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 / 2）

第三十六章

顾长越几乎是瞬间被抽了魂，呆愣着有如石化，双眼里除了贺兰尧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

随着话音的下落，贺兰尧面向顾长越，往身后纵身一跃，就这般消失在了眼前。

烟火散尽，街市上人们纷纷为方才的景色赞叹不已。

顾长越望着贺兰尧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底下，一个少年从巷子里急急忙忙跑出，穿过人群，四下找寻顾长越的身影。

看到顾长越仍在屋顶，青阳跑到屋顶下，冲着顾长越大声喊道：“大人！咳咳咳……大人您没事吧！”

他跑得快，方才只被烟花的硫磺味呛到了嗓子，说话时声音有些变调。

而顾长越似是没听见般，一动不动。

“大人？”

青阳无奈寻了把梯子过来，颤颤巍巍爬到了顾长越身边，晃了晃他：“大人听得见吗大人？”

顾长越被他晃回了一点神思，呆愣地望向青阳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青阳不明就里，还是点点头回道：“是啊大人，您老是忘记自己的生辰，前几日卖菜的王大伯还送了咱一车菜做贺寿礼呢，我还跟陆庭和夫人商量给您办寿宴来着，但您一直在大理寺，咱们最后就没来得及办。”

顾长越闻言，愣愣地看着青阳片刻，忽然间笑出了声。

见状，青阳有些惶恐，小心翼翼道：“大人您……没事吧？过生辰这么高兴吗，往日您可从不在意啊。”

顾长越没回他，依旧只顾自己笑，青阳赶忙滚下竹梯，慌不择路地跑回府大喊：

“大人中邪了！”

一干人等战战兢兢等在顾府大门口，好不容易等到顾长越的身影，却见他面色红润，嘴角挂着笑，步伐轻快地路过众人，同往日冷漠形象判若两人。

不仅是当日，自顾长越回府后，书房里就时不时传出笑声。

就比如他原本正写着卷宗，写着写着，嘴角会莫名其妙地勾起，那模样好似是看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似的。

陆庭实在受不了他这幅模样，赶忙从书房里退了出来，在后院找到正在浇花的青阳，商量道：“若不然，请个大夫来瞧瞧？”

“没用，大人又不是生病。”青阳擡了擡脑袋，转而接着浇花。

陆庭急道：“不是生病？那大人这般古怪，也没有法子可以治么，难不成要一直这般……这般……”

陆庭“这般”了许久也不知该怎么形容那副诡异模样，就在他发愁之际，贺兰尧忽然从房内走了出来，同二人打了个招呼。

贺兰尧脸上挂着笑意，看着屋前的花圃同青阳道：“辛苦了。”

对方笑得温柔，青阳停了手，害羞地挠了挠耳朵：“不辛苦不辛苦，我才刚浇了几朵呢，夫人起得这般早才是辛苦。”

贺兰尧莞尔道：“浇完便去歇息吧，你一人打理府内，琐事也多，这些小事我们自己来便好。”

青阳觉得今日的夫人格外温柔，说话轻声细语，直听得他心神荡漾。

贺兰尧同二人说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青阳意犹未尽地目送他的背影，露出一副痴汉的神情。

“嘿嘿，夫人真好。”

陆庭白了他一眼，转而捏着下巴疑惑道：“怎么夫人病了一场后，看起来好似很高兴的样子。”

“没有啊，夫人一直就是这般温柔，有什么不对？”青阳丝毫未察觉贺兰尧有什么不对劲，痴痴地看着贺兰尧走进了厨房。

厨房内，孙大厨正在给顾长越熬汤，余光瞥见一个身影向自己走来。

“孙大厨，我来吧。”

贺兰尧进厨房后，孙大厨便麻利让开了位置，笑道：“还有半刻就成了，夫人注意烫手。”

贺兰尧笑着颔首，小心掀开锅盖，热气雾腾腾地遮蔽了他的上半身。

孙大厨在一旁备菜，转头瞥见贺兰尧隐匿在雾气中的勾起的嘴角，笑着问了一嘴：“夫人今日何事这般高兴，可是有关大人的？”

贺兰尧将锅盖重新盖上，取来汤罐，莞尔道：“算是吧。”

孙大厨性子温和憨厚，平日里也只在厨房里外忙活，因着熬汤一事，贺兰尧在府内的下人里与他也算熟悉，便也没有多想就回答了。

“夫人高兴，那定是好事了，真想不到我们家大人总算是开了窍。”孙大厨一副苦尽甘来的神情，打心底为贺兰尧高兴，切菜的动作也轻快了些。

贺兰尧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想起那晚屋顶上顾长越说的话，在舀汤的同时不禁轻笑出声。

那晚的烟火，他定是喜欢的吧。

院中鸟雀啾啾鸣叫，树叶梭梭响动，听着不由得心神愉悦。

眼下陆庭和青阳都不在书房，无法让他们代为送进去，贺兰尧只得亲自去敲门。

他小心端了汤罐步入院中，望着紧闭的书房门，一步一步靠近。

然而就在他走到一半时，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忽然停靠在了顾府门前。

出于好奇，贺兰尧停下瞧看，与此同时，马车里的萧婉被侍女搀扶着走了下来，不待下人禀告就径直走了进来。

见是萧婉，贺兰尧握着托盘的手不由得一紧，耳边的鸟鸣、树叶婆娑骤然沉寂。

来人似是十分熟悉顾府的布局。

她轻车熟路地穿过前廊往院中走来，正好与贺兰尧打了个照面。

萧婉没想到第一眼瞧见的会是贺兰尧，二人相遇时她先行了个礼，贺兰尧回礼。

二人本就不熟，相互寒暄两句后，萧婉便看着贺兰尧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