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哥要科举8(修)(1 / 2)
亲哥要科举8(修)
祝阿奶霹雳吧啦地将祝乐给别人做妾的事情说完,末了还说道:“我这可不是卖孙女。我们村祝老大一家才是。这次祝老大要下场,说是要三十两银子。一家子将十四岁的祝老三卖给了一个打死过俩老婆的鳏夫。”
“是呦,你家阿奶心慈得很,给乐娘找的是家境好,家资丰厚又有权势的王老爷,这嫁人嘛,还是要找年龄大一些的,知道疼人。你阿奶托我找到这样的人家,可见是极疼爱乐娘的!”田阿婆补充道,“那王老爷还说了,乐娘到了他家,以后祝家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大舅哥不用操心这次科考的钱,以后考举人的钱他也出了!”
祝乐想着自己一个十四岁的未成年人,要给四十多岁的男人做妾,心里有些不好了。这个时代四十多岁的男人满目苍然半身入土的心态,和后世保养得好的正值壮年意气风发男人,是不能比的。而且看情形,这位王老爷不仅是看上了自己,还看上了祝世蘘这匹黑马。这倒有意思了,王老爷是怎么知晓自家大哥是学霸的?
做妾是不可能的,这年代妾就是私人财产,正房可打可发卖,就像一个物品一样,那是一点人权也没有,恐怖!
“阿奶,不说我下场不需用三十两银子,即便是要这么多,我也不能卖掉二妹挣我的前程,何况订亲的事情还要问问二妹愿意否?”祝世蘘的身影温润如玉,徐徐劝道。
“她一个丫头片子,得了这么个大好事情,还敢有意见?再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能轮到她开口?”祝阿奶看也没看孙女,便回道。
“阿娘,既然你说了‘父母之命’,那我是她阿娘,这桩亲事,我不同意。”曹氏咬咬牙,说道。
祝阿奶轻蔑地看了一眼儿媳妇,“你阿娘我还在,还轮不到你做主。”
陈阿婆吭声了,“乐娘,你来说说?”
祝乐上前道:“阿奶,我不愿意给王老爷做妾。且不说他是能当我爹的年纪,我哥背上这卖妹求前途的骂名,仕途上也走不远。”
“你这个死丫头,要气死我不成?你就不能说自己是心甘情愿的?为了你亲哥,你说句话又能怎么样?”祝阿奶起身拿起一旁的扫帚举高就要打,被祝世蘘挡住,“阿奶——”
祝乐继续道:“阿奶,我自然是要帮我亲哥的。但是帮助他,也不一定是要把我卖掉给人作妾呀?我可以锈手帕换钱供大哥下场……,阿娘现在已经有七两六钱的银子了,等到大哥下场之前一定能够凑够的。”
“一张手帕多少钱,就算你不停不歇的锈,也挣不够。乐娘,不是阿奶说你,这也是你的好姻缘,你还小,许多事不懂。就听奶一句劝,那王老爷家境富裕,你错过这村就没有那店了。”大孙子在侧,祝阿奶放低了声调。
“是啊,我看了你的手帕,绣工是不错,在这镇上运气好的话能买个九文十文的。你这手帕至少要两天才能锈成吧?再去掉你买针线和白帕的本钱,一张锈帕赚个四文也算运气不错的!”田阿婆真是行家,一开口就直戳节骨眼,“你一天挣两文,一月挣六十文,一年也挣不了一两银子,难道你就忍心耽搁你大哥,让他一辈子没有了好前程?”
祝阿奶说累了,坐在凳子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孙女。
田阿婆和和蔼地拉过了祝乐的手,像个真正为她着想的长辈一样,慈爱道:“乐娘,你这绣工手艺是不错的!这到了富贵人家,偶尔锈一锈,就像玩乐一样,是有趣的。但凡你日日这样从早到晚的锈,你这水汪汪的眼儿,过不了几年,就像池里的水,干涸了就不好看了,年纪再大一些,双眼就不能视物了。看这漂亮的眼,啧啧……要是看不见了,不说自己不方便,阿婆也是心疼的。还有,你还小,没看到大户人家成日坐绣工的绣娘,成日弓着腰,眯着眼,便是你有十分的颜色,一旦绣娘做久了也就只有五分了。”
田阿婆继续道:“你对大哥的维护之心,阿婆也知道。但现在咱们有个两全的法子不是更好了?你不用每日操劳便可享富贵,你大哥也能有个好前程。不能因为你娘的偏见,你就亲手毁了一个秀才老爷,一个举人老爷,是不是?”
祝乐垂首,两排睫毛像蝴蝶的翅膀扑闪扑闪。任何时候,你都不能小看了老人的智慧啊?田阿婆这一番打着为自己好的旗号,又暗暗用富贵引诱,用哥哥的前程威胁,用颜色打击,无论为什么心软,都入了她的圈套,还真是高明。前身也没有嫁给王老爷,她自然更不可能。富贵人家的后宅不知有多少事不能启口,她自有出路,为什么要去服侍一个老大爷,看他的脸色是还要宅斗?
“我……听我阿娘的。”再说下去她就是忤逆长辈,祝乐很是乖巧地做一只鹌鹑,让阿娘去应对吧。
“你这个……”祝阿奶又手痒了,碍于孙子拦住了她,不能动作,“这么好的人家你不去,我看你是想上天!”
祝阿奶后悔今天没有将几个媳妇带上,没有个帮手可真不方便。呸,谁曾想到这一个两个的这么不开眼,这么不听话。当初就不该让儿子入赘,如今家中唯一能读书的孙子就要被耽误了,她气得心肝儿疼啊!
指着曹氏的鼻子气吼道,“你给我等着!”
然后就和田阿婆要走。
走到院门口,被一后生挡住行礼,“祝阿奶,我可否与你在一旁说几句?”
祝阿奶在气头上,很是没有好语气,“你是谁?我为何要和你说话?祝家的事情,与你何关?”
晏景和依然彬彬有礼,笑道:“我和世蘘兄一起学习,勉强能算同窗吧。”
这也有可能考上秀才的,不能得罪。祝阿奶收敛了一些不耐,跟随晏景和走到院中井旁,漫不经心地说道:“哦,原来是同窗啊!可要参加科举?”
“阿奶,你不用担心世蘘兄下场的钱财。”见祝阿奶一脸不信:“不瞒阿奶,家中已为我准备好银两,然今年我并不打算下场。这银两,可先给世蘘兄这次下场用。”
祝阿奶瞬时笑得脸上多了几道褶皱,打量了下晏景和,诚挚地感激道:“你真是世蘘的好同窗!好!好!好!俊俏后生的心地就是好!”
连连称赞!
晏景和乘胜追击,“那乐娘可以不用给王老爷做妾了吧?”
祝阿奶不解,但想到孙女不比寻常的脸蛋,心下有些明了,谁还没有年轻过?便道:“我不逼他们,看他们娘俩儿的心意。”
晏景和拱手:“那就多谢阿奶了。”
祝阿奶拉着田阿婆满意地离开,自己这趟虽然不高兴,但是总算解决了孙子下场的银钱。
只田阿婆有些不开怀,那王老爷可是说了,能将乐娘送过去,可得三两银子的谢媒钱,三两银子啊!省着些,可够一家子一年的嚼用啊!
“怎么样?”田阿婆问道。
“咱们再过些日子再来看,不好逼急了。”祝阿奶不好一下得罪媒婆,先缓缓再说。
祝阿奶刚走,曹世康推着独轮车回来了,一回来就拉着祝乐:“二姐,二姐,告诉你个好消息,镇上又新开了一家布庄,我进去看了,东西比‘张记布庄’的要便宜。”
“不能光看价格,也要看货好不好呀!”祝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