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东西宫略(十八)(1 / 2)
第75章 东西宫略(十八)
纪舒绡吃痛, 贝齿紧紧咬住下唇。
萧汝好恨不得杀了她,划烂她这张装腔作势的面孔。
“你很得意吧。”萧汝好咬住她的耳垂泄愤。
直到圆润耳珠冒出血丝。
“我被你耍的团团转,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蠢。”她刻意盖住纪舒绡的眼睛。
浓密眼睫戳着她湿润的掌心, 萧汝好这瞬间爆发的情绪得到妥置。
纪舒绡看不见她露出的无助和伤心。
所以萧汝好静静任由眼泪滴在水中。
生平第一次动情, 落了个悲惨的下场。
萧汝好咬住她白嫩脖颈上淡青色的血管。
浴池热气蒸腾, 俩人身上覆盖粉色,忽略掉血腥味的厮杀, 倒能称的上艳色满怀。
温柔刀, 刀刀见血。
纪舒绡下唇被咬的斑驳,忍受萧汝好在她身上作恶。
视线被阻, 身上的触感更加明显。
萧汝好拽着她的头发强迫她后仰, 拿起装有果酒的金雀细嘴壶灌入她的嘴中。
“告诉我, 苏妘许你什么好处了?”她恶意贴紧她耳廓,质问道。
纪舒绡呜呜咽咽, 等到果酒从下巴没入美人骨下, 萧汝好才扔下细嘴壶, 咕咚灌水声, 沉入池底。
纪舒绡后齿咬紧, “她许我后半生安稳, 许我如意郎君。”
既然要痛, 那便一起。
果然,蒙在眼睛上的手掌被移开,萧汝好眼泪未干, 掐住她的脖子。
她想装作潇洒不在意,可是硬扯出来的嘲笑苦涩不堪。
“真是难为你伺候我许久。”
“既然喜欢男人, 何必逼自己伏在我床榻之上!”
外面起风了。
喧嚣的风声袭打窗牖,每一声都在昭告风雨欲来。
纪舒绡道, “既然不信我,又何必问我。”
骗了她是真,可是这些日子对她的爱惜也是真。
感情倘若是纯粹的,她和萧汝好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局面。
因此,萧汝好的愤怒在她的预想之中。
快了。
她想。
她的身份是被遮挡住的溃痈,只有忍痛除去,才能彻底彼此坦诚。
萧汝好仿佛听到了笑话,水面泛起波纹,“你怎么还敢冠冕堂皇说出这些话。”
纪舒绡忍不住道,“冠冕堂皇?”
“你可知,只要我想,你的许多把柄都会被我送给苏妘,赵易想要侮辱你,我从未跟任何人说过。”
她想说她是护着她的。
结果萧汝好从齿缝中逼出话来,“闭嘴!”
“我恨自己对你手下留情多回。”萧汝好喃喃道,“一开始我就该杀了你。”
纪舒绡胸口憋闷,喘不过来气。
萧汝好仍往她心上捅刀,“若是苏妘知道你的身份暴露,你猜她是会救你,还是放弃你。”
纪舒绡心里有答案,她抿紧唇。
浴池温水也无法暖回萧汝好冰凉的血液。
她慢慢往后退,攀上池边,扯下紫藤笸箩里叠整齐的衣衫套在身上。
将纪舒绡扔在水里,独自出去。
冬娘见她出来,迎上去,问道,“要不要奴婢找人将她掳去宫外杀了她?”
“不必,哀家会给她终身难忘的教训。”
冬娘没再多嘴追问,心里隐约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她觉得萧汝好还是不舍得放开纪舒绡。
很得恩宠的纪公公突然消失了,令椒房殿内的太监宫女摸不清头脑。
有人私底下传,纪舒绡得罪了太后娘娘,被她暗地里做掉了。
也有人说纪舒绡是奉了太后娘娘的命令出宫做事。
不管如何,少了纪舒绡,还有许多存了野心想要爬上椒房殿大总管的位置。
冬娘这次细心非常,细皮嫩肉的不要,挑了个在椒房殿老实肯干的太监升了官。
纪舒绡躺在密室里唯一一张榻上浑浑噩噩。
四角燃着九足乌雀盏,分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脚腕上被赤金脚链套住,行走间叮铃作响。
门被打开,冬娘目不斜视,从博古架上取出一包粉末塞进袖中。
纪舒绡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她虚弱无力道,“冬娘,太后娘娘这几日,吸食的太过频繁,您劝一劝她。”
自从把她关进密室里,萧汝好没有来看过她,吩咐冬娘一日送来一餐,不让她饿死。
吃的少了,纪舒绡体力跟不上,红粉的唇变得苍白。
冬娘停下脚步,望向她。
萧汝好吩咐她给纪舒绡送来衣裳,不太正经的衣裳,与那青楼里的妓、女穿戴无二。
绯香玉罗,袒露大片雪白。
“你骗了娘娘,还妄想骗我可怜你?娘娘现在放纵,还不是因为你!”冬娘面露凶光,冷哼一声离去。
纪舒绡想要追她,走了几步,脚链沉重,她跌坐在地上,手指抚上被磨的通红的脚腕。
不过,当纪舒绡再次从榻上醒来时,看到萧汝好熟悉的背影,一时晃神,还以为在梦中。
萧汝好身上洒了浓重的香粉,用来遮盖周身死气沉沉的颓唐。
纪舒绡撑着身子坐起来,没错过萧汝好手背上的黑斑。
沉默一会,她道,“您不该作贱自己。”
萧汝好缓缓转身,原本细润的鹅蛋脸瘦了一圈,媚眼无神。
“作贱?”萧汝好低声重复,“我在寻找快活,怎么会是作贱。”说着,她又笑了,黑玉瞳仁定在纪舒绡脸上。
忽然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你消失了,苏妘竟然连管都不管。”
纪舒绡淡然回道,“她来找我,岂不是中了娘娘的圈套。”
萧汝好恨她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难道她不来,我就没有办法了?”
“随便寻个由头,我就能要她的命。”
纪舒绡道,“你不怕皇上恨你。”
萧汝好厌恶,“连死去的赵挺我都不在乎,你以为我会在意一个才五岁的孩子。”
“深宫中,我不愿意成为傀儡受人摆布,可是你,让我觉得,我所坚守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不该有一丝活人气。”
纪舒绡眉头蹙紧,“娘娘何必将您的软弱无能怪罪在我头上。”
“你不敢反抗太皇太后了是吗。”
彼此太过熟稔,每一句话都往对方最柔软之处刺去,萧汝好冷笑一声,“是,她能永保我的荣华富贵,让赵子恒喊我母亲,让苏妘消失在世间,就连你,她也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