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 2)
太子眸色骤变,“怎么?弟弟你舍不得那个美人?”
萧铎端坐在食案前,“弟弟是为兄长着想。”
“你就不怕我告诉母后?!”
萧铎不言语了,他太知道这位皇兄的德性,他不会善罢甘休。但他只能赌,赌太子因为忌惮父皇,所以暂且不会有所行动。赌太子会被其他女人吸引,而忘记了郁灵。
郁灵是很美,但萧铎自认没有心动过。自己为何会想保她?大约是了解她的性格,看似及笄了,却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所以对这样一个孩子动几分恻隐之心,也不是不可以。
若太子执意要得到她,那他恐怕也无可奈何。
“你给我等着!!”太子威胁道。
萧铎心烦意乱地回到誉王府,今夜不会太平,太子背地里有自己的势力,他极有可能会派人来誉王府抢人。
绿水苑灯火通明,萧铎撩开内室的幕帘。
擡眸便见坐在他榻上的人。
郁灵战战兢兢,局促不安。
半个时辰之前,顾氏命人给她梳妆打扮,吩咐她今夜侍候誉王。
可是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他,私奔那件事,将她的颜面折损了个干净!!!她觉得,誉王也不想见到她。
萧铎走近,眸光静静地凝视着她。
这是一张足以蛊惑人心的脸,但是不足以蛊惑他。
“将衣袍穿上、”他严肃命令道。
郁灵的衣裳轻薄,隐隐露出沟壑,她羞愧不已,立即听从他的话,用衣袍将自己裹严实了。
“殿下,太子又派人来了。”门口侍卫禀告,“说是来接郁主子......”
郁灵瞠目结舌,紧紧攥着外袍。
萧铎神色冷厉,不出所料,他那贪得无厌、肆无忌惮的皇兄啊,父皇已经管不住他了。
“你要把我送去东宫么?”郁灵眼眶湿润。
萧铎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与萧允这位皇兄反目,拼得你死我活,但不是现在,若他的谋士们此刻在他身边,必定会劝他放弃这个女人。
那么她今夜的下场,便是惨遭太子蹂、躏。
萧铎自认,从不是心善之人。
“跟我走。”
他下意识地牵着她,到马厩牵了一匹快马从后门离开。
“去哪里?”郁灵惶惶不安。
这一夜,萧铎带着她私奔,离开皇城,她坐在他的马上,耳边寒风呼啸,冰天雪地里,她只露出一双眼睛,周身温暖,他在她身后,拉这缰绳策马狂奔,她觉得很安心很安心。
毕竟就连她的父亲都不会保护她。
他们在郊外的一处宅邸里住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东宫里怪事不断,太子焦头烂额再也无暇顾及其他。
宅邸里没有仆人,他们真如同私奔出来的情、人一般生活。
郁灵清楚地记得,她就是在私奔这一夜完完全全对萧铎倾心。
他不是琴师,他是誉王,是她的夫君。那个时候她觉得这简直是上天赐给她的人。
回到誉王府之后,一切都好起来了。
萧铎渐渐变得忙碌,但是他还是会时不时地与她一起偷偷翻墙出去,在繁华的灯市闲逛,在醉香楼尝最新的菜色。
有一回路过教坊,郁灵听说教坊里的很多都是犯了错的官宦妻女。
郁灵告诉萧铎,她觉得罪不及妻女,这样对她们不公平。
萧铎沉默了一会儿。
说她说得对,若他将来当权,必定会改变现状。
那个时候郁灵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
在她心中,她爱的人是良善的、温柔的,偶尔会数落她的错处,但他永远都不会伤害无辜之人。
有那么一年时间,她对萧铎的爱意与日俱增。
一直到她发现是萧铎杀了她身边的婢女希儿,他的手下将人拖到乱葬岗随意埋了。
她偷偷跟过去,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从乱葬岗回来之后她心惊不已,萧铎知道了。
“她是太子派来的卧底。”萧铎同她解释。
郁灵不相信。萧铎杀的人不止一个,还有很多很多,多到太子的势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登上皇位,他比太子更可怕。
因为希儿的事,她大病了一场,烧得几次惊厥过去,弄得誉王府上上下下都不安宁。
十日之后,她才退烧苏醒过来,脑子混沌,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尤其是入王府之后的事。
“妹妹,你此次生病,誉王可是大动干戈,宫中陛下已经卧榻不起,他也只留了一个御医在养心殿照看。将宫中其余御医全传唤来王府,命他们务必将你治好,否则不许他们离开王府。就连太子妃生病,太子派人来我们王府找御医,誉王也没有放人。”
顾明月心里也诧异,誉王何时这么在意郁灵了,不过这样也好,郁灵很容易掌控。
顾明月她不知她与萧铎之间发生的事。
“主子,殿下过来探望郁主子了。”门外婢女禀告。
顾明月很识趣地起身告辞。
郁灵长发披肩,脑子昏昏沉沉,眼看着萧铎撩开幕帘进入内室。
他很忙,竟然还来探望她。
明明只病了十日,她却觉得眼前的人格外陌生。
随着他的靠近,郁灵不自觉地抱着被褥缩到床榻角落,一双眼睛防备地看着他。
萧铎杀了她身边最亲近的姐妹,将她抛尸乱葬岗。其他事情都模糊了,只有这件事,完完全全占据了她的神思。
男人立在榻前,温和的目光渐渐变冷。
“御医说你的病消耗太过、”
她防备的眼神,叫人心碎。
萧铎想伸手拨开她额前的发丝,她却愈加惊恐地躲开了,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是杀了人。
但他从未伤过她,她进王府这一年多,他对她难道不够好么?
萧铎以为这只是暂时的,她已经不是小孩子,终有一日会明白的,他为何要这样做。
可是郁灵病痊愈之后,越来越沉默了,在他面前。
偶尔他去绿水苑,听见她正与顾氏欢声笑语,见他进来,她便不言语了。
她惧怕他的靠近。
她再不是那个会哭着抱着他,说要与他私奔的人了。
她似乎忘了两人之间的过往。
她忘记曾称呼他为琴师哥哥。
她忘记两人曾用帕子系着手腕,在大街小巷里奔走。
她忘记她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牵他的手。
她忘记自己曾抱着他,求他带她私奔。
她刻意遗忘,绝口不提。
既然这是她的意思,萧铎也就当两人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他是誉王,她只是他的侍妾。
等有一日入主皇宫,他带着她登上权力至高点,将太子夫妇踩在脚下,她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