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2（2 / 2）

病房里微弱的光线勾勒出男人好看的睡颜。

凌时悄悄在成迁病床旁坐下，直勾勾地看向他的脸。

白天的匆匆交谈慌了凌时的心，还没有仔细看过眼前的人。

现在对方睡着了，自然可以肆无忌惮。

十年未见，果然长大了。

虽然眉眼变化不大，但脸上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下颌骨也清晰分明了不少。

凌时将目光落在曾经亲吻过无数次的唇上。平日里，成迁的唇色偏白，又总是抿成一条直线，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

但只有凌时知道，动情时，他的唇会变成血红色，而且滚烫得似乎可以烫掉凌时身体上的一层皮。

凌时将目光下移，又落在成迁的喉结上。

他想起对方隐忍克制时上下滚动的喉结，猝然间，一股子热从脚底板窜上来，漫上了耳尖。

这么多年过去，怎么一想到对方，还是控制不住啊。

突然，凌时一愣，一阵似有若无的味道氤氲在他整个鼻腔里。

这个味道，整整十年没有闻到过了。

他苦笑一声，自己还真是如饥似渴。

自从十年前和成迁初尝人事后，凌时再也没有如此动情过。

他好像一下子被人关上了那扇窗，一开始只是逼迫自己克制，后来就连克制也不需要了。

让自己动情的那个人走了，也带走了自己的所有欲/念。

凌时紧紧盯着对方的脸，闻着对方身上淡淡的香味，有些心动神驰。

成迁回来了，把那扇窗也打开了。

他克制了好一会儿，见对方一动不动，呼吸均匀，才终于伸出手来，想摸摸对方的脸。

但手却在离对方的脸还有两厘米时突然停下了。

因为他看见成迁的脖子上有一根黑色的细绳。

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不会吧？

他还戴着那个……戒指？

凌时的手下滑，直起身子，凑上前去，准备把那根细绳挑出来看个究竟。

刚刚触碰到对方冰冷的皮肤，就一下子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握住了。

“你在干什么？”

病床上的人醒转过来，只看到一个黑影在自己床前，半个身子伏在自己身上，漆黑的瞳孔里有一丝慌乱。

“没……没什么。哦，那个……我帮你……帮你盖被子……”平时能说会道的凌老师像突然被抓包的学生一样惊慌失措。

昏暗的灯光下，成迁的瞳色闪着微光，一只手紧紧抓着凌时的手，没有放开，淡淡说道：“哦，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凌时盯着自己被对方握住的手，吞吞吐吐道：“哦……我……我失眠了，随便转转……”

看到对方的目光，成迁轻轻松开了他的手，不自然地咳嗽一声，移开了眼：“刚晚饭时我去看过你，见你睡着了，便离开了。”

“嗯，可能精神还没恢复，一不小心就睡着了，白天睡多了，这会儿倒不困。哎呀，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那我走了，你接着睡。”

成迁刚想说话。

“咕咕……咕咕……”一声接着一声咆哮从凌时肚子里传出来。

凌时有些不好意思，无措地抓了抓脑袋。

成迁微微一愣，随即又恢复了常色：“之前我就是去给你送晚饭的。我妈炖了点粥，在那个保温盒里，说是给你的。既然饿了，就去喝了吧。”

凌时受宠若惊，又有些莫名的尴尬，见对方盯着自己，也不好拒绝，便挪了过去。

打开饭盒，凌时尝了一口，勺子停在半空中忘记放下。

“怎么？不好喝？时间久了？米都泡烂了吗？”成迁的声音在黑暗里传来。

两人现在中间隔着好几米，凌时没戴眼镜，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不是，”凌时看向黑暗里成迁的方向，说道，“这粥里加了白糖，这味道让我想起很久之前的一碗粥。”

成迁有些不解，本来母亲莫名其妙让自己送粥给对方就让自己很困惑。

现在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只得回了一句：“好喝你就多喝点。”

“嗯，”凌时是真饿了，先填饱肚子再说，他一口气喝完半缸子，咂咂嘴道，“这加了糖的白粥就得配H中的小笼包才好吃！”

成迁无语，这什么咸甜搭配的黑暗料理？

喝完了粥，凌时放下勺子，又有点讪讪的。

这大半夜的，喝人家一碗粥就走？

还是再说点什么……

是——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

还是——你们的困境解决了吗？

亦或是——你的身边已经有别人了吗？

沉默良久，凌时站起了身。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他的声音略带着些潮意，从背光的桌边走过来，映入成迁双瞳的倒影里。

“我应该，记得你吗？”成迁擡眸，抿着的唇不带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