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二十九(2 / 2)
她匆匆抓起一侧的凉茶喝了一大口,解决口渴后,她磨磨唧唧地爬了起来。
不知为何,腿没什么力气,她想了想,昨夜的药浴不行,下回,改喝药汤吧。
入口的效果大一些。
她回头看了一眼,躺椅上一片凌乱,她想了想,还是抱着躺椅上的毯子被子下楼。
她刚走下去,门口的婢女迎了过去,她有些羞涩的将被子递了过去,“云相何时走的?”
“天未亮便离开了。”
真早啊。秦湘想了想,自己慢悠悠地走回卧房。
阿鬼贴心地备了热水,赶走婢女后,她自己一人呆着,不脱衣裳还好,一脱了衣裳,好家伙,梅花开了十几度呢。
她哀叹一声,心里空落落的,在想着秦家父母若是知晓她在京城成亲不回家,会不会打死她。
洗过澡,她又躺下了,犯困呢。
外面又热,光是看炙热的眼光,热浪滚滚,朝外走的脚步又缩了回来。
躺着最舒服。
一觉睡至黄昏,云浅带着秦家的书信来了。
秦湘离开镇江两月有余,路上走了一月多,入京半月,秦家的书信是问她可曾招亲成功。
看着秦父的笔迹,秦湘莫名愧疚,自己没办成差事不说,自己还先快活了。
云浅安慰她:“林窈从未承认过这桩亲事,哪怕你找到林家,他们也会悄悄退亲,林窈是要入宫为后妃的,怎会做秦家的正头娘子。”
不会存在幻想,上辈子就是最好的证据。
秦湘想想也对,点点头,摸着冰酥酪吃了一口,又挖了一勺递给云浅。
云浅摇首,“你自己吃吧。”
秦湘抓着银勺的手顿住了,悄悄看了阿姐一眼,耳根发红,咦,阿姐是害羞了吗?
阿姐也会害羞呢。
秦湘自顾自想着,云浅似乎很累一般,倚靠着迎枕慢慢地合上眼睛。
一碗酥酪没吃完,就有人来了,门房来请示,“云相,京兆尹梅大人来了。”
小憩中的人睁开眼睛,眼内微寒,对面的秦湘埋头盯着吃的,一低头就露出了后颈红色痕迹。
云浅沉默了。
传话的人就在外面候着,她站起身,整理好裙摆,与秦湘说道:“我替你引见一人,京兆尹梅锦衣。”
还有半碗酥酪的人不想应声,唇瓣微抿了下,依依不舍地放下银勺,“好。”
太后跟前的女官颇多,多数的来自慈幼所,算作孤儿。而慈幼所内的孩子学的东西颇多,各行都会涉及些。
云浅自小就是冒尖的,学什么都是最强的,屈居她之下的便是梅锦衣。
太后喜欢掐尖的,将云浅带回宫内,她一走,梅锦衣崭露头角,隔了一年后,太后将她带走。
云浅与梅锦衣算不上和平共处,也不算针锋相对。云浅不在意后面的追随者,梅锦衣也主动忽略这个人。
相府来客,小两口换了一袭料子一般、颜色一般、款式一般的衣裳出来。
天色黑了,远远地看不清,直到两人进门,婢女们才看见两人穿的衣裳是同一个款式的。
梅锦衣恍若没有察觉般上前给云浅行礼,“云相。”
秦湘乃是普通百姓,下意识同梅锦衣行礼,“梅大人。”
梅锦衣有些惊讶,得体地回了一礼。
三人落座,梅锦衣先开口,“苏家徐阶……”
“夜已深不谈公事,我还未曾恭喜梅大人升官。”云浅直接堵住了她的话,笑意微显。
梅锦衣准备了许久的话,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云相这么说,她只得寒暄几句。
寒暄之际,她将目光落在秦湘身上,少年人一袭澜袍,俊秀无双,可这张脸太惹眼了,又能瞒过几时。
这时,秦湘忽而说道:“梅大人,我们好像见过。”
屋内骤然安静下来,云浅严阵以待的目光落在梅锦衣身上。
梅锦衣轻笑,说道:“秦小公子记错了,我们没有见过。”
这么一否认,秦湘不知所措,凝眸望着屋内正襟危坐的女官,而少年人唇角抿得发红,发冠上映出璀璨的光华,在烛火下形成一片温润。
“那我记错了。”秦湘后知后觉地改口。
云浅也没有继续说,让人摆晚饭,设酒宴招待新任京兆尹。
若是旁人,早就受宠若惊了,唯独梅锦衣,面无波澜,双手拢着袖口,老神在在。
秦湘不知朝堂上的关系,心头迷茫,悄悄问阿姐:“你们亲厚吗?”
“你觉得针尖和麦芒会亲厚吗”
“不、不亲厚……”
秦湘愈发坐立难安了,而下座的梅锦衣坦然地端起酒盏朝两人敬去,“恭喜云相成亲,愿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秦湘微愣,下意识阿姐平坦的小腹看了过去,别说是贵子、傻子都不会有了。
她默默地端起酒盏饮了一口,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个人心眼多,且,这些心眼都是坏的。
三人放下酒盏,梅锦衣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进食,与云浅一般,她的礼仪都是经过调.教的,站、坐、跪,都很有涵养。
秦湘忍不住又朝对方看了一眼,忍不住偏首看向阿姐,“她好像脾气不好。”
声音不大,恰好落在梅锦衣的耳朵里。
梅锦衣擡首,淡淡灯火下,少年人扭头的时候露出一抹痕迹,她蓦地攥紧了筷子。
接着,她微微抿唇,笑了笑。
云浅一直注意着梅锦衣,见她莫名发笑,心中怔忪,再观傻气少年的神色,怎么都不像一类人。
“还好。她们都说我脾气不好,你觉得呢?”云浅将皮球踢了回去。
秦湘端起酒盏浅浅抿了口,悄悄笑了,“我不信,她们都是胡言乱语的。你若脾气不好,就没有脾气好的人了。”
喝了酒的女孩说得话更甜了,似裹着一层蜜,勾得人心口发痒。
云浅扬首饮尽了杯中酒,辛辣的酒味直冲咽喉,她放下酒盏,一侧的女孩两颊漾着梨涡,笑容甜甜的。
秦小皇后也爱笑,曾经与她笑着说话、笑着决定那些人的生死、笑着屋檐下等她。
这一刻,云浅躲着她的视线,低头落在酒盏上。
酒过三巡,梅锦衣告辞,云浅起身去送,这是主人家的待客之道。
梅锦衣也知晓,撇开秦小公子说正经事。
两人身形相似,信步闲庭,秦湘站在背后去看,撇撇嘴,自己回屋去了。
慢慢走路的两人,梅锦衣先开口:“苏家徐掌柜上门讨要旧日送回的礼,惊动至下官处,下官想问问云相,此事该如何办。都说送出去的礼不可收回,这么大的活人,如何处置?”
“梅大人心中有了定论,不该拉我这里询问。”云浅语气散漫,照着梅锦衣怜悯众生的性子,必然是将人要回来,妥善处置。
“云相就这么笃定我会将这些人好生安排?”
“当然,梅大人一向都是善良的。”
梅锦衣停下脚步,仰面冲着云霄微笑,“你想下官成为众矢之的。此案牵扯太多人的利益,查得完吗?可以全部要回来吗?苏三惨死,背后是谁动手。”
苏三惨死,让温孤一族透着迷离,若与温孤一族有关,是否出现第二个秦湘呢。
云浅不敢去想。
“我让顾黄盈去查,此案在荒郊野外,不大好查,但这种人,该死。”云浅淡淡道,苏三的死法也当给世人一个警告。
梅锦衣闻言,连连皱眉,“云相也有嫉恶的时候,您的意思,下官明白,下官会将这些人送去慈幼所。到时,还望云相施以援手。”
云浅止步,梅锦衣走下台阶,转身朝她一拜,然后钻进就的马车。
今夜明月如旧,不及月圆。
回到望澜阁的秦湘拿起医书,刚看了几行,阿姐回来了。
“梅大人今日过来,是为了公事吗?”秦湘想起那张脸,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云浅回来后直接靠着迎枕,如无骨一般,她摸了摸自己微微疼的脑袋,“为了些小事,已经走了。”
见过外人,云浅恢复到清清冷冷的模样,烛火映照下,肌肤生光,瞧着无欲无求。
可这么一幕,让秦湘红了脸,脑子里浮现昨夜的一幕,难缠的一幕,总是让人口干舌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医书绝对看不进去了,随手丢了,蹭蹭走过去,“阿姐,她是什么官职?”
“方才与你说过了,京兆尹,掌管京城地方治安。”云浅揉了揉前额。
突然间,一双温热的手贴在她的脑门上,轻轻地揉,力道让她感觉很舒服。
秦湘认真地按揉,歪着脑袋去看阿姐侧脸,精致的轮廓与昨夜的女子完美地混在一起。
心口一跳,整个人都酥了一下。
她努力抛开那段不该有的画面,指尖贴着前额,指腹打着转,“阿姐,我觉得你离开她远一些。”
“我二人常碰面,但是你放心,她不会使小手段。太后厌恶女官内讧,都不敢犯呢。”云浅很享受,感觉整个身子都舒缓下来,犹如置身于云端上。
小大夫的手法还是挺灵验的。
小大夫想着自己的心思,梅锦衣究竟想做什么呢。
那日入京,她碰见了梅锦衣,月华般的女子置于烈日下,无端让人眼前一亮。
她鬼使神差的上前问路。
套路二十九:享受了还得仔细学。
下更今晚7点。
书中有言那句出自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