罪于他们呢,紫鸢只能想到是老天有眼,叫陛下看见了他们姑娘无故被戏弄婚事的冤屈。

再说:“陛下还让魏公公来传旨,叫小姐入宫呢!小姐,你说是不是陛下心疼你与老爷的处境,决心为我们将军府做主了?”

直到上马车,紫鸢还在叽叽喳喳,看到黄门才安静下来,规整敛眸福身。

天子之威,纵是高门奴使,也是害怕的。

秦疏却显得极为坦然从容。见紫鸢对自己使眼色,哑然一笑,放下车帘,心中更是安定。

她知道这次进宫不是赐婚。更不是责难。

这是楚帝终于放下疑心,找她为马甲谋一个正式出身来了。

作者有话说: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苏轼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李商隐借贾谊典故谏古讽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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