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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聊天声为这场枯燥的路程增添了两分趣味。
但重复的事情依然让这场旅途显得略微枯燥。
直到刘珂言指向不远处的大片田地,他们才终于准备抵达这场旅途的目的地:
“那边就是我和奶奶种的地了。”
打一眼看过去,就让金灿灿的麦田给晃了眼。
“小麦?”周嘉钰低头看了眼,流露出几分想念来:“说起来好久没吃面了。”
她虽是南方人,但母亲是北方人,所以平日里在家除了吃米饭,也没少吃面食。
什么焖面,烙饼,面疙瘩,那是一样也没少吃。
这久不吃了,还真有点怪想的。
“麦子肯定是管够,但要做成面,咱还得从收麦子开始一步一步来。”
刘珂言说着,看了眼杨老太:
“奶奶,这麦子今天能收了吗?”
“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老人背着手,老神自在得点了点头:“今天收也可以,我前两日瞧着那麦穗就差不多了。”
“今天收麦子吗?”
周嘉钰眼里流露出几分兴趣来。
她小时候常听家里的老人提起以前农忙时候的事,有干活的艰辛,也有干活时的趣事,当然,外婆最常怀念的就是农忙时节弄的美食。
老话里常说,忙时吃干 ,闲时稀,不忙不闲半干半稀。
可故事听得再多,对周嘉钰来说还是故事。
她无法切身体会午后蝉鸣里的闷热,农民在田间地头一刻不敢停歇的辛苦,更没法体会到累到手脚酸软,饿到前胸贴后背时,美美喝上一大碗面条的幸福感。
从老人只言片语中的描述里,这些苦与累被隐去,只给她留下了些许向往和好奇。
“周大人以前家里收过麦子吗?”杨老太盯着麦田,笑眯眯地问。
“那倒没有,”周嘉钰老实得摇头:“我在城市长大,别说收麦了,粮食跟杂草我都分不清。”
“没收过也好,那可不是什么好活。”
杨老太说着,神情有些微怔,似乎陷入了过去的一些回忆里,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嘱咐道:
“小言,你还愣着干什么,你带三位大人上草莓地那块去,正好东边那地里的草莓熟了,留了好些日子了,再不摘该烂在地里咯。”
“摘啥草莓,”周嘉钰摆了摆手:“咱今天就是过去帮忙的,要收就收最累人的麦子,今儿不收,明儿你们还是得收,不如就趁着今儿人多给它收了。”
她扭头瞧了眼麦子,这块麦地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和周嘉钰记忆里一眼无际的麦田比起来,那可就小多了,所以她一拍胸脯,张嘴就来:
“就这么点地,快得很,估计咱们几个半天就收完了。”
杨老太听见她说这大话,也不觉得奇怪,没干过农活的人都想得简单,不就是那一把镰刀一挥一收,有什么难的。
真要自己一镰刀一镰刀挥起来了,那会才能觉出其中的艰辛来。
“那成,”杨老太没想太久,爽快得应了声:“小言,去拿几把镰刀出来。”
“好的,奶奶。”
刘珂言扭头就往自家屋里飘去拿镰刀了。
“大人,您这想得也太简单了些。”
刘强看着几亩麦田,听着周嘉钰的豪言壮语,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您别看只有这么大点地,也得看看咱有多少人手,四个大人一小孩,用镰刀一刀一刀得割,饶是一刻不停得干到明儿,那也干不完啊。”
“至少割一点是一点吧,”周嘉钰理不直气也壮:“咱们多割一点,杨奶奶她们就能轻松点。”
“你要这么说,那也是,”刘强再度望向麦田,脸上难得有了几分情绪变化:“说起来自从来到地府,少说也得有几百年没有再看见这熟悉的麦田了。”
周雯:“熟悉?”
“怎么不熟悉,”刘强拍了拍衣袖,自嘲道:“我没死之前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更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出身,不过是乡下一家农户的儿子。
用那会骂人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泥腿子,终其一生,两条腿都是泡在泥里的,洗了踩,踩了洗,永远洗不干净。”
刘强感叹完,对自己的文采颇为得意,正等着周嘉钰俩人夸赞呢,谁知道这一大一小睁大了眼,无动于衷。
“你们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刘强有几分恼怒。
生活在新时代的俩人对视一眼,给出了个敷衍答案:
“农民也是个光荣的职业。”
刘强抽了抽嘴角,他可不是想听这话,难道不应该称赞一句他刚刚那话有水平吗?
然而他一直等到刘珂言拿回来五把镰刀,也没等来周嘉钰俩人的赞叹,满怀的期待落了个空,只能泄愤似的拿起镰刀,拽住麦子,狠狠得割下一刀子。
干脆的麦埂咔擦咔擦应声而断,镰刀一过,麦田的一角就空掉了一小块。
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还有一大片麦子等着他们割呢。
要说割麦子,最累的不是不停弯腰重复割的动作。
而是割了很久以后擡头,一眼望出去还是一大片麦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