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喜安(2 / 2)
窗下,玲珑车架中传来一个女声,声色倦而冷淡,道:“莲生,算了,这会儿雨大,先回客栈吧”。
被叫莲生的人不情不愿,虽着书生模样,言语却并无文人风姿,满是不屑道:“这杳庵郡都是些什么粗野的莽汉,真不知萧啸怎么能在这儿待那么久”。
惹事后的王端端,细想之后又觉不妥,至少应该说句抱歉的,便再推开窗,窗下哪儿还有人影。
雨天来寻欢作乐的客人不多,梓期乐得清闲,便过来窜门,戏问:“桑姐姐生前最后的时光总不待见你,不会真是因为你与穆行勾搭不清吧?”
雕花仪门处露出浅黄的衣角,王端端知是芙蕖躲在一旁,便猜准又是她长舌多嘴,故意说:“那你可要小心你的鲁爷咯,近日收到的名笺可有他”。
王端端将那一堆尺素摊开,其中一封隐隐露出一个“鲁”字,她信手拿起,端出一副烟视媚行地模样,说:“且让我来瞧瞧,是如何诉的心肠”。
梓期伸手要去抢,却被她灵巧躲过,从中抽出一株桃花,惊叹:“啧啧,没成想鲁爷还有这般巧心思”。
宣白的纸打开,王端端一副认真阅读的模样,道:“这文辞绉绉,说得真叫人脸红”。
“王端端!”梓期叉腰怒吼道:“我警告你,你若敢与鲁爷纠缠,我跟你没完”。
“哪是我纠缠他?”王端端一脸坦诚,眸底澄澈,道:“你瞧瞧,分明是他自个儿说的,要将连着咱们楼的这一街铺子抵让给我,正好,我嫌这院子小了点,想扩建一番,倒是知心得很”。
王端端将信纸从芙蕖眼前扫过,还未待她看清,便收了回来,折叠好,又说:“梓期姐姐还是莫要看得好,徒惹伤心了不成”。
“好个鲁图,看我不拔了你的筋”,梓期抄起袖子,气势汹汹地走了。
门外浅黄的身影自然走得更快,王端端心头轻笑,只再耐心等上些日子,有些事情自然会水落石出。
没两日,沿街的铺子突然被贴上了封条,官兵层层围住,让外人探究不得。王端端站在二楼,望着
妤冬摆了摆手,比划着:“尼莫姑姑找人打听了一圈,还未有消息”。
“走,我们去司南苑。”
她俩走得有些焦急,暗侧角落的影子急忙隐身,妤冬听到一声动静,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
王端端瞬间明白,便一边走一边说:“鲁图可是说了要将那些铺子低价抵让给我的,平白这么封了,我可一定得让公子承给我个说法”。
司南苑中,起承居的正屋,庆南承正悠闲地用着早膳,见她过来,招了招手:“可用过膳了?”
王端端点了点头,二人像相识已久的老友,无需寒暄,直奔主题。
庆南承将桌上的一本绿封折子递给她,道:“这是言洮一早送来的请封中兴街商铺的折子”。
王端端接过,自然地落在一旁的空位,有些意外:“庭司言洮?”
她细细阅览,更为震惊:“又是烟草?上回不是已经查清销毁了吗?”
言洮请封的理由,便是说那些铺子有私卖私藏烟草的嫌疑。
“烟草利厚,鲁什不愿意放弃也是正常,可没想到,他竟交给鲁图那个不成器的浪荡子,也不怕东窗事发。”
延吉却并不赞同:“自东风渠后,我们加强了水陆运输线上的监管,言洮查到的这些,应当只是存货。”
“若只是存货,又怎会出现在中兴街的商铺里。毕竟鲁图花高价买下这些铺子,也不过才几日。”
“所以.......是有人故意放那儿的”,灵光一现,王端端拍手,为自己的聪慧叫好:“必是有人贼喊捉贼”。
“芙蕖刚把消息递出去,言洮就来请封铺子,他倒是政务勤勉得很嘛”,王端端不由得冷笑,道:“那我可得去把芙蕖逮来好好问问了”。
说完,王端端起身要走,庆南承却将她拉住:“不急,先陪我吃完这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