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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翌日早朝结束,百官退朝出宫,在一众缓慢移动的身影里,顾长越显得格外突出,出了大殿后一路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将百官远远甩在身后。
不少官员见了他这副模样,聚在一起暗暗议论。
中常侍韩佩笑得和善,同一旁的官员道:“你瞧他走的,好似这皇宫是他家一样。”
官员回以微笑:“金令在手,无人敢拦,这皇宫可不就是他家么。”
鸿胪寺少卿秦晩闻言,不由问道:“话说顾大人这金令,除了能自由出入皇宫外,还有别的用处么?指不定何时立了功劳,咱们也能向圣上讨一块回来。”
听他这般说,韩佩和其他人笑了出来,拍了拍秦晩的肩道:“啊呀,状元郎才入朝,不知道一些事很正常。要知顾长越这块金令可不是他立功立来的,是他义父绥国公传给他的。有了这金令在身,莫说无人敢拦,哪怕是犯了天大的罪,也可免一切罪罚啊。”
“哦?这金令竟这般厉害。”秦晩登时双眼放光,然而转瞬间就露出副不屑的神情:“我说呢,难怪顾大人这般跋扈还能稳坐官位,原来是借了先父的光啊。”
“诶,话可不能这般说,当心被人听去。”韩佩几人自是同秦晩一样的想法,但为官多年,到底不如秦晩这般坦诚,只是笑笑不说话。
秦晩却似是被点了火,仍是开口道:“怕什么,他都行了这般远了,莫不是有顺风耳不成。再者说,便是听去又如何,也不信他能当众把我抓起来。”
此时,另一个官员笑嘻嘻凑了过来,看样子好似是刚从前面绕回来的:“诶,老韩,你们瞧见没有,大理寺卿看起来有些不对啊。”
“走这么快哪里看得着,大人直说便是。”秦晩语气不屑道。
那官员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听人说好似受了不轻的伤,路过时还能闻着药味儿呢。”
“切,这有何稀奇,他一个抓贼的,受点伤不是很正常。”
韩佩与那官员对视一眼,那官员随即看着秦晩接着道:“话是这般说,可那是顾长越,身手深得绥国公亲传,天底下有几个伤得了他?可自从成亲以来,我去拜访了好几回,下人都说在养伤,药铺的大夫也说,近来送到顾府的各种伤药就没断过,你们说奇不奇?他怎么就突然倒霉了呢?”
韩佩摸了摸下巴,道:“难不成,是这新娘子克夫?”
闻言,秦晩更是把白眼翻上了天:“什么克夫,顾长越那是报应!”
顾长越和林遥大婚那日秦晩在场,他亲眼看着顾长越如何冷落林遥、如何对岳丈出言不逊、如何把满堂宾客逼得大气不敢喘,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娶得那样天仙似的夫人。
一想到那日林遥却扇后清尘绝丽的美貌,秦晩按捺许久的冲动重新燃起,他望着远处顾长越的背影,心里越想越气。
“他不要夫人我要!这个负心汉,定要让他把遥儿交出来!”
不待与韩佩几人告辞,秦晚当即擡脚追赶而去。
他这般想着,也这般做了,哼哧哼哧追了许久,而顾长越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个身影在追赶,顾自走出好远。
待秦晚好不容易追上顾长越,却是已经到了宫门外,眼见着顾长越就要上马,他硬生生出声唤道:“顾大人留步!”
忽然听到一道气喘不匀的声音,顾长越回头去看,扫了一圈没看见人,转身欲上马,秦晩赶忙直起身子,再次唤道:“顾大人,在下秦晩,特意……”
“何事?”
顾长越低头看向他,见他喘得厉害半天没说清楚一句话,便无情打断道。
秦晩强迫自己喘匀了气,来到顾长越面前后,发觉自己竟然要擡头才能与人对视,而对方目光炯炯,宽肩窄腰,气势泠冽,看起来一拳就能捶下自己的脑袋。
秦晩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镇定,向顾长越拱手道:“在下与尊夫人乃母家同族,算来应是表亲,大人成亲那日在下也在场。”
一论起亲来,顾长越可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不是为了拉拢,就是为了探消息。
想不到这状元郎入朝不久,学得倒是挺快。
“有话快说,我还有事。”顾长越制止了他的一长串铺垫,直奔重点。
秦晩见状也不拐弯抹角了,暗暗攥了攥拳头,直言道:“遥儿温柔贤淑,是在下梦寐多年之人,大人既然对遥儿无意,还望大人早日放过遥儿,在下虽不如大人地位稳固,但在下……”
“哦。”
顾长越冷不丁开口,秦晩怀疑自己听错了,嘴上一顿,愣愣看向他。
只见顾长越翻身上马,单手握住缰绳,居高临下瞥了他一眼道:“还有事?”
秦晩愣在原地,下意识摇摇头。
不待秦晩回神,顾长越一夹马肚,径自扬长而去,就这么把秦晩晾在原地。
路过官员见了忍不住窃笑,韩佩等人慢慢踱步而来,瞧了秦晩一眼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秦晩涨红了脸,狠狠瞪着顾长越远去的身影。
顾长越无意理会身后发生的事,回府后正瞧见贺兰尧端着汤往书房而去,他没有出声,而是警惕地跟了上去。
既然还要在顾府待下去,贺兰尧也只得继续扮演痴情,每日照例嘘寒问暖、送汤送衣,只不过基本上顾长越都不在府里,他只需做个样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