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六)(1 / 2)
前世(六)
秦皇后魅惑君上的传言,传遍南朝上下,无人不知秦皇后容貌倾城
云浅一句话让秦皇后无地自容,秦湘莫名觉得云浅在这时对秦皇后有极大的偏见。
奇怪的是秦皇后不恼,反而弯弯眉眼,“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你认可我的相貌。”
白水里找蜜糖,也算是自我安慰了。
云浅似说不下去了,转身离开。
秦皇后转头去找皇帝,“近日京城不宁,妾想去寺内进香。”
皇帝头都不擡,“你想去便去。”
“妾瞧着云相凶神恶煞,也该去庙里静静心。”秦皇后在一侧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狡黠又可爱。
皇帝察觉她的变化,不觉发笑:“她惹你了?”
“她说妾靠脸吃饭。”秦皇后小小的哼了一声,再度自我安慰:“靠脸吃饭,也要脸呀,妾比她好看多了。”
一句话逗笑了皇帝,皇帝想了一会儿,觉得是小娘子之间的斗气,摇头失笑,“让她陪你一起去,多念几遍经书。”
“谢陛下。”秦皇后喜出望外,“妾回去准备。”
皇帝复又垂首,觉得不可思议,再度擡首的时候,皇后欢快的身影已出了殿门。
雪后,冬阳照耀,万物温暖。道上的路人也多了许多,三三两两,脚步匆匆。
靠近年底,游子归乡,都在准备各自回家去了。
秦皇后趴在车窗上看着骑马的云相,啧啧啧三声后,说道:“云相,你的脸颊都要花了。”
云浅目视前方,没有回应。
秦皇后不死心,又说道:“那日,你说我靠脸吃饭,其实,也是夸赞我。”
依旧没有会用。
秦皇后盯着云浅的侧影,“你可知晓你的脸被风吹后,皮肤就会干燥,若不好好处理,好比是冰面出现裂痕,无法修复了。”
“云相,你三十岁了,更该好好在意才是。莫要因为一时置气,脸都不要了。”
“云相,你看看其他小娘子、咦,你三十岁,你还是小娘子吗?”
嘀嘀咕咕说了一番,骑马的人不为所动,余光都没有送给她。
路途长,秦皇后眼睛不眨地盯着云相,说渴了便喝些水,说说停停,说了一路,云浅都没有一句回应。
女官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想要责问,秦皇后眯着小眼般捂住她的嘴,“莫要生气,对身子不好,欣赏美人也好。不过,这个美人不美了。”
女官眉眼抽动了下,狠狠点头:“她也算美人?不算。”
秦皇后立即瞪她,女官缩了缩脑袋,背过身子去了。
马车颠簸,晃晃悠悠。
秦皇后转头又趴在车窗上,顾盼生辉,“云相,她们都说你不算美人了,你该自我反省下。”
“云相,本宫给你的香膏可以缓解你脸上被风吹出来的红痕,你用一用,别和自己的脸面过不去。”
“云相,你看你的侧脸都不好看了。”
“云相……”
“云相……”
到了白马寺,云浅下马,秦皇后快速下马跑到她的身板,蹁跹的身影如同一只灵动的蝴蝶。
奈何,云浅一眼未看她。
白马寺今日不接香客,专门等候皇后到来。
一行人入内后,檀香袅袅,秦皇后在前走动,衣袂翩翩,住持慈眉善目,两人说笑。
入大殿后,秦湘望向云浅,“云相慈善,不如替本宫念上几遍心经,去去心中焦躁。”
云浅擡首,望向她。
秦皇后回之一笑,吩咐女官:“你同云相一起。”
女官低首称是。
秦皇后与住持朝后院走去,笑容淡淡,姿态得体。
到了禅房,住持被人请走,秦皇后一人待了片刻,接着有人进来,低声说道:“主子,郑家的人已处置了。”
秦湘心惊。
秦皇后点点头,“知道了。”
那人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低声说了几件事,皆关朝堂。
秦皇后给了答复,不骄不躁,不慌不乱,似想了许久,一步步棋走得很稳。
良机后,外面传来脚步声,那人迅速离开。
住持进来后,秦皇后笑靥如花,若无其事般与他说话。
住持说阐,秦皇后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天晓得她神游天下,心都不在这里。
秦湘听得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僧人送来斋饭。
吃过斋饭,秦皇后迈着得意又猖狂的脚步回到大殿,众人欲见礼,她笑着摆摆手,自己一人走过去。
云浅跪在蒲团上,面前摆了一本经书,悄悄走过去,听到了读书声。
秦皇后挑眉,暗自笑了,她走到佛前,上香跪拜,阖眸诉说心事。
拜过佛祖,秦皇后搬了蒲团,直接坐下来,静心听着低语声。
一人读一人听。
一人跪一人坐。
两人心平气和。
许久后,云浅停了下来,翻过书本,念完了。
“殿下还有何吩咐?”
“你多说几句话,本宫也不会让你念经啊。”秦皇后同女官招招手。
女官近前来扶起秦皇后。
秦皇后吩咐回宫,一行人打道回府。
回程,秦皇后热情地邀请云相入马车。
照旧,是一个背影。女官气恨难平,“她在傲什么?”
秦皇后托腮凝着车外的人,“她大抵因为陆统领而恨我。恨一人,就不会忘记,也是不错。”
女官翻了白眼,“记住您做什么?”
“对哦,记住我做什么?”秦皇后自己也迷惑了,沉思良久。
马蹄声、车轱辘声交替传来,秦皇后想了许久后才说道:“我就想让她记住我,我不好看?”
“您是庙堂里好看的菩萨,谁敢觊觎呀。”女官哀叹一声,似明白过来,小声劝说:“您就别盯着她了,若真是喜欢,那些娘娘们比她都好看。”
秦皇后眼珠子转了转,虽说不雅,倒也有趣。
“那些娘娘们无甚意思,谁有云相的才能呀。”
女官若有所思道:“您是惜才呀,那就没有了,那些娘娘们若有才能也不会入宫争夺陛下的宠爱了。听说废帝与陛下,都曾想让云相入后宫为妃,都没有成功呢。”
秦皇后嗤笑:“人家志不在后宫。她岂会为妾。”
“您说得也是。”女官罕见地附和皇后夸赞云相的话。
秦皇后便又趴在车窗上继续与云相搭话。
照旧是一人说一人听。
云浅并没有回应。
秦皇后的话被记下传到皇帝耳中。
皇帝闻言后有些不相信,“皇后就说这些?”
“并无其他。”
皇帝沉默良久。
晚间,皇帝去椒房殿,秦皇后惊讶,照旧出殿相迎。
在皇帝入殿后,她看向女官。女官会意,立即去找后妃们前来侍寝。
帝后对坐,皇帝沉默,秦皇后屏住呼吸,为调节气氛,徐徐将今日的事情说出来。
“她不愿搭理妾,妾便让她念经书。”
“云相清高,让人着实不喜。陛下,您喜欢她什么?”
皇帝被勾起了心思,“朕与她相识多年,她自小便是如此,比起后宫里的女人,她多了分傲气。她办事谨慎,交给她的事情,很放心,令朕无后顾之忧。”
秦皇后眨眨眼睛,似有所悟:“您是喜欢她的才能,与容貌无关。”
皇帝笑了,道:“你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