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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贺兰尧赶到槐溪下游时,只看见满地的横尸与断刃,寻了几圈没看到温辞的身影,便只得先回了顾府。
顾长越一连几日没回府,贺兰尧也没听到有任何抓获的消息,除收到温辞传来的略显仓促的“安”字,姑且认为他们已经得手。
贺兰尧烧完信纸后,林小白端着花瓶走了进来,对着贺兰尧笑道:“小姐你瞧!”
贺兰尧的注意被吸引过去,林小白将花瓶小心放到桌上,贺兰尧擡手抚上虞美人艳红的花瓣,点点头:“好看。”
“院里还有呢,小姐喜欢的话我再去取点儿。”林小白撸起袖子,打算再去搬些回来。
说起来,顾府陈设简单,一眼望去无甚颜色,确实寡淡了点。
贺兰尧跟着林小白绕去前宅,见院子里铺了一地的花束,不仅如此,下人们还在源源不断地往里搬,贺兰尧不由得意外道:“为何突然有了这么多花?”
林小白嘿嘿一笑,叉着腰道:“这顾府里实在太素了,闷死个人,我便让人去买了些花回来添些颜色,瞧着心情都好了不少。”
看花会让人心情愉悦,自从贺兰尧嫁入顾府,不是受伤就是被冷落,私底下几乎没见他笑过,故而林小白想了这么个法子,好让日子过得明亮一些。
“从前小姐就爱花,那时可没有这样能力,都是我与小姐一起去路边采的野花,不是白的就是黄的,远比不上这些好看。”
林小白理了束海棠递给贺兰尧,贺兰尧接过,拿在手里看了半晌,复而问道:“买这些花,顾长越知道么?”
林小白停下理花的动作,回头道:“青阳知道,这些都是他命人搬来的,估计大人也知道吧。”
贺兰尧点点头,莞尔道:“卧房附近和后窗外,都还有大片杂草树丛,不如把这些搬去布置个花圃出来。”
林小白被他的话点醒:“是哦!我还在想这么多花房间里放不下呢,还是小姐想得周到!”
贺兰尧莞尔一笑,同林小白招呼花匠把花都搬到后头去。
“夫人,小白!你们这是做什么呢?”青阳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笑嘻嘻凑到贺兰尧身边。
“来的正好,帮我们把这些搬到后头去,我和小姐要弄花圃。”林小白毫不客气地将手里的花盆塞给青阳。
“花圃?听着就很美,到底还是夫人心灵手巧!”青阳乐呵呵捧着花盆,这几日顾长越忙着查案没空找他,他正闲得没事做。
说实话,栽花这事贺兰尧还没做过,青阳夸得这般早,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回以微笑。
这一笑给了青阳极大鼓励,一路上绞尽脑汁、变着法夸赞贺兰尧,直夸到劲头处,无意间漏出一句:“……像夫人这般温柔体贴的女子,怎的我家大人就是不珍惜呢?”
话音未落,青阳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奈何为时已晚,贺兰尧已经听了去。
青阳赶忙解释道:“夫……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大人他……”
“无妨。”
贺兰尧才不在乎顾长越如何看这个假身份,只是原本好好的心情被这个名字打断,一时间有些不悦。
林小白适时瞪了青阳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又惹得小姐不高兴了。”
青阳愧疚地低下了头,默默干活去了。
在一行人的努力下,不少花被搬来了后宅,贺兰尧卷起袖子,拿了锄头开始除草松土。
也不知为何,明明是头一回干这样的事,贺兰尧却显得比林小白和青阳要熟练许多,不一会儿就清理好了一片土,看得二人有些呆楞。
“夫人动作这般熟练,您平日里应该经常做这样的事吧?”青阳好奇道。
“并不,初次尝试,可能是平日里埋……”尸体两个字挂在嘴边,被贺兰尧生生顿住。
“埋什么?”青阳愣了愣。
林小白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偷偷埋酒,我身子不好,父亲不许我喝。”贺兰尧默默把染了鸽血的土翻下去,若无其事道。
青阳意外地“哦”了一声,信了他的话:“想不到夫人还有这般爱好,那还真是可惜。”顾府内就藏了些好酒,可惜贺兰尧身子不允许。
“小时候的事了,如今也不爱喝,也无甚可惜。”
贺兰尧松完了土,回头去找花。
“给,夫人。”
一个不甚粗沉的声音响起,贺兰尧循声看去,见是一个身形不高的花匠,正向他递过来一盆虞美人。
贺兰尧伸手去接,余光瞥见那握着花盆边缘的手,心里升起一丝疑惑。
常年劳作的花匠,一双手都是裂痕遍布、嵌满土渍,但眼前这双,虽说也是劳作的手,但怎么看也有些不对劲。
“我有些乏了,你先放着吧。”贺兰尧故意没接,且看花匠作何反应。
果不其然,见贺兰尧没有中计,花匠竟是一扔花盆,持着匕首向贺兰尧刺来。
“夫人!”
“小姐!”
若靠二人的反应,贺兰尧早就中招了,在匕首出现的刹那,他佯装没扶稳往一旁滚了开,躲过花匠第一下袭击。
就在花匠一击未成,正要追来时,青阳一脚踹翻了花匠,匕首脱手后,他一个翻身扭住对方的双臂压制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