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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01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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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里看去,窄窄的柜子里,坐靠着一个女人。她脸色发白,双眼放空地盯着自己缩起的脚的方向,好似一尊被嵌在柜中的雪色玉像。

过了好一阵,她才回过神来。

润亮的眼球一转,像卡带的玩具一般,扒着柜壁,催动麻到僵硬的脚,一动一动地,慢慢跨出柜子,落在地面上。

脚底板贴敷着地板,一阵阵刺麻刺激皮肤。

江聆皱了眉,靠着旁边的矮柜站了一会。

包厢的门是半开的,那三个红丝绒的盒子歪七倒八地躺在桌面上,其中一枚钻戒从盒里脱落,像被狂风扫荡过。

江聆走回到桌旁坐下,耳畔静得落针可闻。

那道蛮横逼人的声音是如愿以偿地消失不见,可她把傅妄也带走了。

只留下她一个人,不知道该做什么。

江聆把玩着那枚被傅妄和吴捧月双双戏称是垃圾货的戒指。失落就像是僵硬的玩具小人坐满了一整间房。

他们看不起的一枚钻戒,是她打工两三年的工资钱才能买得起的奢侈品。

傅妄说,不是为了她从北城回来的,明知道她躲在柜子里听得见他们说话,还直白地说她掉价。

既然如此,那刚刚他陪她挑戒指时脸上的笑原来都是嘲笑吗?

江聆沉着脸,一如平常在职场上受了气般难受地消化着负面情绪。

秉持着跟人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的原则,她把钻戒塞回小盒里关好,而后起身往六楼的服务台走。

江聆把戒指盒放在柜台上,对着里面的人说道:“你好,这个戒指请问可以先记在傅妄傅先生账上吗,我和他一起来的,他说要买这个戒指,但是他有事提前先走了。”

她以为这件傅妄口中的“垃圾货”反正也不值几个钱,他在拍卖行里又享有贵客特权。

她今天跟他一起来,即使他现在人不在身边,她应该也能把东西带走。

前台的工作人员有些尴尬地盯着她,说了一句稍等后,打了一通电话,约莫是给负责接待傅妄和她的那个女经理打电话,询问傅先生是否有要拍下这件珠宝的准话。

一分钟后。

那位工作人员一脸不好意思地回话,“抱歉,因为傅先生拍的东西需要他本人来确认,或者有他的黑卡,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支付方式。所以,很抱歉,这件珠宝您暂时拿不走。”

一边说,工作人员伸手把红丝绒的戒指盒拢住,往柜台里收了几公分。

她似乎是怕脸色阴沉的江聆做出精神失常的事情。

江聆看见她这个举动,一声不吭地呆在原地,忘记了回应。

工作人员在未得到江聆的回复后,客套礼貌的语气里多了几丝同情。

她知道有钱的当然不是面前的女人,而是她依靠的男人,一旦离开他,她连一枚市价几万的戒指都买不起。

“抱歉,客人,您其实可以改日再来,这件珠宝我们会帮你预留的。”

“……”

气氛僵硬到极点之时。

一道温厚醇熟的嗓音从身侧飘荡过来。

“不用预留,我直接买给这位女士就好。”

江聆的心猛地一蹦。

悄默声朝身旁投去视线,一截一截往上挪,灰色的西装,宽厚的肩膀,英挺端正的侧脸。她认出身边要帮她付账的人是多日未见的吴斐回。

他是含金汤匙出生的皇太子,说话比傅妄的份量更重,工作人员听了他的话,已经在飞快走流程,打包珠宝。

江聆看着川剧变脸的工作人员,忍不住出声对吴斐回说,“我和吴先生也不是朋友,不能白拿您的东西。”

吴斐回微微笑着,“朋友么,多相处一会儿就是了。”

江聆:“真的不用了。”

话音未落,工作人员已经麻溜地把装着珠宝的手提袋递了过来,吴斐回说,“接着吧,小东西而已。傅先生没来得及给钱,我总不能还让你没面子。”

吴斐回摆明了知道她和傅妄的关系,连试探都没了。

江聆伸手接下来,袋子很轻,拎在手上像没重量似的,她的道谢也轻飘飘的,没有真实感。

吴斐回看她接了,很绅士地说,“时间不早了,江小姐赏脸一起吃个午饭吧。”

江聆:“……”

吴斐回:“刚好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付楚媚,最近和您还有交际吗,我离职了,有一段时间没和她联系。”江聆搬出付楚媚,像搬出一堵隔开他俩往奇妙方向发展的高墙。

吴斐回弯唇笑了笑,敏锐地察觉到江聆的防备心,“我们挺好的,还有联系。你不用想歪了,我找你不是为那些事。”

“还有,不用尊称我,我应该比你大不了几岁。”

江聆:“嗯…”

上车后,吴斐回带着她去了一家海景餐厅,离市区稍微有些远,开车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餐厅是六星级别,建造在靠码头的海面上,是欣赏海天美景的绝佳观景圣地。

坐在露天阳台的餐区里,整片蔚蓝的海洋就像在脚下铺开的一望无际的蓝宝石滩,天空开阔明媚。

吹着海风的江聆感叹这风景好是好。

但她不明白吴斐回带着她跑这么远就只是单纯为了看看海景吗?

“吴先生,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说。”江聆捏着吸管,搅动玻璃杯中的柠檬冰块。

吴斐回靠着藤椅,悠悠看着她,准确地说是在不着痕迹地打量她,“你从满月酒店离职后,应该一直在傅妄身边。”

这是陈述句,不是设问句。

江聆不再嘴硬,坦诚地回了嗯。

吴斐回:“我妹妹还不知道这件事。”

江聆想起吴捧月的架势,开玩笑道:“她知道了,我应该会被绑架吧。”

吴斐回笑笑:“不至于,她还没坏到那种地步,小孩子脾气而已。”

所有哥哥眼里的妹妹都是小孩。

吴捧月很幸运有个宠她维护她的哥哥。

江聆:“嗯。”

吴斐回停顿了一会儿,十分郑重地说:“小月太单纯了,其实不适合跟傅妄在一起。”

“……”

江聆本以为吴斐回要做狗血的电视剧里的二世祖父母角色,给她一笔巨款,让她离开傅妄,不要再打扰他妹妹和傅妄的感情生活。

谁料,他竟然说这些。

江聆有点儿不可置信,眼角微微眯起来,眼尾弯成一个亮亮的勾,“吴先生的意思是,不想要他们两联姻吗?”

吴斐回意味深长地看向她,“…”

江聆感觉在他眼下的自己就是一把刀,一把能斩断傅妄和吴捧月之间联系的利刀。

江聆顺着他可能要表达的意思试探,“所以,吴先生想让我去把他们两拆开?”

吴斐回的沉默证实了她的疑问。

江聆有些好奇,“我能问问原因吗?”

他要是回答傅妄找情人,表里不一,朝三暮四,对她妹妹不好,或者为了巩固自己吴家唯一继承人的地位,所以要防着傅妄这样有能力的人,这些江聆都能理解。

可吴斐回却没有正面回答她具体原因是什么。表面上的,亦或是更为隐秘的。他不讲,江聆也不便再多问。

可回想今天的一幕幕,江聆自嘲地笑,觉得他这个主意荒唐至极。

无论为利益还是为感情,傅妄对吴捧月看得太重,根本容不得她间入其中。

况且,就算没有吴捧月,傅妄也不会再爱她,顶多是欲望而已。

江聆自嘲地说:“如果您真有这个打算,真的太高估我了,我不可能破坏他们的关系,不是不想,是根本不够格。”

她又用了“您”字,显得很生疏,显然是对他的想法表示不赞同。

吴斐回十指交叠,放在胸前,平静地应:“不要着急拒绝我,这件事我不求快,你有很多时间尝试。”

江聆撑着下巴,那个首饰袋就放在她的手腕边上。

傅妄对她扣扣搜搜,无非是想让她无依无靠,只能依赖他。

但现在,眼前有一台大额提款机自动送上门,反正做傅妄不见光的情人也是做,踢掉正主自己上位的情人也是做。

机会就算渺茫,试一试又有何妨。

而且吴先生出手比傅妄大方多了。

江聆很委婉表露难处,“破坏别人的关系很缺德的。”

“要做,我也不能白做。”

吴斐回笑说:“当然,这件事成了,你可以继续留在傅妄身边,再没有其他人干扰。你想选择离开他也可以,无论哪一种,我都会给你丰厚的酬劳。”

“他离开吴捧月,不会对他的事业产生很大的损害吗?”

不择手段可以,但江聆还是想讲点良心。

说到这里,吴斐回停顿了一会儿,“影响虽然有,但不会很大。你想继续留在他的身边,我保证这点影响不会危及到你的生活。”

“就像你眼中的天价珠宝,当你买不起的时候,两百万和三百万就没有区别。”

傅妄手里的资产也一样,有八百个亿,还是四百亿,在江聆眼里都是没有概念的。

“怎么样,考虑一下?”

江聆放下杯子,说:“我试试吧。”

………

被吴斐回送到市中心后,江聆自己打车回到了庄园。刚一进门,女佣看见她着实吃了一惊,然后赶紧扭头跟旁边的人说,“快给傅先生打电话,人已经回来了。”

江聆把手提袋藏在身后,瞅着急急忙忙地给傅妄打电话的佣人。

她心说,傅妄这是又怕她跑了吗,陪在吴捧月身边还不忘记监视她是否回家了?

她一撇嘴角,兀自往楼上走。

刚走到楼梯口,女佣叫住了她,“江小姐,傅先生有话要和您说。”

江聆一脚踩在阶梯上,嗯了一声。

女佣把电话递给她。

江聆手扶着楼梯的围栏,把脚收了回来,电话扣在耳边,“喂…”

“怎么现在才回家?”

傅妄一开口,就先质问她。

江聆想了几秒,回复:“我在市中心逛了会儿街才打车回来的。”

“你跟吴捧月玩得那么高兴,留我一个人在那里,我出去走走都不行吗?”

对于她闹小性子的嗔怪,傅妄微妙地滞住了。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江聆在吃醋,责怪他。

他静了一会儿,嗓音不自觉变得柔和了一些,“戒指,下周回来补给你,今天走得急了。”

江聆却说:“不用了。”

“……”

“那个钻戒我不要了。”

“你不是说,它是垃圾货么。”

“我不是垃圾桶,不是好的,我一概不收了。”

“你不送我好的,下次回来,你就看不见我了。”

顿了一两秒,傅妄的轻笑声慢慢传过来,他仿佛很出乎意料的样子,江聆居然会说这么硬气的话来逼他,还理直气壮地伸手讨钱。

傅妄当然不可能放江聆离开他的身边。

“行,给你买个好的,贵的。”

他惊奇却没有生气,语调带笑地满足她道。

江聆:“嗯。”

“她还在你身边吗?”

傅妄:“不在。”

江聆:“哦,那我挂了,我想休息。”

她说完,电话还是接通状态,迟迟没挂。

傅妄:“我没回来这几天,你如果在家里待不住,叫上司机和小艾跟你出去转一转也行。”

小艾是家里的女佣,长得乖巧朴实,比江聆小一岁,平时贴身照顾江聆的日常起居。家里所有的佣人里,只有她和江聆最亲。

“嗯。”

“你早点回来。”

“没有你在身边,我很空虚的。”

江聆的嗓音是偏柔偏冷的类型,稍微往低压一压,柔媚味十足,像带了根儿小银钩子,勾得人心里酥痒难忍。

傅妄笑哼着嗯了声,呼吸从听筒里蔓延而出,比之刚刚的平静无波,不易察觉地重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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