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淖(2 / 2)
成迁把伞往凌时手里一塞,就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我来背你,这样你的鞋就不会湿了。”
凌时一愣,还没来得及拒绝,小腿就被成迁的手一勾,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背上。
鬼使神差的,他爬上了男朋友的背,却还有些担心:“我重吗?我还是自己走吧!”
成迁的声音略显夸张:“重!太重了!和一头小猪没什么区别!猪肉10块钱一斤,不知道你可以卖多少斤!”
凌时一听就知道对方在故意逗他,他也故意轻轻用嘴在对方的耳边摩擦、吐气:“再说一遍谁是猪!”
成迁有些遭不住,对方知道自己的敏/感所在,只得求饶道:“好了好了,小心摔了,本来只有鞋子湿,摔了就两个人全身都湿了!”
“那你重新说,我重不重!”
“呵,”成迁把对方往上托了一托,轻笑道,“重啊,怎么不重呢?全世界都在我的背上了。”
“凌时?凌时?”成迁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凌时才从回忆里醒转过来。
“嗯,刚走神了,不好意思。”凌时有些无措地摸摸头发。
“饿了吗?晚饭想吃什么?”成迁将对方往自己怀里搂了搂,不让他淋到一丝雨滴。
“等等,”凌时翻了个白眼,“我早饭吃的东西到现在还没消化呢!你那是准备的一个人的饭量么大哥?”
成迁的声音轻轻的:“你太瘦了,我希望你……胖一点。”
成迁想起他十年后见凌时的第一面,在那个顶楼,他紧紧拽着对方,对方的体重轻得吓人,脸也瘦削地吓人。
“那我加油,”凌时贴了上去,“争取一个月BMI达标!”
“好,”成迁转头看到对方湿漉漉的头发皱了皱眉,“你刚淋了雨,回家得先洗个澡,我烧晚饭。”
“大神救命!我真的一点也不饿!”凌时求饶道。
成迁笑着,将对方搂得更紧了。
“噔噔噔噔噔噔~”成迁的电话响了。
“喂?”本来还挺轻松的语气瞬间严肃了不少,“好,您照顾好自己,我马上就回来,不要和他正面冲突。”
“怎么了?”成迁一挂断电话,凌时就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成迁也不隐瞒:“我爸又来了,我先把你送回家,然后回去一趟。”
凌时看到他脸上沉重的表情,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成迁转头看他,刚想拒绝。
“成迁,”凌时的声音坚定,又莫名让人安心,“我们迟早要面对的不是吗?我们的关系。他永远是你的父亲。”
“我害怕……”成迁很少有如此胆怯的时候,“他肯定会说很多伤害你的污言浊语,我担心……你的病。”
原来是这样。
凌时粲然一笑:“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前两日我吃药是因为……晚些再说吧,等我们把你的事情全部解决了,我会全部告诉你,所有的一切,我们分开的这十年我的生活。”
“好,”成迁点了点头,“我们共同面对。”
伞外风雨依旧,伞下相濡相依。
林爱君一言不发地坐在已经复上白布的沙发上,冷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成林国腆着个大肚子,毫无顾忌地抽着烟,窗户开着,烟灰飘得房间里到处都是。
“呼——”成林国吐出一个眼圈,眯着眼道,“反正我就这么些要求。几年前你举报我让我身败名裂,总不至于以为我什么补偿都不要吧?500万,我已经很仁慈了,拿到手我立马消失你和你那宝贝儿子面前!”
“我没那么多钱,而且,”林爱君冷冷道,“我们也不欠你什么。受贿是你自己干的,与旁人有什么关系?”
“呵,”成林国把烟屁股往地上一弹,说道,“林爱君,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在国外那个姘头,叫什么来着?文铭?问他要啊,他不是在国外开了个医院?500万轻轻松松吧!”
林爱君露出嫌恶的表情,却还是解释道:“你诋毁我就算了,不要诋毁我的朋友。文铭只是我的大学同学,在国外帮了我和小迁许多而已。”
“别逗了,你他妈的当老子傻/逼?大学里他就暗恋你了!要不是老子下手快呵呵……十年前在国内我还看到成迁那小子给他发邮件和他讨论你那狗屁抑郁症!个普通同学还能这么关心你?”
林爱君有些讶异,这竟然是她不知道的。
初到美国,文铭的确帮了自己不少,为成迁安排当地的高中入学,为自己约来世界顶级的心理医生,之后又聘用自己到他名下的医院做妇产科医生……
文铭这么多年也的确未娶,林爱君还开过他的玩笑,但文铭天生腼腆,被打趣了也只是羞涩地笑笑。
自己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还存有这心思……
“妈!”成迁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林爱君抛开这些念头,看见儿子竟然带着凌时走了进来。
她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立马上前:“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