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四十一(2 / 2)
温孤妩迟疑,“我、我画技不行。”
“那你便见不到她。”云浅再度狠心举荐。
温孤妩面上一阵发白,四肢凉得厉害,“听闻云相画技了得,我说,您画,可否?”
“你等我半个时辰,我去寻你。”云相望向殿门方向,“速度离去。”
吩咐完,她擡脚过门,朝晋王暂住的殿所而去。
站在殿外就听闻到里面瓷器破碎的声音,她略一提神,如常般踏了进去。
半个时辰后,她从殿内出来,殿内已恢复平静。宫娥内侍们忙入内接着伺候,唯恐惹了晋王不高兴。
趁着此时,云浅潜入慈安殿东北角,三两宫人在打扫,须臾后,温孤妩将人支开,云浅趁机走进去。
小半个时辰后,云浅离开慈安殿。
回到官衙后,她摊开画卷,画中人只有轮廓,如同花熊一般,苍白无色,她想了想,让人准备画笔,绘色提神。
落笔时,外间送来一盏冰酥酪,相府送来的,触手冰冷。
望着冰酥酪,她的心异常热了起来,人活着,感知遇之恩,报救人恩德,爱相爱之人,杀该杀之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挖起一勺酥山送入口中,夏日消暑,畅快许多。
不爱吃甜的人,片刻就吃了一盏。
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她稳定心神处理手中之事。
一日黄昏,眷念归巢。
秦湘无法回太医院,只可留在家里自己研读医书。
过了五月,六月热得离奇,太后寿诞而至,各宫都在准备,满朝上下都在费尽心思去准备贺礼。
云浅准备了一株珊瑚树,又觉得贵重,让人改了,改成一把玉器打磨的弓箭。
秦湘在家里待了多日,街上都去了几回,做了许多药丸,舒心、治愈头疼等。
云浅头疼的次数渐少,镇江的消息传来,秦默发病两回,死里逃生,秦家让秦湘速度回去。
秦湘特地让人送了药回去,又在信中叮嘱,切莫沾染女色。
而云浅也得到了秦湘的卖身契。
晚间,月色笼罩,卖身契就在云浅的手畔,她需要去给秦湘消除奴籍,恢复身份。
过了六月中,太后寿诞而至,摆下夜宴,明灯一泻千里,宫廷如白昼。
朝臣赴宴者,多是容光焕发,秦湘挤在人群中,一眼看去,少年人肌肤白得生出光泽,耀眼无双。
今夜晋王出席,坐于下首,恰好在云浅之前,少年人小口小口品着酒,双眸清湛,不时拉着云浅说话,新奇又高兴。
晋王凝着少年人的肌肤,半晌不言语,云浅转身看着她:“晋王殿下,您在看什么?”
男人看男人,恶心。
晋王回神,精神萎靡,道一句:“你这个夫婿容貌甚好。”
“若不好,也不值得我去抢。”云浅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抢来的夫婿,也告诉晋王:别打她主意。
晋王顿愕,旋即转首去看太后。太后年过五十,眼角细纹叠生,可近日来,皮肤好了许多,细纹也少了。
晋王看在眼中。
今日太后高兴,多饮几杯酒,早早地就离开了。她一走,云浅也不多留,与陛下告辞,领着秦湘要走。
云浅步态虚浮,显然醉了,皇帝立即放她离开。
出了殿堂,云浅阖眸,让秦湘带路离开。
走了一圈,秦湘迷路了,绕来绕去都走不出,正叹气时,面前出现一宫装女子。
秦湘急忙问路,女子见到云相,又见澜袍男儿,面若白玉,登时就明白面前人的身份,当即泪流满面。温孤妩背过身子,不敢让秦湘看到自己的泪水,随口说道:“你随我来。”
有了人带路,路便好走了。
秦湘扭头看着醉酒的人,心里泛起嘀咕:怎么一碰酒就醉了,到底真醉假醉啊。
她扭头的时候,温孤妩才敢看她,忍不住开口:“小公子,你二人亲厚吗?”
“嗯,很好。”秦湘意动,揽着云浅的手臂微微收紧,朝对方轻笑。
笑容带着些傻气,月光下那双眼睛格外有神。
温孤妩转而笑了,“小公子是京城人吗?”
“镇江来的。”
“小公子长得可真好看。”
秦湘腼腆地笑了,“你也很好看的。”
温孤妩低头,不敢对上她澄澈的眼神,她的眼睛还是那么干净,或许没有仇恨,她跟随云相会活得很好。
走过一段路,两人都没有说话。
温孤妩几度欲言又止,她有太多的话想问妹妹。这些年过得如何,云相待她好不好。
话到嘴边又止住,若相认,妹妹问母亲问温谷,问她为何在这里,自己又该怎么回答呢。
相认是简单的事情,可相认后,会给她带来极大的痛苦。
温孤妩蓦地止步,“小公子,朝前走,就可以出去了。”
说完,她转身小跑着离开,留下一脸发懵的秦湘,“这人好奇怪啊。”
“她长得好看吗?”身侧传来低沉的声音,吓得秦湘心口一跳,好像被人抓住干坏事一般。
秦湘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阿姐,你醉没醉。”
“醉了。”云浅无奈回一句。
秦湘含笑:“你没有醉。刚刚那个人是谁,是你安排的吗?”
聪明了一回。云浅直起身子,看她:“我试探你看到好看的小娘子可会动心,可会上前搭话。”
“阿姐,你想错了,我有你一人就够了。”秦湘放下心来,拿起云浅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你摸摸,只有你可以住。”
夏衫单薄,衫后是裹胸,摸着硬硬的,没有往日的柔软。
云浅凝眸,“长不大了。”
“什么长不大。”秦湘疑惑。
云浅不答,睨她一眼,先跨步走了。
秦湘跟着追上,不解其意:“什么长不大了。”
声音有些大,惊起树上小憩的鸟雀,鸟雀们惊醒后扑腾翅膀朝天际飞去,似诉被人惊醒后委屈。
秦湘追上阿姐的脚步,宫门在即,两人挽手一道。
“我第一回走过这道门的时候,我就知晓我会改变自己的困境。阿湘,太后于我有天大的恩德。”云浅止步,望着巍峨的宫门,勾角屋檐,高墙瓦砾。
秦湘憨笑,“阿姐于我也有天大的恩德。”
“不一样的,秦湘,我爱你,是一见钟情的欢喜,与提携无关。相由心生,我知晓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子。”
云浅一如既往地给秦湘灌着迷魂药,秦湘照旧沉浸在她清冷莹润的侧颜中。
“得云相青睐,用我一生福气。”秦湘豪言。
过宫门,登马车,车门关上,马蹄疾驰,车帘轻曳,美人相拥,交颈而依。
路过中书令府邸之际,重兵围困,再不见往日威赫。
秦湘掀开车门,尚不知此间府邸出了何事,只觉黑夜下,显出几分阴森。殊不知偌府邸,数代人的努力付之一炬。
而车内的云浅阖眸,面色如旧,丝毫未见波澜。
须臾后,马车停下,两人回府。
月色如旧,随着噗通两声,涟漪轻动,水下光景浑浊。
待从水面出来,已是后半夜,云浅兴致颇好,拉着秦湘再饮一杯,生生将人灌醉了。
她倒了一盏酒,对月而饮,趴在桌上的人早已不省人事,“秦湘、温孤湘儿……”
没人回应,她轻轻凑在秦湘耳边喊了一句:“皇后殿下?”
云浅自顾自笑了,斟酒、扬首饮尽,酒水入喉,辛辣刺激,她的心仿若被唤醒。
她歪倒在秦湘的脊背上,望着黑夜明月,目光潋滟春景,手中酒杯高举,不待饮尽,管事匆匆跑来,声音尖锐:“云相,马奎死了。”
酒水倾斜而下,顺着脖颈而下,落在锁骨处蜿蜒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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