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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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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浔又问:“若有丹药可以让你病愈,你真的不想要吗?”

男人直接在门槛上坐下来,阳光照在他的脚背上,他垂着头,似乎在看阳光,默默将脚收回到阴影处:“这命能续得了一时,续不了永久。要说活下来,谁不想能活下来呢?但我终究还是要死的。活着,对我女儿也许是个负累。若没有我,她能自在去找自己的生活,要修仙便去修仙,想去洛城便能去洛城……”说着说着,男人喉头哽咽,潸然落泪,竟是再也说不下了。

这男人看起来倒不像是知情的样子,倒是他口中所说的女儿也许有古怪。

白浔便问他:“你女儿可在家?”

男人马上警惕:“你问她做什么?”

白浔笑道:“没什么,我听你所说的,你女儿似乎有修仙的天赋?若她在家,我可为她指点一二。”

男人摇头摆手:“这怎么好意思,不用不用。”

白浔端起碗:“就当是你送我们一碗水的回报。”

男人擡头望天:“今日真是遇着好事了,天上掉了……”

才刚说到女儿,院门便被人从外推开。

“爹!我今日就能为你治……”

“你们是什么人?!”

看起来纤细孱弱的女孩快步上前拦在自己的父亲面前,眼中是对他们的警惕,怒火……还有害怕。

更奇特的是,她手中还拿着一盏与他们家院子格格不入的琉璃灯盏。

一见到她的瞬间,白浔和桑离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不同寻常的琉璃灯盏上。

女孩发现他们的视线,下意识试图将琉璃灯盏藏在身后。

而男人刚想劝说女儿放心,也同样看见了这看起来就十分华贵的灯盏:“女儿,这灯是哪里来的?”

女孩偏头:“爹!你先别管。”

而后对他们道:“你们这是擅闯民宅,若不出去,我便报衙门了!”

男人试图解释:“女儿,他们不是坏人,他们还说……”

女孩:“爹!别说了。”

女孩就像一根绷紧的弦,紧张到不自觉颤抖着身体。

男人也来不及管那灯了,试图拍拍女儿的肩膀安慰:“孩子,你怎么了?”

白浔在少女的怒视中笑出来:“去报衙门?不如我们先来说说毕方庙的事,如何?”

男人一头雾水:“毕方庙?毕方庙和你有什么关系,女儿,你……”

少女绷紧的弦忽然断了:“你们果然知道了!你们来到这里是想做什么?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我爹!!”

男人听得心神震动,拉住女孩的手问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为了我?囡囡,不值得,为了我不值得,是不是是不是这盏灯?你从其他地方偷来的?还给他们吧,囡囡……”

病重的老父亲握着女儿的手哭泣着苦苦哀求:“爹不要你救!!你怎么就不明白!”

女孩紧紧握着灯盏,将父亲的手拉过来也让他死死握紧:“爹,这是唯一的办法。爹,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我根本不想一个人生活。爹。爹。你听我的,这次听我的行不行?”

男人回头请求:“仙长!请你快阻止她!阻止她!”

“谁也别想阻止我!!”

强大的愿望迅速点燃了琉璃灯盏,灯盏中的火焰很快溢出,如流水一般有意识地缠绕在女孩的手上、身上,直至占据她的心神。

男人大惊失色,但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

白浔快速上前伸手,桑离紧随其后。

但忽然之间,眼前又是白光闪动,白浔和桑离发现自己又进入了一片全新的空间,这里白茫茫的一片,只有几簇火苗漂浮空中。

那心碎的女儿和父亲不见了,琉璃灯盏也不见了。

白浔轻啧一声。

桑离侧目:“夫君,怎么了?”

他露出遗憾的神色:“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复杂。若知道还有这一遭,方才我便直接出手将灯盏夺来。”

桑离忍不住安慰他:“夫君没有一开始就出手也有自己的考量,不如我现在直接用剑劈开?”

白浔收起遗憾,露出微笑:“原本还有些不能确定,那灯盏想必是毕方鸟的精神。我们如今许是在毕方鸟的精神空间之中。”

桑离十分疑惑:“毕方神鸟不是早就陨落了吗?”

白浔解释道:“那琉璃灯是她收集起来的毕方神鸟的信仰,铸造了毕方神鸟的精神,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也不知她是从何处知道的方法,背后可能没那么简单。”

桑离手中凝出剑气剑,被白浔按下。

“现在还不行。”

白浔解释:“既然将我们拉入了精神空间,也许是因为毕方神鸟有什么想让我们看到的,若是这片空间能连通那对父女的精神,说不定还能查出事情的起因。”

桑离收起剑:“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白浔指了指头顶的那些火苗:“这些火苗许是关键,桑离,要不要选一个?”

*

这是一片无尽的雪原。

冷风萧瑟,冰寒入骨。

但这里并非天生的雪原。生活在这里的部族因来不及筹备皮衣木材,已经有不少人被冻死了。

无论男女,他们只能尽可能抱成一团,皮肉挤着皮肉,试图从别人同样冰冷的皮肤上汲取一点点可能的温暖。

牙齿打颤说不出话,有的人甚至已经睁不开眼睛。

部族的族长此时正在一间四处漏风的矮寨中祈祷:“毕方,求求雪灾快过去吧,希望这里不再有严寒……”

毕方是传说中拯救祖先与洪灾之中的神鸟,也是他们部族传承的信仰图腾。

当人无力与天斗,还有什么能抚慰自己的心灵?

但这次,族长他成功了。

在他数日的祷告之后,在他神思渐渐昏沉之时,神鸟他终于又回到了部族。

族长供奉的神像发出微光,似乎是在亲切回应虔诚的信徒。

须臾过后,身披火羽,头戴青翎的俊美“神祇”就在族长的眼前露出了真容。

族长张开干裂的口,震惊了好一会才哭号:“毕方神鸟!毕方神鸟!神鸟来了!我们有救了!”

毕方神鸟亲自降临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部族,甚至传到了周边部族。

这一次的雪灾来势汹汹且迅猛,只是周边部族都比这一部族幸运一些,其他部族所处的地带交通方便与更远的部族交换物资,而他们不幸处在群山环抱,海陆隔绝之地,其他部族交换后的保暖物资自己用都不够也就根本流通不到他们这里,生存便在此时显得尤为困难。

毕方在传说中是他们的火神,他们无一不在盼望着火神能将厚厚的冰雪融化。

毕方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但在见到实际情况之后,毕方才知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毕方神鸟迟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周边部族都渐渐冷了心思,部族中流言四起。

“那毕方神鸟是假的吧?”

“听说是来骗吃骗喝的……”

“当真是太可恶了。”

“那什么族长怎么还不将冒牌货赶走?”

……

“我还听说毕方根本不是什么神鸟,而是带来灾祸的祸鸟!”

“是啊,说不定这雪灾就是他带来的……”

……

似乎只剩下族长和他的部族依然相信着他了。

这日,毕方望着眼前的雪原发愁。

尚且年轻的毕方心中充满了犹豫和困惑。

族长总是常伴在他左右。

毕方问族长:“我听说他们说我是带来灾祸的祸鸟,族长相信吗?”

族长回答:“不信。是您救了我们的祖先,如今也是您带给我们温暖,虽然不能改变寒冬,但这已经足够让我们感激。”

毕方说:“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我确实是会给人带来灾祸的祸鸟呢?”

族长沉思了一会回答:“可我们看见的您并不是啊。”

毕方确为祸鸟。初生时,他无法控制自己的伴生火焰,常常失控,落在哪里,哪里便会烈火燎原。于是人间开始传说他是能带来火灾的祸鸟。后来他长大了,因一时的怜悯救了人,竟能被这些人感恩至今,供奉他,向他祈祷,让他甚至有了半神的职责。

这是为什么呢?尚且年轻的毕方想不明白这些。

毕方又问族长:“若有一日,你的部族陷入危险,只要牺牲你的生命便能救他们,你会怎么做?”

族长回答:“我会选择牺牲。”

毕方不懂,问他为什么会做这种选择。

族长回答:“我是他们推选出来的族长,身上就背负带领他们照顾好他们的职责,他们让我拥有权力和地位,我就当感恩回报他们,即便是付出区区一条我的生命。”

毕方沉默良久。

最后,毕方对他说:“我确为祸鸟,但雪灾并非因我而来。族长,若你们活下来,以后便不要信仰我了吧。”

那日,只有族长看见了,俊秀的青年毕方身上的火羽化作翅膀,头上的青翎变成华丽的冠羽,毕方鸟单足而立,身上的烈焰纹如太阳一般耀目。

他召来了自己的火焰,将自己燃烧在一片茫茫雪原上。

冰雪很快就融化了,化作潺潺的流水滋润人间。

每一个飘扬的火星,都带着生的希望降临在这片永恒的土地上。

*

这是一个小巧但温馨的平民小院。

一口水井,一棵歪脖子树,一对相依为命的父女。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是父亲独自将她抚养长大。

及笄后,她碰巧发现自己有修仙的天赋时是很高兴的,但很快,父亲便病倒了。

一开始,他每日都发着低烧,手脚用不上劲,肚子总是经常不舒服,无论吃什么药都不能见好。

原本健硕的父亲很快消瘦下去,不仅如此,皮肤也慢慢变得蜡黄。

没有人知道,父亲病重时,她每日每夜坐在父亲床前的心情是多么煎熬。

她恨自己没有足够的钱为父亲找最好的医师医治,她恨自己连寻常的补药也买不起,她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开始修仙,说不定能为父亲找到更广更多的门路……

时间的流逝速度那么快,她根本握不住……

她也根本握不住父亲的生命。

但是转机忽然出现了,毕方城内人人信仰毕方神鸟,毕方庙中有浓厚的信仰之力,若能将这份力量偷来,便能通过转化为她的父亲续命。那人还好心送了她一盏黯淡的琉璃灯用以汇聚信仰之力,等到积攒够时,它便会发出琉璃的光彩。

传闻毕方神鸟拯救了毕方城人的祖先,既然他是这么好心的神鸟,救一下她的父亲又如何不可以呢?

天上没有掉下的馅饼?

但这是什么时候了呢,就算是刀子,她也要冲上去接住试一试!

按照那人留下的手册,绘制符文,将符文布置在毕方庙内。

而后,便是至关重要的一步,让毕方城人对毕方神鸟的信仰逐步崩塌。

不是说它是救人的神鸟吗?那就制造多起火灾,让城里人都看看他们的神鸟不会护佑他们,甚至还要惩罚他们!

建立信仰或许很难,甚至需要世代的努力,但让信仰崩塌只要略施小计就可以了!

多么简单啊!

马上、马上她就成功了!

但父亲最近总是在试图劝她放宽心,总是在想自己的身后事,告诉她就算没了他在身边,她自己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因为她已经长大了。

如果长大的代价就是要送走父亲?她宁愿她永远都不会长大,她宁愿她的人生永远停留在及笄的那一刻。

“爹,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这样一句话,她每天都要重复无数次,无数次是在心里,无数次是对父亲。

爹想让她走出去。

原谅她永远也做不到吧。

她终于成功了!!琉璃灯盏爆发出了七彩的琉璃光彩,她兴高采烈抱着灯回家,但是她看见了什么?

为什么要阻止她?

她想对那两个人说,如果你身边的人也陷入了这样的境地,你就不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吗?!

但是她说不出来了。她强行催动了琉璃灯盏,烈火从灯中流出,粘在了她的身上,堵住了她的口鼻和精神。

灯,好像碎了。

*

眼前如同走马观花。

原来那些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等白浔和桑离回过神来时,眼前还是那个燃烧的琉璃盏、痛哭的父亲和被烈火啃噬的少女。

桑离心情复杂,方才看见的那些“精神”或者记忆,如同旁观者却又切实感受,让她过了好一会都还有些晃神。

男人大惊失色,看着身陷烈火的女儿心神震动欲裂,他将希冀的目光放在眼前的两人身上,扑倒在白浔的脚边:“仙长,仙长,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她只是,她只是被执念束缚了,她……仙长!求求您救救我女儿,我愿意用我的命换!”

白浔没有伸手,他回答道:“她中了毕方的诅咒,将受毕方的烈火终生啃噬,轮回不绝,没有人能破除这样的诅咒。”

男人听后失神了片刻,转而又扑在桑离的脚边:“仙长,求仙长救救我的女儿,救救我的女儿啊……”他仿佛只剩下了这一句话。

桑离没有回答。

两位仙人沉默地站着,冰冷无情,如淡漠的神祇。

绝望的男人第一次感到这个世界竟然如此冰冷,冰冷到没有人愿意伸手拉他的女儿一把……哪怕送走孩子的母亲,哪怕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忽然开始想念过去的那些日子,想念院子里温暖安静的阳光照在自己脸上的感觉,想念抱着小小的女儿在怀里哄她睡觉的感觉,想念他还活着的时候……

男人口中吐出一大口血,染黑了身前的土地。

他的身躯在日光中渐渐破碎——他的灵魂化作怨灵,钻进了已空的琉璃灯盏之中。

承载怨灵的琉璃灯盏将在这里永远和受烈火啃噬之苦的女儿永远相伴。

脚下忽然开始地动山摇。

桑离反应迅速,眼疾手快就拉住了白浔,两人一起退到了屋外。

白浔和桑离刚一离开院子的范围,那破落的小院竟然就迅速被缩小压缩,而后消失不见了。

如此精妙高深的空间之术!即便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白浔却又有一种尚未结束之感。

桑离只惊讶了一下,很快就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夫君,我们似乎是在毕方城外的某个荒山上。”

她指着山下的某处:“那似乎是毕方城的某一角。”

穿梭太多次空间,桑离也有些分不清了:“我们现在是在现实世界里了吗?”

白浔轻抚自己的掌心:“是,我们回来了。”

桑离长长松出一口气:“那毕方城是不是不会再发生火灾了?”

“对。”白浔给予肯定,“我们可以回去禀报城主了。”

他们十分默契一起忘了留在毕方庙外的某个四长老。

桑离独自思索片刻,还是开口问了出来:“夫君,若你……若我某一日也快走到尽头了,夫君会想办法为我续命吗?”

白浔笑着反问她:“若是我面临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桑离:“我会想尽办法救你的。”

她的眸光清澈又坚定,似乎从不会为这个问题而感到困扰。

白浔愣住一息,正要问她为什么。

桑离接着补充道:“但我不会做害人的事。”

白浔笑出来,摸摸她的脑袋,心中却是珍而重之:“嗯。”

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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