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2 / 2)
姜寒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不喝了,不喝了,我们回去吧。”
金繁把手里的酒瓶扔到地上,趴到茶几上轻声叹气:“我不回去,我回哪里去?我爸看到我就是骂我,我妈看到我就逼我结婚,我回哪里去,我能回哪里去?”
“搬过来一起住啊。”
姜寒想到第一天搬家,金繁死乞白赖想和他们住在一起,意气风发的想找个a大女大学生当媳妇的样子。
物是人非。
姜寒和江皓在同一个单位上班,按道理是该搬回江皓家里,上班更方便一些。
但住久了,几个人住一起实在热闹一些,大家都不愿意搬回去,特别是沈时初,他的不快乐的病是真的要很小心很小心。
姜寒大概有了解过这方面的东西,微笑型抑郁症,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甚至还更爱笑更活泼开朗,但他们内心的矛盾和痛苦毫无缘由,身体里像住了另一个人,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被那另一个人主导了思维。
好在沈时初一直在吃药,江宸也表现的很好,更重要的是,和姜寒住一块儿真的没什么时间不快乐,上班忙,下班也忙——姜寒遛狗都得拉着沈时初一起去,放假不是去旅游就是捣鼓吃的,姜寒又懒又馋,想吃什么出个嘴,沈时初和王书衍一看到他买食材就头疼。
沈天仙晚上被大金毛折腾,白天被姜一枝花折腾,哪有空多愁善感?
江皓点点头:“搬过来吧,我们那风水好,我媳妇福气好,镇宅又旺财。”
确实很旺财,两个抠门夫妻,开销少又八方来财,这么几年下来,卡上余额稳定增长,可以提前过上滋润的退休生活。
金繁没拒绝也没同意,他又开了一瓶酒默默地喝着,眼里有什么液体混到酒里,苦涩的叫人心下抽痛。
包厢里静静地没有一点声音。
从小玩到大,不知愁滋味的兄弟这样无声流泪,江皓轻叹一口气,问道:“要不要叫他过来接你?你也别管以后不以后的,在一起有一天算一天,别想那么多了。”
金繁仍然没开口,只是灌着酒。
“姜寒?”杨斯羽和几个客户从包厢走出来时,刚好碰到出来透气的姜寒,他和客户们说了两句后几步走到姜寒身旁:“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和江皓吵架了?”
“你别乱说。”姜寒瞪了男人一眼:“我和江皓一起来的。”
杨斯羽年近四十,老男人像躲过了时间的追杀,这么几年过去一点不见老,气质还更内敛沉稳了一些,名副其实的叔圈顶级天菜。
“你们居然跑这儿约会来了?”杨斯羽开着玩笑:“江太子想回忆你们刚认识的场景吗?话说我还挺怀念的,我们也是在这里认识的呢。”
你还差点把我强了呢。姜寒看了看后头的包厢,他们的故事都是从这里开始的,感觉没来a市多久,一晃眼过了三年多了。
“谢谢。”姜寒发自内心的说道:“这几年谢谢你的关照。”
两人这些年见面没那么频繁,但杨总的偏爱无所不在,走到哪里总会给姜寒带些或珍贵或寻常的玩意儿,类似于父亲的宠溺,无法拒绝。
昏暗的走道里,灯光暗暗的有些许暧昧,落在少年玉白的脸上,一双标志性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唇色绯然,依旧漂亮的像那枝头摇曳生姿的桃花。
杨斯羽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年的那句玩笑话,“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只单恋姜一枝花”。
近半生岁月,身边人来人往他从不曾停驻过,而千帆过尽,他对姜寒竟然可笑的执着了这么些年,入了眼,入了心,深藏在心底。
“怎么闷闷不乐的?”杨斯羽擡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许久未见,陪我喝两杯,如何?”
“今天不方便。”姜寒指了指里头:“金繁心情不好,劝不动呢。”
“金少爷啊?”杨斯羽了然地点点头:“我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