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2 / 2)
孙医助摔在光洁的瓷砖地面上,在惯性加持下滑出去一大截,半晌才不可置信地抖着嗓子崩出几个字:“你……你怎么……”
“哦,抱歉,”闫山这时才缓缓收腿站好,毫无诚意地摊摊手,“看你扑过来,还以为是想动手,吓了我一跳。”
孙医助双眼瞪得溜圆,心道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他又不瞎,怎么可能当着闫山这种大块头的面挑衅。
看他岔着腿呆愣地跌坐在瓷砖上,满脸惊恐。要不是场合和时机都不对,关昭就要大笑出声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需要很努力地憋笑,把上班时所有痛苦加班的经历回忆了一遍,仍然收效甚微。
实在没办法,关昭只得捂嘴,额头抵在闫山的手臂上,借他的遮挡狠狠掐了自己手心一把才勉强没笑出来。吐了口气,又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孙医助,你不要紧吧?他就是反应快了点,我刚才都吓傻了。”
孙医助想说你放屁,关昭什么脾气他能不知道?医院里的同事们有几个没见识过她面对不配合的凶猛大型犬时还面不改色下手稳准狠的,怎么会被他靠近就吓到。他的话在嗓子眼里打转,可真是不敢说出口。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踢开时闫山用的是脚背,现在连个脚印都没留下。他的肋骨处,一大片皮肉钝痛难忍,但作为一个多少有点医学相关知识的人,也能分辨出骨头绝对没受伤,就算产生淤青,也是半天一天之后的事了。
孙医助此刻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白挨了一脚,又疼又没面子,对方还有完美的正当理由,他找补不回来,别提多憋屈。
关昭想通了他这架势八成是想转移钱先生的注意力,就更厌烦,真想自己上去再补两脚。
钱先生显然也被闫山这一下震住了,肩膀放松,有些偃旗息鼓的意思。
他说话语气都变了:“我也不是无理取闹占用资源,我可以自费,自费行不行?你们帮帮我吧,现在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它平时出门都是坐推车的,我都不敢想它自己在外面会怎么样……”
说着说着,他声音里就夹带上了哭腔:“就算,就算最后没找到,我也理解,我明白的……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是来讹人的,我感激你们还来不及。”
关昭对于狗丢了这件事本身当然是不忍心的,尤其是他们言语间透露出走失狗狗是条法斗,户外生存能力很差。再加上狗狗走失时间是下午,天气正热,本身呼吸系统就很脆弱的法斗比其他品种更容易中暑出现意外。
想到这里,她又给孙医助记了一笔。为了狗狗们的健康着想,炎热的夏季,医院有规定日落之后才可以带寄养和住院的狗狗外出散步,避免路面过热烫伤爪垫和中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孙医助并没有遵守这项规定。
见钱先生态度和缓下来,关昭和闫山对视一眼,又同时望向虞佳期:“这你得问她的意思,这位才是搜救犬的训犬员。”
钱先生想过来握虞佳期的手,意识到这动作不太合适,双手顿在半空悬着,由于发力微微颤抖:“小姑娘你行行好,帮帮忙,我可以付钱的,三千行不行?只要能找到它,只要能找到什么都好说!”
虞佳期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可以帮忙,也不收钱。”
钱先生闻言登时激动了:“谢谢你!谢谢你!”
虞佳期手压了压,示意他听自己说完:“先生,搜救犬不是万能的,我不能保证一定会找到,只能说尽力。而且也不能只靠搜救犬,城市是人的领地,人的力量才能在这里发挥到最大,你的寻找会比搜救犬更有效。”
“我明白,理解,理解。”钱先生头点的像小鸡啄米,叠声答应:“我也找,我叫人一起找。”
“好,那提供些带有它气味的物品给我吧,最好是常用的狗窝或者毛绒玩具。”虞佳期要求道。
“有的有的。”钱先生手忙脚乱地拉过前台停着的宠物推车,从里面拿出一个恐龙造型的蓝色绒布玩偶,看上去已经很旧了,原本应该很鲜艳的蓝色有些发白,上面还粘了不少狗毛。
钱先生递来玩偶:“这是它最欢的玩具之一,平时出门都要带着才行。”
“可以,”虞佳期拿着玩偶,牵起百威,“它叫什么名字?照片有吗?”
“凸凸。”钱先生答,同时掏出手机在相册里找出几张清晰的照片。
虞佳期示意自己知道了,转头看关昭和闫山:“你们等等我?如果时间太久,就先回基地吧。”
关昭摇头:“说什么呢,我们肯定跟你一起。”
闫山更直接:“抓紧时间。”
“你先去辖区内的派出所调监控看看,我们在这边找。”虞佳期很有计划:“我还需要知道它走失时最初的地点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