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蓉(2 / 2)
“这也是你愿意帮王世柔的原因吧?她答应,等她入了门,收你做姨娘,是吗?”
晓蓉默认,王端端长长地叹了口气,昔日姐妹,如今这般崩裂,已让她心力交瘁。
“可你难道忘了,王世柔如今已经和公子耀订了婚,这件事情已经天下皆知,你为何还要帮她?”
有一种嫉妒,是越是亲近的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越是难消解那种“不可得”的嫉恨。
王端端忽然想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脱口而出:“不,你不是在帮王世柔,你是在帮公子耀”。
“你糊涂啊!即便你以为你是在帮王世柔,可公子承会怎么想?”
王世柔如今和公子耀夫妇一体,公子承怎么可能信她就只是一些女儿家心思的算计。
“我,我走,我回上京”,晓蓉忽然抓住王端端,不住地磕头,道:“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不要告诉公子,我,我不想他对我失望”。
都什么时候了,考虑的居然还是他怎么想,王端端将其推开,怒问:“那你的阿娘呢?晓妮呢?还有武晓青,你就没有想过这样做对他们的影响吗?”
“他们......我,我只是,我没有想过要背叛公子。”
可她的说辞,其实是没有任何说服力的。公子承可以容忍女儿家争风吃醋地弄些小手段,可他怎么也不可能留一个曾经有过,或者未来可能有背叛自己的机会的人在身边。
“我们的谈话,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可是晓蓉,公子府不会留你了”,王端端终于对她说出了最后一句告别的话。
“什么?”她又惊又惧。
王端端很清楚,如果说一开始公子承只是打算将她送回上京,可在她撞柱之后,事情被□□地摊开,那块遮羞布便会成为她的殓布。
惊恐令晓蓉面容失色,比起对死亡的惧怕,她更加难以相信公子承会如此狠绝,但王端端走之前留下的话,她却不得不信。
一直到王端端走回房间,屋里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巨响,随即而来的是公子承的咆哮和夺门而出,她才勉强清醒了一些。她笑自己,在看到公子承的手掌流血时,竟还想着要过去给他找纱布包扎。
晓蓉在凉亭跪了大半夜,没有人罚跪,也就没有人免罚。
天还未放亮,司南苑的角门微微敞开,钱妈妈带上包袱,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晓蓉,离开了司南苑。
天亮后,司南苑的正门前,百贺楼的行首寿喜安,携侍女,乘四擡轿,回了百贺楼。
一夜未眠,王端端坐在轿中,脑子却越想越清明,忆起昨晚,恍若半生浮华已尽。
她走进屋内,开门见山地说:“公子承,晓蓉不能杀”。
“给我个理由”,他惯常那副自若的模样,茶盖刮起茶汤里的茶叶根,又拈起来扔掉。
“她尽心侍奉你多年,一直尽职尽责。”
“我亦待她不薄,可她却选择了背叛。”
“钱妈妈待我如亲生女儿,我不想她难过。”
“可她在亲生女儿和你之前,选择了前者。”
如果不是钱妈妈协助,曾妈妈等人早就将晓蓉送上了回京的马车,至于晓蓉的行事,钱妈妈知晓几分,纵容了几分,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武晓青刚领了侍卫长一职,他近身伺候,如果你杀了她妹妹,难保他不会怀恨在心。”
“那我可以不让他知道,或者干脆,连他一块儿杀了。”
她给的每一个理由,都被他生生驳回。
“公子承!”王端端真的,词穷了。
“小端,我希望你明白,任何时候的心软都会只会害了你!”
“晓蓉做的这些无非是想要将我赶走,并没有大错,至少罪不至死。”
“可身为从属,逆施、违背,出卖,与上首所期望的行事相反,便不会有活路。”
王端端知道,他是在说,他的期望是留她在身边,可,王端端还是把最伤人的话说出来口:“那如果我说,我一开始接近你,本也是不怀好意、蓄谋已久。”
“你说什么?”
“我去过上京,在来杳庵郡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