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2）

第六十七章

不过在女声响起的同时，一道男声也随之传出：“是费大人么？”

驼子应了一声：“是我，给你们送些吃的来。”

房门打开，吱呀作响，一对夫妻将驼子迎了进去。

待房门关上，贺兰尧和顾长越便悄声挪到了篱笆外。

“费大人受伤了，可是咱们的行踪暴露了？”

“夫子放宽心，老头子只是遇到了故人，处理些私事而已。”

“啊好，那便好……费大人……”

“……”

屋内人说话声音刻意压低，传到篱笆外便有些模糊不清。

二人看了眼鸡舍里熟睡的鸡，默默收回了翻墙的心思。

“这家人院里养的鸡不多，且外头还堆着吃剩的鸡骨头，以此看来这户人家定然不是长久居住于此。”顾长越分析道：“厨房里还堆着不少食材，灶头也有使用的痕迹，哪里还需要他深更半夜来送饭。”

贺兰尧解释道：“送饭是密语，意同传信。老东西称那人为夫子，你可知对方是何人？”

顾长越摊了摊手：“阿尧太看得起我了，天下夫子千千万，我如何知道屋里的是哪个夫子。”

贺兰尧伸手帮他理了理衣襟，微微一笑：“凭顾大人的能力，定个大致范围还是绰绰有余。”

顾长越大掌复上他的手，笑道：“阿尧既这般信我，纵是我搜肠刮肚也得给你找些出来。”

二人悄声离开了屋舍，穿过巷子重新回到了矮墙后。

“听对方的口音，当是泉州、旭州一带的人士，这两地盛产名士，教书育人的也不少，娶妻生子的更是不胜数。”

二人靠坐在墙角，顾长越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两地的位置。

“方才那人戴的虽然是寻常读书人都会带的巾帽，但看他发丝蓬松，略有歪斜，便可知他平日里并不戴帽，也不戴冠，甚至还不挽发。”

顾长越在地上画了个披着头发的小人，在他手边还画了个长方形的物什。

贺兰尧看着他的画思索片刻，开口道：“我在江湖上并未听闻有偏好散发的刀客。”

顾长越手上一顿，温声道：“我画的是书。”

“……继续。”

顾长越默默扔了树枝，一把揽过贺兰尧：“读书人知礼，一般而言绝不会不顾及自己的形象，那么剩下的便只有一种可能。”

“他疯了？”贺兰尧默默摁住腰间那不安分的手”

“是洒脱。”

顾长越趁势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继续道：“称得上名的名士，在泉、旭二州便有十人，其中性情洒脱者有三人，一位在泉州，另两位在旭州，但好巧不巧，旭州那两位早在数年前便寿终正寝。”

“泉州来的名士？”贺兰尧倒不甚关注这些，他只是想起从前路过泉州时，在人群中看到过几位骑牛游行的奇异之士。

顾长越补充道：“泉州有四子，郑峤、刘伯纶、路炀还有向沂，四人情谊深厚，一同隐居山林。朝廷征召四子多年，无论以何种条件，几人皆是不屑一顾。”

“本以为将会是段名士佳话，但偏偏四子之首郑峤，背叛了四子的约定入朝为官，成了如今的泉州牧。”

贺兰尧认真听他讲述这些名士之间的事，一面问道：“既已确定是泉州四子，那此人究竟是哪一位？”

顾长越道：“我也只是推测，若真是四子中的一人，便只有可能是向沂。”

贺兰尧点点头。

正待二人说话时，巷子里又传来一阵动静，二人适时闭了口。

驼子从巷子里走出来时，依旧是捂着脖子，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跑了，这下死又死不了，酒也没法喝，真是……”

“……”

顾长越紧紧抱着贺兰尧不敢松手。

驼子一面嘀咕着，一面晃晃悠悠走远了。

贺兰尧紧攥的拳头松了开，复上顾长越的手，示意他不会有事。

“他走了，接下来打算如何？”

顾长越看着他道：“你了解他，若他有何弱点，可以借此布网。”

更响三声，心念一动。

贺兰尧于是生出一计，转头附至顾长越耳边：“那你我便演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