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烛光将斑驳人影投到墙上。
祁丹椹听着安昌侯费尽心思的谋划。
他总算知道当初是哪个高人给四皇子出主意,让他将他立刻舍弃。
否则以宣环那刚愎自负的性格,鼠目寸光的智谋,怎么也不会将他舍弃。
他殿试后入朝为官时,宣环只是个因结党营私败露,被贬黜的郡王。
彼时,他赋闲在家,百无聊赖之际遇到祁丹椹。
祁丹椹正苦于没有门路往上走,四皇子就送上门来了。
他辅佐他,将他从失了圣宠的皇子,辅佐成为权势直逼东宫的亲王。
他清楚,四皇子是什么斤两,又是什么货色。
他从未想过扶持一个帝王,若是让四皇子当帝王,那将是天下苍生不幸。
他也根本不在乎谁当帝王。
他只需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四皇子犯错被贬为郡王让他颜面扫地,一度一蹶不振。
是祁丹椹帮他恢复王位,所以他极其信任他。
他性格暴戾,又刚愎自负,连他岳父劝他,他都听不进去。
但某一天,他突然像长了脑子似的,对他出手了。
祁丹椹一直纳闷到底是谁暗中给四皇子出的主意?
毕竟所有四皇子党都认为他是一心一意辅佐四皇子,他出身不高,所以他要辅佐同样出身不高的四皇子来证明价值,他们认为他与四皇子同病相怜,就连四皇子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现在,答案昭然若揭。
原来,这一场父子局早就开始了。
==
安昌侯又同人商议了两刻钟的事,这两刻钟无论是对于祁丹椹还是宣瑛来说,都极其煎熬。
两人不敢动,更不敢发出声音。
祁丹椹几乎完全趴在宣瑛身上,那块紧紧抵着他,触感十分明显。
祁丹椹前襟与宣瑛紧紧相贴,衣衫从内到外被他的汗濡湿,黏在身上。
宣瑛身上的温度太高,导致他也不由得身体发热,额头出了一层汗。
他滚烫的气息呼在耳边,痒痒的。
好在安昌侯商议完事情便走了。
密室门关上的瞬间,祁丹椹重重呼出一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
他想往旁边挪一挪。
却因长久保持一个姿势,腿脚麻痹,他人没挪出分毫,却跌坐在宣瑛身上……
宣瑛呼吸急促,强撑着意志压抑的欲望如滔天巨浪打来。
却在这时,祁丹椹坐在他的身上。
专门坐在不该坐的地方。
他一定是故意的。
明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他不是蹭就是坐,还非要亲他……
他呼吸急促,脑子里乱糟糟的。
压抑半晌的欲望土崩瓦解。
他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蛊惑他。
他勾引我,我为什么要守着君子之礼?
别人都能欺骗感情,为什么我不能欺骗感情,反正姓祁的自愿啊?谁叫他爱我呢?
我就亲亲他!亲人又不犯法。
可他会赖上我啊。
赖就赖呗,提上裤子不认,他还能带个娃来喊我爹不成?
就算他带娃喊我爹,我不认,他又能把我怎么样?
对,说干就干。
说不定明天世界就毁灭呢?
说不定我明天就死了呢?
说不定姓祁的明天就失忆了,忘记我干的事儿了呢?
所以我不能当处男……
反正姓祁的又不是第一次跟别人干这事儿了……
可他爱我啊?
我怎么能伤害爱我的人呢?
我为什么不能伤害爱我的人呢?
对,说干就干。
啊啊啊——
我疯了。
他想。
他脑子里有个恶魔逼迫他对祁丹椹行不轨之事。
他确实疯了。
他竟然对祁丹椹下手了。
若不是嘴唇再次被祁丹椹咬破,他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他将祁丹椹抵在箱子边,压住他的手,撕破了他的衣服。
他亲了他。
好在他还没干出过分的事情。
反应过来的宣瑛气喘吁吁,爬向墙脚,道:“你离我远点。”
祁丹椹左手脱了臼。
他本不小心跌坐在宣瑛身上后,宣瑛就失去了理智般,摁住他,亲他。
他推他,却没想到他直接摁住他的手,一拉,左手就脱了臼,钻心的疼让他直接咬了宣瑛一口。
好在宣瑛找回了理智。
他喘着粗气,默默朝角落爬去,整个人缩成一团,固执的让他离他远点。
看上去竟然有那么几分可怜……
此刻,祁丹椹才知道宣瑛有多厌恶断袖。
他都这样了,连身体都控制不住颤抖,他还拒绝断袖,让他离他远点。
他看向他们落下来的密室出口。
如果他一个人的话,他可以上去。
带上连站都站不稳还随时可能失控的宣瑛,他毫无把握。
就算上去又怎样?
安昌侯府的人看到他与宣瑛这样,会如何想?
谁能保证出去之后,宣瑛就安全了呢?程半夏没继续找宣瑛?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宣瑛吃的药若没有缓解,会不会要了他的命?或者造成别的什么后遗症,譬如不举?
所以当务之急,是解了宣瑛身上的药性。
他一向最会权衡利弊,无论身处何地,都能选择对当前局势最有利的路。
他虽没跟谁发生过关系,但他在龚州求学时,在酒楼里专门负责给各府邸或烟楼楚馆送餐或糕点,倒也见识过嗑药的。
据说发泄出去就好了。
他想让宣瑛自己动手解决,但看宣瑛颤抖着身体,手怕是也不太好使,刚刚可是连根针都捏不住。
眼一闭,心一横,他打算自己上了。
他爱找麻烦就找麻烦吧。
他不能陪着他在密室里干耗着。
鬼知道安昌侯会不会去而复返?
这是唯一办法了。
三刻钟后。
宣瑛面色绯红,脸颊滚烫,精疲力竭疲乏靠在墙角。
他身上的燥热逐渐散去,但看向祁丹椹时,脸不由得更红更烫。
他尴尬的不知如何同祁丹椹说话……
祁丹椹用衣摆擦着手,手上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面无表情道:“殿下别怪下官,这是最好的办法,不然我们不知道在这里耗多长时间?殿下放心,出了这个密室,下官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殿下也不用放在心上。”
宣瑛面红耳赤道:“嗯。”
他以前怎么就没觉得祁丹椹这么善解人意呢?
明明他帮他,却反过来安慰他。
(如果放到以前,他只会觉得他满腹算计,这种时候还能冷静的从局势出发,不愧是不择手段的人。当然,现在他是不会承认的。)
见祁丹椹洒脱模样,十分拿得起放得下。
显得他像个扭捏的没见过世面的雏儿。
他不甘示弱道:“这种小事,谁会放心上?本王虽然没做过,但是好歹也看过。”
祁丹椹:“……”
没放心上,你为什么脸红到现在?
没放心上,为什么你全程不敢看我?
他无语的想。
但是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同宣瑛多争辩,毫无意义,因为男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不行。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整理好衣衫,便轻车熟路的从假山后爬出来了。
出来时,暮色四合,夜色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