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之上-2(2 / 2)
“我尝试联系陆枚,但他开启了陌生人拒接邮件(怒)
“长话短说,我从骑士团了解到特调组的任务了,还是很难相信这么危险的事要让你们几个学生参与(挠头)
“和你们分开之后,陆棋少校也和我说起一些秘密,我听得很震撼,原来陆枚经历了这么多辛苦的过去,这样想想,过去的我真是太不懂事、太不明理了(流泪)(心碎)
“我想再次向他道歉,但很担心这次任务后会没有机会再见。不是诅咒你们,林指挥,我也作为骑士接到了任务,天灾越来越频繁,我们今天就要动身去西部星域执行任务,坦白说,我很担心自己死在战场,可这就是我作为军人、作为骑士的使命,我也想成为冯·维尔中尉那样厉害的军人。
“最后,祝你们一切顺利,希望我们都能平安无虞。再见面的时候,我要请你们吃首都星最美味的料理!(祈祷)(祈祷)”
[7小时前,fro帝国第二军校-维多利亚·吉斯]
“虽然你完全不回邮件,但我还是自作主张搜集情报去了。如果能对你有一点作用,就稍微看看吧。
“就在昨晚,一次前所未有的红水袭击了中央星域,这次受灾范围相当之广,几乎有小半个城市都被淹没。皇室命令距离最近的第四军区前往救灾,并在救灾后归队第一军区等待后续指令。但,珀西亚少将没有回应皇室的命令,虽然派人救灾,但派出的队伍没有带上帝国/旗帜,只带了第四军区和冯·维尔家族的旗帜。
“……我还听说,索菲娅夫人已经在几天前被珀西亚少将亲自接回主宅,所以这次的抗旨,想必是在她的授意下发生的吧?”
[3小时前,fro帝国首都军校-杨全恩]
“你完全不打算回复我是吗?因为我们注定帮不上你任何?……也对,这是事实。你们特调组都是精英,我们呢就做好后勤,你自己顾好性命,等回来了再跟你们算账。
“还有,我们接到上级命令了,兵力短缺,现在所有军校生都视同现役军人,全数前往灾区一线救险。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留意的人?”
[1小时前,fro帝国首都军校-兰瑞·法雷尔]
“对不起。
“注意安全。”
林逾没有时间细看,但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跃入眼帘,还是让他没来由地心悸。
该怎么去描述这种感觉呢?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和这种“热闹”无缘。
福利院时期,大家总是有点利益纠葛,除了89-110和小云这样的缺心眼,大部分孩子都心存忌惮。
更何况他那时候被75-168排挤着,人人见他都是避犹不及。
后来读了中学,成绩优异,确实有些同学会向他示好。
但谢泓是为了一名舞者就叛出谢家的少校,虽然名头依旧响亮,可在贵族圈子里就总有些难说的评价。
林逾不爱听到这些,所以也不和人来往,整日里只和克洛维斯搅合一块儿。
再到大学……
一个双C评级,又是倒数的人,过往再多光彩都能一笔勾销,更不提他还有一个疑似逃兵的养父。
而今,杨全恩、白洛、拜伦、狄巧、陶夭夭、维多利亚……
连他都毫无自觉的时候,竟然已经经历三片考区,结识了这样多曾经毫无交际的同辈。
他们有不同的性格,有不同的来历,和他之间也有不同的缘分。
短短时间里,林逾甚至数不完在这场联考中认识了多少新“朋友”。
这些也全都是闪闪发光的人类啊。
还有奥赛尔、林自由、商慈、韦斯利和霍勒斯。
他们有人想活而不能活,
有人想爱人类而不能融入人类,
有人想得到自由而不能自由,
有人想赎罪而不能赎罪,
有人想奋发而来不及奋发。
正是猝然消逝的、脆弱的生命,致使一个个梦想落空,一颗颗真心破碎。
林逾长长地叹息一声。
人类何其可憎。
人类何其可爱。
假如他坐视人类消亡,纵使能救走自己至亲至爱的人们,又是不是能救别人至亲至爱的人呢?
“你犹豫了吗?”安东尼带有笑意的话音响起,“不过也对,这一路走来,让你有所感触的不可能只有四个队友吧。”
林逾默默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翻阅未读邮件。
安东尼的唠叨像嗡嗡的虫鸣,林逾一概忽视了,恰好,一封最新来自维多利亚的邮件挤进未读,林逾立刻点开,却发现邮件里还附上了几张图片。
——是浩瀚无垠、波涛浩渺的红海。
红得纯粹、红得深沉、红得触目惊心。
少数露出海面的建筑上逗留着痛哭一片的灾民,他们有人衤果露在外的皮肤都被红水腐蚀,模糊的血肉翻涌出来,鲜血止不住地下滴,混进红海里,很快融成一片。
每个人都愁容不展,每个人都悲痛欲绝。
抱着孩子的母亲、背着老人的儿子、拼尽全力高高举起残疾亲友,宁可自己半边身子浸在红水里受痛的人们……
静止的画面,却传出哀哀的哭音。
更刺眼的是,在受伤的人群中,还出现了许多身穿军校校服的少年人。
“所有军校生都被派往前线。”维多利亚在邮件里写,“无论大一还是大四,无论贵族还是平民,我们是异能者,我们是军人。所以,我也隐约能感受到你们的压力了,辛苦了。”
“我猜你可能还不知道星网上发生了什么。
“半小时前,索菲娅夫人联合第四军区发布檄文,标题是‘诉世家陆氏十宗重罪’。原文我发在附件里,在这种时候发布这种文章,我想索菲娅夫人一定豁出去要和皇室决裂了。
“……不过,我现在只是军人,帝国也好,联邦也罢,我只是为同胞而战,仅此而已。”
[“唯一不会被查禁的交流平台居然是林逾的直播间……好讽刺”]
[“为什么宁可被揭穿也要保留这场直播呢?”]
[“在这里就可以讨论陆家篡改历史的事了吗?”]
[“我更关心林指挥现在在干嘛,难得看他表情这么凝重,难道真的像有人说的那样,林指挥队里有人出事了?”]
[“草莓小姐是卧底、高维生命降临、天灾频发、假皇室篡改历史、第四军区抗议……好多大事,好多难题,我现在真的相信是末日降临了”]
[“第四军区在这时候讨伐皇室,真的太没眼力见了,乱了人心,火上浇油”]
[“就是因为人类都可能灭绝了才要现在讨伐啊……不然就让真相跟着人类成灰吗?第四军区本可以捏着这些证据和皇室谈判,但还是选择直接公之于众,这不就是我们呼吁的‘监督权’吗”]
[“要监督也不是现在监督,看看人们都乱成什么样了”]
[“e to y revotion.”
索菲娅眯起眼睛,低声说:“彻底混乱,彻底毁灭,然后才有希望迎来新生。明白了吗?我的同胞。”
红水冲溃又一重临时堤坝,起伏不断的蛙鸣伴随着痛叫声响彻穹顶厚云。
象征死亡的腐臭和哭声萦绕不去,紧急组建的无数难民营都人满为患。
他们必须每半小时就转移一次,无论老少、无论伤病,而实在无法行动的人,就会由那些同样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的军校生接手。
他们用背、用扛、用接力似的举抱,任由红水滋滋地腐蚀皮肤,只为把一个个命悬一线的同胞捞出红海。
正式的军人则承担更为要紧的任务,他们得守住各个要塞,提防蛙人的进攻。
也提防那些因为至亲沦为蛙人,而发疯似的想要扑进红海,和蛙人一同沉沦的幸存者。
杨全恩的光脑“嘀”的一声,大半截浸没在红水里的他猛地回神,一把将怀里的小孩塞给陈勇为,急急忙忙打开光脑。
林逾:好咩咩,帮我留意一下这些人(爱心)
随后是一长串人名名单。
一眼看不到头的那种。
杨全恩:“……”
你他大爷的上哪认识了这么多“盟友”?
所以说是盟友,其实我只是你三千弱水里的一滴是吗?
咩咩:所以我只是你和其他盟友py中的一环是吗?
小鱼:嗯呐。
咩咩:(怒)(隐忍)(忍不下去)(拉黑)(半小时后拉回白名单怒骂三千字)
咩咩:(骂完后)名单再发我一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