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龙(2 / 2)
赫尔曼手指一松,小刀掉进洗手池里,撞出清脆的咣当轻响。
紧接着,祂挟着谢灵的腰身,将人翻过来,正面逼近,嗓音流露出隐晦的情绪:“原来是这样。”
祂知道谢灵在撒谎,但是没有追问到底,而是不动声色地顺着他的话。
“既然不小心受伤流血了,那就该接受治疗,让我给你补一补流失的能量。”
谢灵后腰抵着洗手台,避无可避地往后仰,“等下,我已经痊愈了,不需要治疗……啊!”
赫尔曼低头含住他微凸的喉结,牙齿轻轻磨着那块敏感又脆弱的喉骨。
很快,谢灵浑身都软了下来,凌乱扯开的衣服形同虚设,穿着还不如不穿。
不知过了多久,他躺在浴缸里颤抖,被迫敞开身体,柔顺乌黑的长发倾泻在肩头和胸前,与赫尔曼垂落的银发交织在一起。
这次‘意外受伤’的后果让谢灵差点崩溃,治疗时间非常漫长,一度让他难以承受,直到最后……他已经神思恍惚,大脑一片空白。
结束之后,赫尔曼亲吻他湿润发烫的脸颊,温柔地说:“下次小心一点,不要伤到自己。”
谢灵早已筋疲力尽,半晌才有反应,迟钝地张了张嘴,嗓子哑得难以发出声音。
赫尔曼给他渡了几口温水,然后熄了灯,黑暗中将他揽在怀里,低声安抚:“睡吧。”
谢灵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赫尔曼正站在床边穿衣服。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射进来,朦胧的光影勾勒出祂完美挺拔的身形。
谢灵眨了下眼睛,视线缓缓聚焦,落在祂光裸的上半身,皮肤白皙光洁,肌肉利落结实,只是后背有几道明显的抓痕,颈窝还有一个深红的咬痕,格外显眼。
赫尔曼转过身,扣好腰间皮带,拿过一件黑衬衣穿上。
祂一边慢条斯理地系着衣扣,一边看着谢灵问:“睡得怎么样?想吃早餐吗?”
谢灵丝毫没有胃口,疲倦地吐出两个字:“不吃。”
衣领遮住颈窝咬痕,赫尔曼将贴着脖子的最后一粒纽扣系好,然后俯身亲吻他的嘴唇。
这是一触即离的早安吻,祂直起身,整了整衣襟,拎过轻薄的外衣套上。
“我出趟门,很快回来。”
谢灵也不打算睡了,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随口问道:“出门去哪里?”
“把华罗尔送给奥狄斯。”赫尔曼波澜不惊地回答。
“啊?”谢灵顿时完全清醒了,一把握住祂的手,“等一下,为什么突然把华罗尔送走?他才破壳两天。”
赫尔曼垂眸看他,俊美的脸庞看不出一丝生气的迹象,“既然他能吃你的血肉,应该也能承受他本来的神性力量。灵,不要把他当成普通的幼崽。”
果然还是生气了,这是在迁怒。
谢灵对赫尔曼生气的原因心知肚明,决定示弱哄一哄闷气未消的爱人。
“不关华罗尔的事,是我自作主张想喂他。”
他挪到床边,双手抱住赫尔曼的腰,脸颊贴着祂的腹部,小声道:“赫尔曼,别生气了,好不好?”
赫尔曼无声叹了口气,手掌捏住他下颌,让他擡起脸与自己对视。
“灵,我没有生气。”祂俯视着谢灵的脸庞,神色看似温和,但目光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我是感到……”
祂话音停住,谢灵追问:“感到什么?”
赫尔曼没有接那句话,而是坐到床边,伸手轻抚他的脸颊。
空气一片静默,过了十几秒,祂才继续说:“灵,我很想一直尊重你的意念,支持你做的所有决定。但现在我发现,我做不到。”
“赫尔曼——”
“听我说完。”祂手指按住谢灵的唇瓣,眸光微微闪动,“我不能忍受你故意弄伤自己,不能忍受你用血肉去供养那头龙。”
谢灵张开嘴,想说以他现在的体质,普通的受伤流血根本不要紧,很快就会自愈。
“我不能忍受你以自身为代价做任何事情。”赫尔曼深深凝视着他的眼睛,“哪怕有一天是我出事,我也不想你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挽救我,明白吗?”
谢灵的话堵在喉咙里。
沉默片刻,他垂下浓黑的眼睫,嗫嚅道:“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不会伤害自己的。”
“一直以来,你都有这种倾向。”赫尔曼托着他的脸颊,如同捧着无上的珍宝,“就当是我自私的占有欲发作,我希望你不要再这么做了。”
祂的语气很轻缓,然而流露出的感情如暗潮涌动的深水将人淹没。
谢灵感觉心脏仿佛被抓紧,神经末梢一下下地颤动,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浮上心头。
“我……”
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达,便略微探身,在赫尔曼双唇印下一个轻柔无声的吻。
赫尔曼闭了闭眼,就势轻轻抱了他一下,然后睁开双眼,起身准备出门。
“赫尔曼。”
谢灵拉住祂的衣角,眼眸折射着明亮的微光,神情无比诚恳真挚,“我不会再主动给华罗尔喂血了,我发誓。”
赫尔曼整理衣襟的动作一顿,“你发誓?”
“我发誓不会故意弄伤自己。”
谢灵肯定地点点头,仰着脸继续说:“所以,我们再养华罗尔一段时间吧?”
赫尔曼神色缓和,问:“这么喜欢这头龙?”
“华罗尔很可爱。”谢灵脑中灵光一闪,唇角扬起笑容:“等他能化成人形,你一定也会喜欢他的!”
赫尔曼:“哦?”
谢灵眨了眨眼,神秘兮兮道:“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幼龙无精打采,趴在银色枝叶交织而成的笼子里。
卧室的门一开,他鼻尖动了动,细长龙尾倏地扬起来。
是灵的味道!
“嗷呜!”
幼龙的两只小爪子扒着笼子,面朝卧室的方向叫喊:“灵!灵!灵——”
谢灵和赫尔曼一前一后走出来,人还没到起居室,就听见一声声稚嫩清亮的龙吟。
看到谢灵的身影,幼龙更激动了,一个劲地喊他。
“华罗尔,好了,别叫了。”谢灵疾步走过来,拎起笼子,“乖一点,我现在放你出来。”
眨眼之间,银色枝叶由实转虚,化成光点消失在空气中,幼龙落进他的掌心。
“呜呜呜……坏蛋,欺负我……”
幼龙有满腹委屈想说,但又不会组织语言,哽咽哭诉话都说不清楚。
谢灵把他放到桌子上,拉过扶手椅坐下,柔声安抚:“赫尔曼不是故意欺负你的,别叫祂坏蛋了,好不好?”
“就是,坏蛋!”幼龙扇动双翼飞起来,泪水直流的眼睛盯着他脖子,“坏蛋咬灵,要吃掉灵……大坏蛋!”
谢灵偏过脸,只见起居室里的立镜清晰映出他的上半身,修长白皙的脖颈印着几处深红鲜明的吻痕,尤其是喉结,简直不能看。
他缓缓擡起头,如冰似雪的目光看向赫尔曼,“我身上的痕迹怎么还没消?”
幼龙的声音像背景音一样响起来:“坏蛋!想吃灵的坏蛋!”
“灵,不要祂,不要坏蛋……我们走!”
赫尔曼淡淡瞥了一眼,幼龙便被推飞出几米远。
“因为我们第一次结合留下烙印的时候,就结成了制约。”
祂走过来,擡手轻握谢灵的脖子,感受掌心传来的微颤,“我们给彼此的痕迹不会像自愈那样快速消失。”
谢灵轻蹙眉头,没想到还有这回事。
赫尔曼眼神温柔,语气如常:“别担心,过几天就会自然消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