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2 / 2）

“成迁，你不许去！我不准你去！”

当着全班同学和老师的面，两人都失去了理智。

成迁的背影停滞了，似乎在犹豫。

但片刻之后，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你等着！”欧阳灵恨恨地喊出了声，从书包里掏出那张照片来，捏紧的指关节都泛出了白。

成迁飞奔进师华楼杨纲的办公室，伏在门框上，上气不接下气：“凌……凌时呢？”

平日里的礼貌早就抛到了脑后，只剩强装出来的镇定。

杨纲欲言又止，这两个都是未来有望帮他拿文理科状元的人，怎么就……

哎，现在的小鬼都在想什么？肯定是受日本动漫还有韩剧影响的，脑子都不正常了。

“杨老师，凌时呢？”成迁见对方一言难尽的样子，又追问道。

“他……和他母亲走了，”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成迁啊，我真……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你糊涂啊！”

成迁感觉有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了下来，他听见自己的牙齿在打颤：“去……他去哪了？”

杨纲有些无言，本来准备的太多训导教育的话到此刻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因为他看到眼前的少年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失魂落魄。

“哎，你……你们……”杨纲擡起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落到对方的肩膀上，“好自为之吧。”

成迁紧紧捏着办公室门框的手终于垂落下来，他听见自己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又听到对方说了一句——“你爸也知道了，回去好好解释，不要和他怄气。”

成迁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校门口的。

“同学，你咋子哟？说话撒！咋子了？”

一直到门卫大爷的声音在耳畔回荡了几个来回，他才终于缓过神来。

“我要出去。”他眼神空洞，视线飘向校门外不知何处。

“不行哟，和老师闹别扭了？现在不能出去哟，我们要为你们安全负责的。快回去上课吧，年轻人哪有过不去的坎哟，忍一忍就好了嘛！”

知道H中门卫大爷向来尽职尽责，成迁也不再纠缠，转身就走。

却留下了一句让大爷匪夷所思的话——

我忍得，已经够久了。

回教室也没有意义。

他来到之前凌时告诉他最容易翻的科技楼旁边的铁围栏前。

这次他没有丝毫犹豫，风一样翻了过去，然后就向家中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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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气喘吁吁地站定在凌时家铁门外时，他看到的不是凌时，而是等待已久的父亲，还有旁边一脸担忧的母亲。

“小迁，你……你没事吧？”林爱君已经知晓了一切。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呵，”成林国冷笑一声，接着脸放了下来，“这就是你回报我的方式？躲在这个破地方每天和一个男的谈恋爱？你是学习学变态了吗？”

成迁不搭理他，径直走到凌时家窗户前，用摩斯密码敲着，好像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

现在他的小鬼不见了，找不到了，他要找到他，无论在哪里，都要找到他。

“哆—哆—哆—哆—哆—”敲了五下，没有人给他开窗户。

再敲五下，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继续敲，继续敲……

“你他妈/的疯了吗？！别他妈/敲了！”成林国看不下去，直接上手就去拖拽。

“给—我—放—开——”成迁一把推开自己的父亲，冷冷地看向他，瞳孔似乎都成了一条竖线。

成林国被这眼神看得有点发毛，他猛然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得如此高大，似乎有隐隐挣脱自己掌控的架势了。

上次两人虽然闹得不愉快，但对方好歹还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而今日的他，就像一头小兽被叼走的母兽，丧失了全部的理智。

“你——对他——说了——什么——”

成林国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不屑地说道：“还能说什么！他都说了，是他蛊惑了你！不过，我也相信我儿子不是这样的人，不会做这种龌龊事！”

“那你错了，”成迁确定凌时不在家，边往荷花塘外走，边回道，“我就是这样的人。”

停顿了一下，直视他父亲愤怒的双眸：“就是你们口中龌龊的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