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手（2 / 2）

闫山摆手：“百威没事就好，我们先回去。”

虞佳期注意到了他流露出的迫切：“有什么急事吗？”

闫山瞥了她一眼：“吃饭。”

“午饭吗？你们两个都没吃？那你跟关一上午都在做什么？”虞佳期迷惑地眨了眨眼。

“没什么！”关昭一个激灵，向前挪了挪，挡住闫山，示意他闭嘴别乱说话。

“建议百威还是留下，住院观察一天，”关昭拉住虞佳期的手，“你放心，我的同事们会用心照顾他，你就先跟我们回去吧？”

虞佳期也没纠结，爽快地点头：“好。”

次日傍晚，三个人又一起来了医院接百威回家。和前一天的冷清不同，这次医院大厅里吵吵嚷嚷的，还没进门就听见几个人不同的声音掺和在一起，像是一排热水壶同时烧开。

“你们这里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眼睛没有用么拿掉好了喽！”嗓门最大的是一个穿紫色条纹衫的中年男人，他本身肤色还算偏白，但这时大吼着口水乱飞，脸色快要跟身上的紫色条纹融为一体。另有三个人围着他劝说阻拦，其中一个背对着大门的红头发一看就是小孟。

这又是出什么事了？

关昭在医院工作几年，一听这动静心里就有了数，八成是有客人来闹事。

虞佳期站在她旁边，对这样的情形有些紧张：“里面好像……我们还要不要进去？”

“当然去啊，怎么说也得把百威接出来。”关昭略顿了下：“要不你在这等等，我自己去就行。”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虞佳期摇头，“我们进去吧。”

大厅里吵得太激烈，以至于三个大活人进来，都没人发现。关昭看了一眼医院出面的人，除了小孟，另外两个是丁院长和之前跟她搭班的年轻男护士，只记得他姓孙。

丁院长难得低三下四地陪着笑脸：“钱先生，这次确实是医院的员工的失误，实在对不起。但您先别激动，一定还有别的解决方法，我们好说好商量，是不是？”

“西开点！怎么样？你是觉得我在这里哈三污四了？我告诉你，今天拿不出法子，我就不走！”紫衣中年男人方言也飙了出来，抖着手指，挨个点过几人。

关昭叹气，摇摇头，带着虞佳期绕过他们去了后面的住院区。

牵着百威出来时，大厅里的氛围一点没变，住院区的护士躲在走廊里探头看，根本不敢出来。

紫衣男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由红紫转黑，争执间不知不觉移动到了大厅门前，堵住了门口。

关昭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打断，她的经验告诉她这种时候哪怕事不关己，也还是装作空气的好。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孙护士点头哈腰地连连道歉。

“对不起？你现在跟我讲对不起有什么用！”紫衣男跳脚。

小孟插不上话，一直在旁边拦着。紫衣男突然回头指着她：“还有你这小姑娘看着白白净净的，谁知道心里干不干净，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你的事了。你肯定工作时玩忽职守，也有你的责任！”

“是，真的很抱歉钱先生，我们一定想办法弥补。”小孟也不跟他顶嘴，尽量安抚对方的情绪，唯有低头时咬着嘴唇剐了孙医助一眼，恨不得削下他一块肉。

关昭三人被挡住路出不去，又带着百威这么一条大型犬，就算站在大厅角落也很难被忽略。吵闹的间隙，小孟扫过这边，发现了关昭，做了个哭丧脸的表情后冲她拼命摆手，迅速低下头。

闫山问：“我去喊他们让开？”

“……算了，再等等。”关昭犹豫一下，还是摇头：“看小孟的意思，他们碰到了大麻烦，我们既然不急，还是别沾上身。”

纠缠不休的顾客有多可怕，关昭亲身体验过几次，死人肯定不至于，但必然得脱层皮。曾经有位客人的猫死于无法预测的麻醉过敏，这是件小概率但非常高危的事，猫又太小，没能抢救回来。客人不能理解这种事件，拒绝赔偿后连着在医院门口摆了半个月的花圈，差点把医院搞停业。

她与闫山低声交谈时，没注意到那个紫衣男又受了什么刺激，捏着拳头就要砸，看方向要落在孙医助身上。

不料这个孙医助拽了边上的小孟一下，把人拽到了自己前面，竟然是想拿小孟当肉盾。

关昭看得分明，火气“噌”一下窜高，这时候还管什么惹祸上身，撇下身后两人就冲过去：“你敢动手今天就吃不了兜着走！”

她的声音又急又怒，一字一顿，颇有几分气势，再加上是突然插进来的，还真镇住了紫衣男。

他被打断，又看到跟过来人高马大威慑力十足的闫山，也没了再动手的勇气，梗着脖子：“你什么人，少多管闲事！”

“丁院长。”关昭打了个招呼，直接挤开孙医助，贴着小孟问：“到底怎么回事？”

小孟愁眉苦脸：“姓孙的这个王八蛋，把客人的狗弄丢了。”

“他照例遛住院休养的一只法斗，这只狗狗有哮喘，他忍不住想抽烟，就先出去。回来的时候忘了之前没有给狗牵绳，门一推开，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头也不回地跑了。”她红色的长卷发都在刚才推搡间揉乱了，像顶着半拉垮掉的鸡窝。

“你当时看着了？”关昭追问。

“我刚换班过来，屁股还没坐下呢，看监控才知道的。”小孟烦得要死。

被挤到一边的孙医助不但不生气，反而对着关昭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