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苑(2 / 2)
王阳一直在等奉城郡的消息,他是九卿高官之上唯一没有私养暗卫的人,其原因便就是因为他在替庆王掌控全网。
从他当年猜准庆王心思,助成奉城郡一事以来,他就慢慢成了庆王最最信赖之人。
王室罗织的这条暗卫之网,可以说少不了他的助力,于是在收到底下传来,谏心钟里发现了武威军遗骸的消息后,他便以思念女儿为由,亲自来了杳庵郡。
可奉城郡的消息却迟迟再未传来,王阳心中不安,又再连发几条消息,依然石沉大海,很快,不光是奉城郡,其他郡县的消息,也出现了有去无回。
而就在同一时期,一个号称是奉城郡前郡守况闻遗孀,其夫人英宁的人,连夜入司库府刺杀鲁什,幸得鲁什被其副将陈竖救下,英宁却留下谶语:“达鲁狗贼,我威武军上百军士,魂化厉鬼,骸骨铸剑,从今而后,你将永无宁日”。
果然,自那以后,鲁什的府上夜夜有啼哭声,但全府上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鲁什派陈竖调查,陈竖不负其信任,很快便有了眉目。他将司库府院内的墙根撒上追踪用的粉末,再又一次冤魂哭闹之后,他们成功发现了脚印,并追踪过去,至湖岸,一座废弃的凉亭中,两个身影纤瘦的身影,均背对着他们,在说着事情。
陈竖擡手,令所有侍卫隐身藏于树丛中,再伺机而动。
“你今夜约我来究竟所为何事?”王世柔以白纱遮面,一双寒眸盯着眼前的人。
“我来,自然是来取上次那件事情的报酬。”
“可笑,上次的事若是成了,我早已经是你的剑下冤魂!”王世柔依然记得那招招不留余地的冷剑,刺向自己时的可怖。
若不是荼妩以有证据证明刺杀一事与自己有关为由威胁,她是绝对不可能再来见她的。
荼妩瞬间警觉,四面如黑洞般的树丛里窸窸窣窣,她愤然大喝:“王世柔,你竟然过河拆桥,我先杀了你”。
荼妩的剑自然没能伤及她丝毫,便被延瑞侯府的精兵挡下,废弃的凉亭四周立马亮起火把,照得人影憧憧。
“陈副,我们上还是撤?”一个侍卫压低声音问陈竖。
“那些都是延瑞侯府的精兵,我们上去等同于送死,撤。”
陈竖果断命令后撤,他要的本也就只是这些府兵的亲眼见证,待回禀鲁什时,可以有有力的佐证。
果然,鲁什听完后勃然大怒,在书房里来来回回,大骂王阳:“一个歪拐子的酸书生,小白脸,当上个什么劳什子县令,就抛弃原配傍高枝的人,靠给庆王搓背洗脚当上的侯爷,回过身来就想将脏水往我身上泼了,没门”。
陈竖还给了鲁什一个消息:“您之前一直让我多关注奉城郡那边,前日有消息过来说,那边似是在谏心钟楼里发现了什么,已经秘密将那地方打围封了”。
“哪里?”
“谏心钟”,陈竖明显感觉到鲁什克制地手抖,于是继续说,“会不会也是延瑞侯的作为?属下担心,他这番来杳庵郡,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目的,不然怎么会装神弄鬼地吓唬大人您。而且那个王世柔好好的公子夫人不做,公子耀都回了上京,她偏偏不走”。
陈竖并未直接往旧事上引导,虽然荼妩在第一次以英灵的身份刺杀鲁什的之后,鲁什有隐隐透露一些给他,但都说得比较含蓄,是以,一个懂事的手下,是不会明着提起主子的错事的。
鲁什听此,越想越不对劲。
“快,利用暗线,给公子耀去信儿,就说我有要事需禀。”
陈竖自然照做,只不过这封密信,第二日却出现在了王阳的书案上。
王阳气得,大骂鲁什是个不讲信用的田舍奴,遇到半点危险就想踩自己垫背上岸。
其随从则说:“他见公子耀与我们姑娘退了婚,急赤白脸地立马想甩了我们,抱紧公子耀的大腿,这是分明想将事情全推给侯爷啊”。
“他想得美,那么阴损的招,可是他自己想的做的,想赖在我身上,没门!”
“只是没想到这个鲁什,居然那么早就在密谋砍断我们的消息网,如今我们的暗卫已经折进去很多,短时间要想重建很难了。”
他们在查暗卫消息网断裂的原因时,查到了百贺楼,便顺理成章的地知道了为鲁什所谋害的桑枝,自然会将现在的这些折损归咎到他的身上。
“既然他不念旧情,我们就来比比,到底谁的刀更快,剑更冷!”王阳的眼中闪过阴狠,立即吩咐:“命令我们的人,先将已掌握的清理掉”。
斗狠、斗阴,便就只能遇神杀神了。
重头戏,这才算真正的开场。
“鲁什和王阳已经在互相拔掉对方在各地的暗线,照此速度,不出俩月,定会两败俱伤”。
公子承沉默地听着延吉的回报,说:“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道理他们不会不懂,现在只是一时激愤,等清醒过来就会发现是我们做的局,所以等不了俩月,一定要他们清醒之前,将这件事情闹到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