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把火（2 / 2）

“凌时，你……”成迁还没来得及说话。

“成……成迁，我这次和你同桌，你能帮我搬一下桌子吗？”

终于如愿以偿的余嫣羞涩地看向了成迁。

“余嫣，我来帮你搬。”凌时一把拽住了成迁的胳膊。

余嫣有些失落，却还是说了声：“谢谢。”

“凌时……”陈薇指了指屏幕。

凌时这才发现，他的新同桌是陈薇。

“懂了！我也帮你搬！”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可以自己搬。”

陈薇说就想擡起桌子，只是塞满试卷和辅导书的木头课桌并不是想象的那么轻松，只得在地上拖行。

“滋啦——”年久失修的课桌在地上摩擦发出了难听的声音。

小马达用教棒敲了敲桌子：“把桌子擡起来走！都没吃饭嘛！”

“还是我来吧！”凌时上手搬着陈薇的桌子就朝第一组前排走去，接着是余嫣，然后是成迁，最后才轮到自己。

终于搬完了，凌时闲不了，环顾教室，帮其他哼哧哼哧的女同学们也都搬好了桌子，得到了一句又一句的“谢谢。”

只是这个紧巴着嘴蹙着眉头的少年却一言不发，在教室里东奔西跑，直到第一节课铃声响起，才终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了。

他不敢偏头看成迁，怕对方发现自己的情绪，只得低着头，任由自己的汗水低落在语文书上。

“给你。”新同桌陈薇递过来一包纸巾。

“谢谢，不用了。”凌时用袖子抹了把汗，汗水黏腻在头发上，头发都纠缠在了一起。

成迁刚刚被凌时拦下时就发现了这小朋友状态不对，只是教室里人多口杂，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听着斜后桌传来微喘的呼吸声，成迁的眸子黯淡了下来，他捏紧了拳头，关节处泛出苍白。

整整一节课，凌时都处于一种脑雾弥漫的状态，好像有人把他的灵魂抽走了，只给他留了一具枯槁的躯壳，只能机械似的记笔记，做题，算出一堆堆稀奇古怪的乱码。

他有些头晕目眩，明明今早吃过早饭了哈，低血糖犯了？

他用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强迫着自己集中精神，只是还没有几秒，思想就游离开来。

一直以来，凌时总是在逃避一件事。

他和成迁的关系。

或者，更加准确的来说。

他希望他和成迁能构成的关系。

他喜欢成迁。

随着与成迁夜以继日地相处，凌时越发地肯定这一点。

他想要成迁。

想要一直在他身边，听他循循善诱地讲题，看他流光溢彩的眸子，或者，干脆什么也不做，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可是，他是成迁。

他是年级第一，是H中的明日之星，两年后清华北大的苗子。

他来自南京，那个古老又飞速发展的大城市，而并不属于他们这个多雨潮湿看不到未来的小城。

他是天之骄子，母亲温柔又开明，父亲虽严厉却以他为重，他的人生顺风顺水，只会越走越高，越走越远。

而自己呢？

呵呵。

想到这里，凌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洗得泛白的冬季校服外套。

虽然母亲和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但差距就是差距。

不，成绩的差距和物质的差距又算得了什么呢？

“同性”两个字才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条鸿沟。

他不能让成迁饱受众人的非议。

他不能把自己的神明拉下神坛。

他们之间注定无解。

收敛了思绪，凌时擡眸，轻轻扫了眼成迁的侧脸。

成迁的侧脸已经初步形成了男人利落的线条感，却隐隐露出一股清冷的疏离。

就趁着这次换位置，让自己冷静几天吧。

蓦地，凌时想起那天在三楼走廊答应成迁的话。

“成迁，我会做你的朋友，一直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

只做朋友而已。

应该很容易吧。

毕竟他也是小花，陈薇，余嫣，温言的朋友。

再多加一个成迁。

又有什么不同呢？

凌时苦笑一声，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

“嘟——嘟——”小灵通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

上课谁会给自己发信息？

凌时在竖起的课本后面飞快打开了短信。

他呆住了。

「债主」：所以，可以考到第二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