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五十九(2 / 2)
云浅神色淡淡,沉吟须臾,“太后的态度呢?”
“悬乎,哪怕知晓霍明杀人,她也不会主动出击,且鸿胪寺一旦询问,霍明趁机兴兵,南朝可能抵挡。”方若深不赞同硬碰硬,眼下南朝并无与北疆争执的能力,太后深知这一点,断然不会让鸿胪寺贸然出击。
云浅嗤笑:“眼下不敢,就该努力提高武力,而不是一味退缩。”
方若深不敢再说了。
云浅无力询问:“可找到剩下的女孩了?”
“找到了,都是十一二岁的,我已送去慈幼所,当年发生的事,她们都不知道,我让她们改性为温,从此做个南朝女孩。若努力些,入朝替百姓谋事。”
“她们并非全部都是,也有些假冒的,都改姓温,当是保护那些温孤氏女孩。我与管事说过,言明都是各地送来的孤女,重新置办户籍。她们的身份也不会有人发现”
“还有一事……”方若深面色有些痛苦,“霍良画了几幅画像,我瞧着有几个熟悉的人,可这么多年下来,也有可能只是相似。”
云浅颔首,伸手去摸索,修长的指尖扣住书案边角,徐徐往下探索,摸到抽屉后打开。
抽屉内只有一本书,她很快就找到了,在书页内摸到一张纸。
“你看看,可有重合的。”
云浅将写满名字的纸张递了过去,方若深双手接住,忍不住问道:“您的眼睛怎么了。”
“过两日就好了。”云浅语气浑然不在意。
方若深叹气,“您今年多事,不是头疼晕倒就是眼睛看不见,您今年是不是犯太岁?”
“大概是犯美人。”云浅翘了翘唇角。
纸上有一百多个姓名,有几人已用红笔勾了,恰是京城内被杀的几人。
方若深面上的担忧化开,被莫名的震惊所困住,“这份名单如何来的?”
“这些人府上应该都有温孤氏。”云浅随口说一句。其实这些人都死在秦小皇后手中。
百余人,他们的族人加在一起,足足上万人。
方若深细细去看,许多人的名字见都没有见过,她意外:“这都是京城人氏吗?”
“不是。”云浅说不上来,有些人都是后面陆陆续续迁来京城。
奇怪的是这些人都有官职在身,末位小官,以官身在京城定居,将家人找来,全家迁徙。
最后,全家都死了。
像是被末等小官的官职骗来京城,光宗耀祖后,都没了性命。
像极了京城中常用的手段,将人捧得高高的,再拉下来杀了。
起起伏伏,给个甜头就割了脑袋。
方若深指出两人,“也有可能是霍良的离间计。”
“查一查,可曾离京便可,并非难查的事情。”
方若深接过任务,见主上神色自若,她还是有些不解,“您短时间内收集这么多名姓……”
“你怀疑我杀了苏三?”云浅直接打断她的话,“不是我,我想让他们放了温孤氏,我还未曾动手,他们就是了。我猜,此人必在朝堂上知晓刑部查案的动向,我查过了刑部在职人员,都没有嫌疑。”
相反,只有她身边的秦湘嫌疑最深。
一件案子扑朔迷离,能完美的将脏水泼在秦湘身上,她都开始怀疑梅锦衣。
可她深知梅锦衣秉性,断然不会做这等事情。
方若深笑说:“我知晓您的性子,您这份名单会给您带来很大的嫌疑。”
“我杀他们无益,且说说襄平近日在做什么?”云浅想起自己遗忘许久的情敌了,倘若她也做过那场梦,按照她的秉性来说,极有可能会替秦湘报仇。
念头不过瞬息,若襄平是重生的,怎么会不来找秦湘。
“自从晋王离京后,她便在王府内待嫁,听闻她央求太后想将晋王妃找来,陛下不肯应准。这门婚事是太后补偿晋王府上的,陛下已不满,怎么会让晋王妃入京。襄平病了一场,这些时日都没有出府。”
许久未曾听到襄平的消息,云浅多少有些吃惊,“既然病了,我过几日走一趟,去看看她。”
这是主上私事,幕僚不好多问,方若深询问霍良的处置。
“交由鸿胪寺,等周碧玉。”
院正将秦湘留到亥时,亥时一刻才放人回来。秦湘小小的脑袋装得都是今晚院正教导的医术,边走边晃,拼命消化这些重要的知识点。
半路遇上同样回房的云浅,灯火轻曳,行走于黑暗间。
秋日深深,夜风微凉,秦湘裹紧了外袍,小步跑到云浅身前。
“阿姐,我背你走吧。”
远远看过去,云浅走路极慢,小步挪动。
“院正又耳提面命说了些什么?”云浅停下脚步,闻声看过去,习惯性伸手去摸她。
秦湘握住她的手,语气兴奋极了,“知晓好多新东西,院正当真厉害,她最大的疑惑便是我的血当真能让皮肤缓慢衰老。”
“宫里有人,让她去探究,别打你的主意。”云浅不满,这时,秦湘背过身子,示意她靠上来。
云浅慢悠悠地趴在单薄的脊背,环抱住她的肩膀,揪住她的耳朵提点:“记住了吗?你的血没了,对身子不好。我不喜欢病恹恹的小媳妇。”
“你还说我病恹恹,你瞅瞅你,头疼晕倒,眼睛看不见,到底是谁病恹恹。”
“阿湘,我大概离不开你了。”云浅故作叹气,“若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
秦湘内心暖暖的,擡脚的时候格外沉稳,阿姐好喜欢她。
“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云浅垂首,贴着她的侧颈,轻轻吹了口气,秦湘瑟缩,道一句:“你别玩了,当心摔倒。”
“阿湘,你还记得襄平郡主吗?”
“记得呀。”
“她病了,我们过几日去看看。”
“那得等你眼睛好了再说。”
“你觉得她好看吗?”云浅悄悄地挖了一个坑。
秦湘不假思索道:“没有阿姐好看,阿姐,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
“可我二十四了,你才十六。”云浅不服输,改挖第二个坑。
秦湘叹气:“那你也比她好看,美貌与年岁无关。”
坑挖好了,没人跳。两人到了卧房,秦湘将人放下来,嘱咐婢女去准备热水擦洗。
云浅不满意:“我要沐浴。”
“你眼睛看不见,会摔倒的。”秦湘好脾气地哄着。
云浅拿手推她:“不成,我身上很脏。”
“不脏,你看脸很白呀,这里也很白。”秦湘知她看不见,说话的时候拿手戳着脸颊、脖子。
瞧着秦湘的姿态,像是在逗孩子。
婢女们笑着退出卧房门,阿鬼将人都赶走了,免得惊扰她们。
云浅哪里肯妥协,耍脾气似的将床上的枕头被子一股脑地丢在地上,声音带了几分沙哑:“我嫌我自己脏。”
“你二十四岁了,不是四岁。”秦湘认命般将地上的被子捡了起来,“洗、洗,我带你洗。”
浴室内的水备好了,还放置两桶热水,以防水凉了。
热气蒸腾,云雾缭绕,对于云浅而言,并无特殊。空间不大,在这里,只用作沐浴,想要泅水,有更大的临水阁。
壁柱上的水珠凝了厚厚的一层,水珠细密而厚重,空气显得更加厚重。
温度有些高,秦湘热得额头生汗,脖颈间的碎发都贴在了肌肤上,她欲擡手去摸,却见浴桶前的人回过身,不知是故意还是看不见,云浅吻上她的侧颈。
舌尖轻吮着侧颈上的汗珠,微微疼意,让人头脑发昏。
明明什么都还没开始做,她都已感觉出自己浑身血液都被点燃了。
热得有些熬不住。
看不见的人却能掌握她,轻易脱下秋日的衣裳。
啪嗒一声,玉带刻在了地砖上,秦湘从热.吻中回过神来,肌肤敏感得竖起汗毛。
在她觉得开始的时候,云浅自顾自脱下衣袍,露出后背雪白的肌肤,动作有条不紊,压根不似看不见的人。
秦湘开始怀疑阿姐真的看不见吗?
衣裳褪尽后,那抹雪景不见了,被热水包裹着,只露出优美的肩胛骨。
接下来,该做什么?
秦湘: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