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1 / 2)
现在时
贺霄瞠目结舌地看着洛宁,伸出大拇指:“你是真疯啊,这话你可别往外说了,到时候被喷死。alpha无法被标记,就算咬了你也无法像oga一样留下永久痕迹,别想了。而且就算能标记又能怎样,有alpha愿意承认自己不如oga吗?哪个alpha愿意被oga咬?”
洛宁湿润的眼睛看向贺霄,坚定的说:“只要她想,我就愿意,我不介意那些。我也不觉得alpha就高人一等。”
洛宁看到骂林鸢的那些网友时就觉得奇怪,同样的事情发生在alpha身上,大家只会笑着打趣,发生在beta身上,也可以无视,但只要发生在oga身上,就会变成人品问题,甚至进行攻击。
那些针对林鸢的恶评,造黄谣、评价私生活、评价衣着,这一切不过因为她是个oga。洛宁想到了那些咒骂林鸢的不堪入目的词汇,甚至好像还有人在她耳边说过类似的话。
贺霄点点头,果然他没看错洛宁,他们俩有很多共同点,一定会成为好朋友:“我虽然是个专门写diss的rapper,但我从不diss oga,知道为什么吗?他们已经活的太艰难了,社会要求他们温顺娇弱要求他们生育,甚至丧偶的oga只要还能生,匹配中心还会不停地给他们介绍新的alpha,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想法,好像只要有了信息素有了契合度,就不用再考虑感情。”
匹配中心,洛宁记得好像确实有这样一个机构,但做什么她还没了解。但听贺霄的意思,这地方就好像一个催生催育机构。
她皱起了眉头:“这是把oga当生育机器。”
“何止,oga在有钱人眼里是资源,是流通的货币,是可以买卖的商品,是为了证明他们地位可以禁锢和霸占的东西。可笑的是,贫民家庭却宁愿生个beta也不想要oga,养不起、看不起,更保护不了。”
对于贫困的家庭,家里有一个oga不但要负担保养腺体的费用,分化后还要担负高额的抑制剂费用,即便能平安长大,也很难找到赚钱的工作,甚至无法负担自己的开销,更别说给家里赚钱了。
所以很多贫困家庭在生了小孩后,会做免费的基因检测,如果检测出未来会分会成oga,有些家庭就会选择弃养,将婴儿送进繁育所。
洛宁想了想怎么组织语言,然后坚定地对贺霄说:“无论ABO无论男女,首先是一个人格完整独立的人。不应该被任何机构强迫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应该被潜移默化的规则驯服,不应该被A权社会的道德标准绑架,可现在给oga的资源太少了。”
“艹,洛宁,你这几句话我都想写进词里,你知道吗,我是学新闻的,一直想成为像我老师那样优秀的记者。可最后却出道当了rapper,可笑吗,我写oga失踪的社会新闻没几个人看,我把它改编成词写进歌里却有那么多人关注。”贺霄也是有过梦想的人,可梦想敌不过现实。
现实里有太多的无奈,贺霄只能把它们写进歌词里。
“不可笑,你只是用不同的路线完成你当初的梦想。”洛宁觉得贺霄挺酷的。
贺霄笑了,被人肯定的感觉比什么都开心:“我还记得我老师说过的话,保持炙热保持愤怒!”
洛宁也听过贺霄的歌:“所以你的歌才有那么多人共鸣,你的老师没有白教你,你把这些都学会了。”
贺霄伸出拳头:“来,碰个拳,我答应你,下张你的专辑,全部制作和词我包了,如果需要feat,我友情出,不收钱。”
洛宁笑着和贺霄碰了拳,她明白这份承诺的意义,贺霄制作的曲目十首十金,从无例外。
“对了,有机会咱们去看看繁育所,我想知道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贺霄想为新歌搜集点素材。
“繁育所......”洛宁侧着头,“总觉得这个地方我去过但想不起来了。”
“你一个alpha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那里只有无家可归需要庇佑的oga和即将分化成oga的孩子。”贺霄无语,感觉洛宁的脑子一会儿好使一会儿不好使,看来车祸的伤还没好利索。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到了集合时间。
主持人宣布第二场演出顺利杀青,接着众人本以为这次又是像上次一样的先是围谈,再去告白小屋,可这次不是。
主持人微笑着说:“接下来的24小时,各位嘉宾将入驻像爱别墅,别墅和我们影棚一样,会放置摄像头及跟拍球,当然大家放心,像浴室、床、洗手间等等私人空间都是不放置任何器材的,那么接下来的24小时,到底能擦出什么样的爱情火花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说是24小时共处,其实安排的时间在下周的节目,还有几天的时间准备行李。
柯柯在接洛宁回去的路上,发现洛宁一直在照镜子。
一边嘱咐司机慢点开,柯柯一边借着窗外通明的霓虹灯打量洛宁,果然在洛宁的脖子旁发现了一道淡淡的红痕。
柯柯看着脖子上那道红痕气的跳脚:“说!谁给你弄的,老娘去撕了他!”这个节目组是不是有毒,怎么老有人欺负洛宁。
洛宁手里拿着镜子左顾右盼,突然问到:“你说,我在这个地方纹个身怎么样?”
“你要纹啥?”柯柯没搞明白,难道不是有人欺负洛宁,怎么又扯到纹身了。
“纹朵花吧。”洛宁想了想。
“什么花?”柯柯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鸢尾吧!”洛宁不假思索地说。
“不行,我不同意,绝对不行啊。”柯柯马上拒绝。
洛宁冷笑一声,对柯柯的反对充耳不闻。
柯柯看洛宁那架势,估计只要自己前脚走,她后脚就能冲进纹身店,到时候全网炸锅,她刚刚崛起的事业眼看就要遭遇滑铁卢。
不行她不能这么劝说,她得换个方式:“那啥,我可和你说,你莫名其妙纹鸢尾花,人家林鸢怎么想,林鸢粉丝怎么想,到时候人家又往林鸢身上扣帽子,AO之间的问题,你看哪有骂alpha的,都是骂oga,你舍得林鸢挨骂?”
洛宁原本不想听柯柯的,但仔细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而且林鸢好像和那个alpha在一起了,如果现在自己做什么会不会让林鸢为难啊,想到这洛宁又不开心了。
洛宁开始无意识地咬指甲,林鸢今天来找自己,和自己单独说话了。但是来找自己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情绪失控掐了罗逸洋。
突然感觉更难过了,洛宁垂着头靠在车窗上,整个人从刚刚的兴奋多动,突然变得安静忧郁。
柯柯看着洛宁啃得光秃秃的指甲和已经破皮的甲床,知道她这是又心情不好了,赶紧转移注意力问到:“那啥出来的时候我看贺霄一直在和你讲话你俩在说什么。”
“他说我下张专辑的制作他全包了,还友情无偿出feat。”洛宁的语气很低落,完全没有兴奋的感觉,但柯柯听到直接炸了。
“你说谁,就是那个去年以rapper身份领了金牌制作奖项,被扒出来十曲十金,马甲无数的天才制作人?真的假的,他不会忽悠你吧。”柯柯简直不敢相信,贺霄啊,年纪轻轻就炙手可热的制作人,不但会写歌自己还能唱还能rap,每一首都是现象级大热。
“他说一会儿就把手头上攒的deo发给我,”洛宁看着手机,“哦,已经发了我还没打开。”
“啊啊啊啊啊,我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被老天奖励我来做你的经纪人,”柯柯幸福地捧着脸颊,“贺霄那个脾气,一般人搞不定,我虽然有想过你们一个节目要不要让你和他试试能不能打好关系,但是吧我又怕你有负担,没想到呜呜呜,崽你长大了,你都会交朋友了。”
柯柯一边感叹,一边假装擦着自己不存在的眼泪。
洛宁沮丧的情绪好像被柯柯的搞怪打断,虽然还残留着一些晦暗的感觉,但看到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开心的样子,她好像也有一点点开心。
在柯柯的催促下,她点开贺霄发给他的文件包,看得出贺霄真的很用心,也没藏着,打包过来的歌曲足足有三十几首,别说一张专辑了,节省点都够这辈子的单曲EP了。
柯柯这回真的感动了,发誓要报答贺霄,要为贺霄做牛做马。
洛宁和贺霄发着消息,工作有的时候能让她转移注意力。
洛宁:我下张专辑,想叫BAD OMEGA!
贺霄:反讽?
洛宁:就是想围绕着世人眼里的bad oga来制作整张专辑,比如那种碰到家暴A的oga,如何反击;再比如一个学插花学家政的O,驾驶着机甲揍翻一群自大的A;还有那些失踪后反杀绑架者的O,总有这样的一些想法在我脑海里飘来飘去。
贺霄:很可能吃力不讨好,那些崇拜alpha的A权粉会喷你,但是oga们也不一定会买单,毕竟你的过去还挺......也有可能是那些营销号故意往那个方向带,但以前你给人的印象确实不太尊重oga。
洛宁:以前的我可能真的是个很糟糕的人吧。
贺霄:虽然咱俩都有可能被骂到关闭账号,但我居然很动心。我写了很多新闻,当时我就想问凭什么oga离婚必须有几个月的冷静期,凭什么非要给oga开设家政课,开设花艺课,甚至不允许oga报考军事、国防和经济类专业,靠着代代相传去灌输生育是他们的荣耀这种真理,还有那么多oga失踪为什么至今没有消息。
洛宁:bgo!
贺霄:由一个alpha唱出bad oga的故事,好有反讽那味道,我封面都想好了,你带着oga用的防咬环,楚楚可怜的被一堆看不清的黑手捏着脸,脸上用口红写着bad oga,口红再被蹭花一点,反正你那张脸亦A亦O,我突然有新的灵感了,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样的故事,我现在先去把我脑子里这段旋律倒出来。
洛宁:快去吧。对了,这几天你要没事,咱们约着去趟繁育所吧,我想去看看,我总觉得我去过那个地方,也许能找到丢失的记忆,你不是也想去吗?
贺霄:我有个歌迷留言讲到了这个地方,所以我也一直想去看看,怎么说这地方就很神秘,有人说是慈善组织,有人说是万恶魔窟,但是听说举报的人最后也都没消息了,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去一次。
洛宁:行,那约好时间我叫你。
贺霄:OK!
洛宁阖上手机,原本晦暗不明的坏情绪被搞怪的柯柯和积极的贺霄打断,好像她也应该努力一点,毕竟身边的人都很优秀。
尤其是林鸢,每一个角色都不一样,但都很有记忆点,和她比,自己的演技还需要打磨。
结束了录制,回到家里的林鸢看着手机上匹配中心发来的几十条消息和未接来电,紧紧皱起了眉头。
每一条短信的开头都是,尊敬的oga您好,鉴于中心目前还未收到您的配偶资料,考虑到您的情况,特为您推荐优质alpha,请点击链接获取详细资料。
她是一个oga,她的名字不重要,她的性别代替了名字,而她的作用就是和那些alpha配对,去完成社会赋予oga的责任--生育。
有的时候林鸢觉得,beta才是这个社会的赢家,他们不受信息素控制,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道路,如果足够努力,甚至能超越很多alpha,最重要的是他们活的自由。
林鸢删除掉那些让人心烦的消息,却删不掉身上沾染的洛宁那独特的白桃乌龙信息素,白桃的清香混着乌龙茶的绵长甘醇,这样的信息素大概每个oga都会很喜欢。
白桃的甜美降低乌龙茶的苦涩和攻击性,给这样高等级的alpha的信息素披上了甜美的外衣,一如洛宁,那楚楚可怜的外表就是她的掩饰,人们往往因为她具有欺骗性的外表和那破碎感十足的气质,不由自主地怜悯她、疼爱她、喜欢她。
林鸢释放出信息素,冰冷的水生调鸢尾吞没了白桃乌龙的香气,转眼房间里只剩下鸢尾那孤傲冰冷的香气。
林鸢收回自己的信息素,空气中没有任何残留的信息素味道。oga的信息素竟然能压制住alpha的信息素,甚至进行净化,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是这样的特殊并不意味这珍贵,只有危险。
她是被弃养的孩子,在繁育所长大。
像亲人一样照顾她长大的姐姐分化了,是高等级oga,那时林鸢还小,觉得分化成高等级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
姐姐在被带走的前一晚,留着眼泪悄悄对她说,千万别让人知道你的等级,如果可以,就做个最普通的oga。
林鸢当时还不懂,明明被收养可以离开这里,应该开心啊,为什么要哭泣。
渐渐地,她发现身边的哥哥姐姐们,每年都在减少,管理人员说是被收养了,或者长大后自行离开了。
而且这些孩子都有一个特点,无论男女都很漂亮,看上去一定是会分化成高等级oga,或者已经分化成高等级oga。
更诡异的是,离开后,这些oga就像消失了一样,再无音信。
所以从懂事起,林鸢就在学着伪装自己,降低信息素浓度,降低释放量,让自己和那些繁育所的普通oga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
当初她没被卖,很有可能是因为会长背后的人想等她分化后卖出更高的价钱,却没想到她只分化成C级。
再后来她出道去演了戏,差点被骗,最终靠着一部文艺片出道斩获最佳新人,片约不断。
有了钱她也就有了和会长谈判的条件,虽然不知道李会长背后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交易的目的,可只要暂时不缺钱,李会长总归不会做得太明目张胆。
再加上最近社会上的oga失踪事件影响,繁育所的孩子数量并没有减少。
想到繁育所,林鸢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不情愿可是为了那些孩子她还是必须和繁育所的李会长应酬。
林鸢深呼吸一下拨通繁育所李会长的电话。
李会长:“哎呀呀,是我们的小鸢儿打电话来了,我就说今天我的眼皮一直跳,一定是有好事。”
还未等林鸢说话,李会长像连珠炮一样说到:“是不是想繁育所的宝贝们了,孩子们也都在想你,最近天冷了,繁育所的暖气也老旧了,孩子们晚上总说被子薄,巴不得林鸢姐姐来心疼他们呢。”
林鸢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声音却很平稳:“嗯,我这几天就过去。”
李会长闻言笑得更大声了:“你看你这孩子,我就是随口说说,每年那点拨款,我哪一分不是花在孩子身上?就连我们家那不成器的孩子出国钱不够,我也是四处借,你看我都瞒着不说,也就是你和我亲近,我才和你抱怨抱怨。”
林鸢:“说吧,需要多少。”
李会长:“哎呀,你看你这孩子就是多心,我哪有这意思,就是人老了,总想有个体己人说说心事,我是把你当亲女儿才和你说这些。现在年头不好,经营越来越难了,每年我们靠着慈善人士的捐款和财阀支持才好不容易支撑下来,那些捐款的哪有那么多好心人,有很多都是惦记着我们繁育所的oga,他们的钱我不能不要,但孩子我也得护着,我也难啊,得罪了他们没钱,但我也不能让孩子们去陪他们吃饭吧。”
李会长假笑的脸上掠过一丝阴森,几个捐了款的爱心人士找到他,听说他能约到林鸢,送了不少钱和东西,就想借着饭局一亲芳泽。
李会长收了礼还要拿情,拿捏着几个冤大头alpha收了不少财物,这是眼瞅着再应付那几个人就要炸了,算着林鸢也差不多要来探望繁育所的孩子了,这才卡着这个时间和林鸢说。
饭局不去,即便她来了繁育所,李会长也能让她一个孩子都见不到。
饭局去了,见到孩子们,林鸢还要给他一份礼金才行,要是没有他,林鸢去哪认识这么多有钱人。
说到底,他才是林鸢的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