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二)(1 / 2)
祖宗(二)
祖宗不肯去,云浅也不走了,脱了衣裳上榻。
祖宗背对着她,只留一个背影。云浅伸手抱住她,贴着她的后颈蹭了蹭。秦湘怕痒,忍不住笑了一声,云浅趁机将她翻过来,望着她的脸颊:“你在为谁鸣不平?”
“我自己。”秦湘睁大了眼睛,呼吸微重,“你使这么大力气,压疼我了。”
云浅没有松开,深深的望着她,眼中带着少有的缱绻情意,襟口松开,露出些春景。
“秦皇后与陆澄昀之间……”她顿了顿。
秦湘慢慢等着她的后续。
她的眼睛直直的凝着秦湘,怕自己一眨眼,人就会消失不见了。
温热的气息扑在秦湘的眼睫上,淡淡的清香拢住旖旎,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再度拉近。
“陆澄昀曾与我说过,她喜欢一位女子,想带人家出京避世,对方却利用她摆脱家族束缚,最后,想用她的红林军复仇。”云浅语气低沉,沉吟了会儿,“后来,她便自尽了,将家财赠与下属。”
“陆澄昀性子耿直,在情爱与忠诚之间难以抉择,最后,只好都放弃。”
“后来,我得知这个女子是当时的秦婕妤,也是后来的秦皇后。”
屋内沉默,落针可闻,两人都没有说话。
云浅用指尖剐蹭她的侧脸,一下接着一下,举止亲昵而温柔,“后来,她屡屡示好,我只当故技重施。”
“你没有听秦皇后辩解,或许是陆澄昀误会了。她从未利用陆澄昀的喜欢,如同她与襄平。”秦湘试图解释。
云浅俯身,咬着她的耳朵,“你记起来了?”
“没有,独独不知陆澄昀的事情。”秦湘摇首,视线由锦帐落至云浅的侧脸上,她轻轻动了动,道:“光天化日,你还压着我。”
话刚落地,耳朵一疼,倒吸一口冷气,秦湘伸手去推她,“你变了。”
“哪里变了?”
“以前的云相清心寡欲。”
“大概是未曾遇到你。”
秦湘被说得心动了,轻轻哼了一声,“我可真好骗,一骗就上当。你呢,人家努力那么久,你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云浅不理会这番说辞,舌尖在耳窝上打了个圈,那人便缩了缩,耳朵红得几乎要滴血了。
羞得瞪人。
“说正经事。”
“嗯,听到了。”云浅漫不经心地回应一句。
听到了,不代表她会做。相反,她的视线落在红唇上,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再多的话被迫吞回腹内。
客商由北至南,将两地的货物来回倒卖,赚取差价。北疆战马一部分由皇族掌管,一部分是马商掌控。
皇族的马匹由霍良控制,这些年来,马商手中的马匹数量逐渐减少,霍良意欲控制北疆全部的马匹。
如今过关,马被控制,压根过不了关,马商们有苦难言,只能从其他地方绕远路来南朝,也大大加大了成本。
安州一带马多,可安州的关卡,过不来。
云浅与鸿胪寺商议数回,每回都没有结果。
鸿胪寺请了北疆马商过来,商议运送战马一事。马商们面露苦色,不是不卖,而是运不过来。
周碧玉提议‘围魏救赵’,发兵围住安州,引得霍良注意力,从水路运过来。
观察地形后,众人陷入沉默中。
马商不敢吭声了,周碧玉叹气。
云浅说道:“与霍良商议,卖不卖。”
周碧玉翻了白眼,“她脑子有水才会卖给你。我们自己培培育都比求他好,这样,调些养马的好手去马场试试。”
马商笑了,嘲讽道:“你们的马不及我们宝马的战斗力,我们可日行千里,你们成吗?”
周碧玉又是叹气。
秦湘认真听了,一直没吭声,在这时说道:“马崽子都没有吗?”
“有,太少,无法供应战局。”周碧玉解释,转过身子与秦湘交头接耳,“我们试图培育,都没有成功,一是没有其中好手,二是没有崽子。”
“寻常的马差了很多吗?”秦湘发出疑惑。
周碧玉生无可恋的点点头,“北疆前些年才交配出来的,南朝无法涉及啊。”
“派了探子去看看他们的马场,偷些技术回来。”秦湘建议。
“派了,无法渗入。”
秦湘沮丧,确实,核心技术那么重要,谁都不会松懈。
两人坐直了身子,周碧玉无精打采,云浅却伸手攥住秦湘的手腕。
沉静的心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云浅面色如旧,继续说道:“我们派人去接应。”
“大人,如此一来费心费力,钱……”
“你们若不想来南朝做生意,尽管擡高价格。”云浅回应。
马商脸色骤然变了,“大人是在威胁我们了。”
“在商言商,我们好好说话,争取共赢。你们若一味加价,我们也不会坐着被你们宰杀。”云浅说道。
“大人,想要什么价格?”
云浅与周碧玉对视一眼,周碧玉说了一个价格。
马商不肯应下。
周碧玉加了一成。
马商摇首。
云浅说道:“你们是不想要这笔生意了,我们不要,南朝的马商都不会再要你们的马了。”
谈判陷入僵局,马商们暂时回去商议。
同时,周碧玉也松了口气,闲暇之下看向秦湘,“县主今日气色颇佳,云相气色也好了许多。”
她朝云浅处凑了凑,目光朝下,险些就要钻进脖子里去,啧啧两声,“你们和好了?”
“没有。”秦湘否定,不客气地睨了云浅一眼,“我来是因为她死皮赖脸求我。”
周碧玉努努嘴,看向云浅。
云浅气定神闲地喝茶,“高兴就好。”
“云相,但凡你对我多一些耐心,我都会高兴上天的。”周与碧玉很不满,平日里云相对她们都是冷颜冷色,别说温柔,连耐心都没有。
她的眼神一阵飘忽后落在秦湘的身上,“县主,对她凶一些,最好爱答不理,让她也来试试我们的感受。”
秦湘狠狠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云浅端着茶盏的手颤了颤,睨了周碧玉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周碧玉愤愤不平,又在秦湘耳边咬耳朵,“文昌郡主还惦记着她呢,日日托人出宫送信,想要见她一面。”
秦湘挑眉,“见一面又如何,让她们见。”
“不如我给你闹一处瓮中捉鼈?”周碧玉笑得诡异。
秦湘疑惑:“怎么捉?”
周碧玉洋洋得意:“我安排她们见面,你去捉奸,如何?”
秦湘叹服,不觉朝她竖起大拇指,“你的腿会被打断的。”
“你顶着,就不会断。”周碧玉不怕死。
这时,马商们回来了,给了一个商议的价格。
云浅看后,同周碧玉对视一眼,周碧玉摇首。
这时户部也递来一纸价格,两者相差太多,云浅取了中间价,各让一步。
马商们皱眉不肯,云浅又将户部的价格给他们。他们立即变了脸色,云浅将两个价格给他们,选一个,要不然,便永久不与南朝合作。
马商们咬牙选择云浅给的价格。
接下来商议如何运送。
一直说到子时,众人暂时在鸿胪寺歇息。
周碧玉安排好房间,秦湘要回屋,云浅跟随。周碧玉说一句:“我说一声,床很小,两人睡不下。”
秦湘眨了眨眼睛,云浅停下脚步,拉着秦湘对外走,“家去。”
秦湘被拉着对外走,周碧玉急得跺脚,“我给你们再搬一张床进去。”
云浅这才止步。
黑夜下,人影憧憧。
搬了一张床进屋后,周碧玉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就差将‘我很不满’四字挂在面上。
周碧玉被赶了出去。
秦湘困得不行,直接钻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