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饭（2 / 2）

闫山收拾了碗筷去洗，关昭就和唐湃说话：“现在回去会不会太累？一整天没睡，骑摩托有点危险吧。要不要这次让闫山送你？”

“不用了，不用麻烦，昭昭姐，”唐湃小口小口地喝完她倒的水，“我骑慢点就好，没那么累的。”

“那好，路上一定慢点啊。”关昭想想，又加了一句：“这样，你到家了给我发条消息，行吗？”

“好的，昭昭姐，”唐湃无论回答什么问题总是很认真，“我记住了。”

“唐湃说你下午去隔壁村子抓野猪了？”目送唐湃穿戴好护具骑车离开，关昭单独跟闫山说话时随意了很多：“我之前都不知道野猪现在这么常见。”

“这两年环境好，”闫山把碗盘摆在沥水篮里，“多起来的不只有野猪。”

“对我们来说算好事，”关昭笑了一下，“不过肯定不招村民待见。”

“好在不是云南，”她玩笑道，“不然进村的就是大象了，你去了也是送菜，等队里找到你，你都扁了，贴在地上铲都铲不起来。”

“怎么不盼我点好？”闫山擦干手，站在她坐的椅子后，捏着她肩膀：“想守寡？”

“什么跟什么……”关昭登时炸毛，手边的纸巾抄起来就朝他脸上甩：“再贫嘴就给我滚出去！”

“错了，错了，”闫山也不擡手挡，任其砸在自己头上，掉下来时才接住放回桌上，见好就收，“不说了。”

他马上换个话题：“浩成发在群里的消息看到了吗？”

“哪条？”关昭翻阅聊天记录，赵浩成是队里当之无愧的话唠，人还在医院躺着，存在感一点都没被削弱，每天在救援队的群里刷屏。

“那两只幼鸟要找棵树放着，”闫山直接总结，“它们到了学飞的年龄，不能拖。”

“那就按他说的。”

关昭退出微信前，唐湃正好发来一条消息：昭昭姐，我到家了。

还附着一张门口拖鞋的照片。

关昭顺手回复：那就好，好好休息，我可不想队里刚要进新人就累垮了。

唐湃回复更快：我知道了，昭昭姐，晚安。

闫山看她噼里啪啦地打了一行字，随口问：“谁找你？”

“唐湃，我不是让他到家了报个平安吗？人刚到。”关昭说完，去房间里查看幼鸟的状况，回头看他：“你也累了吧？早点睡。”

闫山的目光随着她上楼的动作移动，终于看不见人后，才掠过餐厅里那把唐湃离开时摆得很整齐的椅子。

等到天亮，关昭起床，闫山已经在院子里鼓捣着什么。

走近细看，他在用树枝修补跟两只幼鸟一起被带回来的半个鸟窝。

说是修补，实际上就是捡了些看起来差不多大小粗细的树枝，穿插进空隙，让破破烂烂的潦草鸟窝能结实点。

关昭觉得挺有意思，蹲下来也挑了根树枝搭上去。

“你腿好了？”闫山看她蹲着，第一个反应就是观察她的膝盖。

“好了，就还有一点点痒。”关昭主动掀起裤腿给他看，膝盖上两处骇人的伤口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片浅粉色的痕迹。

确认她恢复良好，闫山还是提醒：“少蹲着，绷得紧了会难受。”

“我知道，才蹲了一下而已。”关昭嘟囔着站好，旁观他端着鸟窝，找了棵院墙外相对比较低矮的香樟树，置放在树杈上卡稳，戴好手套迅速握住幼鸟挨个放进窝里。

“这位置好，”关昭肯定道，“就是这几天再喂它们恐怕得爬树。”

“也不用你爬，”闫山在水池洗了洗手，“不是有唐湃？”

“你这算不算压榨新人？”关昭站在树下，生怕越来越活泼的幼鸟在探索环境的过程中摔下来，有点担心没有亲鸟时刻照看，他们仅凭人力能不能顺利将它们放归。

“他这方面的经验比你丰富。”闫山不以为意：“各司其职而已。”

唐湃比前天还早到了十分钟，不过闫山和关昭只是与他简单打了个招呼就急着出门：“你先在基地待着，我们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墙边有梯子，那棵树看见了吗？”闫山手指着：“幼鸟要学得，安置在那里，多看着点。”

关昭补充：“喂食时间和喂食量有改变，等下我发给你。”

唐湃看出两人正在着急，尽管听得有些糊里糊涂，还是一口答应，保证自己会做好。

关昭说完就往车上跑，闫山已经发动了车子，她飞快系好安全带。

不怪他们交待的匆忙，就在唐湃来之前，闫山给马主任请的护工打来电话，语气里很为难：“老爷子恢复得挺好，但是他现在跟儿子吵得厉害，我也不敢劝，想了想还是给您说一声，刚中风过的人，不好发火啊。”

马其乐怎么会这种时候跟爸爸吵架？马主任送医的时候他有多紧张，他们都看在眼里。

路上关昭还问了虞佳期，对方比她还震惊：“为什么啊？我去看过好几次，什么事都没有啊？”看来她也毫不知情。

“别慌，”闫山比较稳得住，“至少人还没事，去看看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