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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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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毅这才向两人介绍道:“七殿下,少卿大人,这位是幽州节度使云将军的独子,托小将军的福,我现在被调入幽州驻扎军,在云府做事。那日京都急报传来,小将军就将此事告知了我。而在那天之前,我收到了祁大人给我的一封信,信中提到你们要去苍山县赈灾修筑大坝,我猜你们可能会出事,便带人前往阴山县。”

在他父亲出事后,他仿佛做了一场很可笑的噩梦。

他在最初来西北的一段时间,非常不适应,几度想轻生。

但祁丹椹在他被发配边疆时,送了他一程,祁丹椹告诉了他父亲的遗言。

他父亲说他是他的骄傲。

他浑浑噩噩二十几年,他不知道哪儿做得让他父亲觉得骄傲。

后来,他站岗时,无意间救了几个边疆百姓。

那些百姓不管他是不是戴罪之身,对他感恩戴德。

看着那些百姓一家人互相扶持走在斜阳余晖中的温馨画面。

他忽然理解了他的父亲。

就如祁丹椹所说。

——他是个好官。

——因为他想做一个好官,迫使他无法成为一个好丈夫、儿子、族亲、学生、师兄……甚至无法成为一个好人。

他父亲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千百万这样温馨的画面。

神使鬼差的,他将这件事写信给了祁丹椹。

当时,是祁丹椹带来了他父亲的遗言——无论身处何地,他都是他父亲的骄傲,他以他为荣。

现在,他终于干了一件人事儿。

祁丹椹是唯一一个知道他们父子羁绊的人。

他告诉他,仿佛是在向祁丹椹证明,他确实是他父亲的骄傲,他有资格让他父亲以他为荣。

他做的事情虽小,但他在慢慢的变好。

他没有想过祁丹椹会给他回信。

三个月后,回信送到他手里时,他震惊了。

一般戴罪的人,是收不到家书的。

但祁丹椹连这点考虑到了。

祁丹椹给他的信件加了他的私章,四品京都官吏的信件,无人敢拦下。

祁丹椹告诉他,他在被发配去边疆的那日,祁丹椹去乱葬岗找到他父亲的部分骸骨与头颅。

并且他为他父亲立了个碑。

祁丹椹还将他写给祁丹椹的信烧给了他父亲。

祁丹椹告诉他,他父亲一定会很欣慰。

祁丹椹说,他若有朝一日回来,那么他就可以带他父亲骸骨回故乡,堂堂正正的告诉所有人

——这是一位好官,他为了百姓付出一切,他值得被人铭记。

从此,堂堂正正迎回父亲的骸骨,成了他的期望。

因为这份期望,他忽然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或许是人生有了盼头,他做什么事情都很起劲儿。

正因为这股劲儿,让他有了新的奇遇。

一次意外,他救了出来狩猎、被狼群围攻的云旗。

他出自南方,自幼跟着家里的师傅练习拳法。

云旗对南拳很感兴趣,非要拜他为师,他拒绝了。

后来这倒霉娃子为了偷学他拳法,竟然混到西北军军营里来了。

之后,云旗又倒霉的被派去追击几个西羌的细作。

这倒霉娃子经验不足,被西羌人抓住。

钟毅又救了他一命。

云旗因而越来越仰慕钟毅,非要赖在西北军里不肯走。

他亲爹云吉来了,他都不走,就连西北军将军也拿他没办法。

若是一般人,早就五十军棍了。

但云旗是云吉的独子,西北军将军也不敢得罪云吉这个同僚。

西北军将军与幽州节度使虽都统领着军队,同在西北地区,但两者有本质的差别。

西北军,是边防驻军,防西羌的侵犯。

幽州节度使是震慑以幽州为首的西北三州,防止地方叛乱等。

说白了,一个是震慑附属国,对外的。一个是震慑当地,是对内的。

钟毅被缠得没办法,就答应教云旗拳法,但不答应做他的师傅。

幽州节度使见儿子有长进,又天天粘着钟毅。

为了儿子,他用人情做交换,将钟毅调到幽州云府。

钟毅这一年一直待在幽州云府。

云府有很多朝堂的急报。

在这里,他得知了许多祁丹椹的消息。

在祁丹椹因欺君大罪被抓入狱时,他给他仆从南星写了一封信,问祁丹椹的近况。

后来祁丹椹出狱后,就给了他回信,顺带提了一句自己要去阴山县赈灾。

再后来,幽州又传来急报——魏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京都,太子殿下仓皇出逃。

这是云旗带给他的消息。

得知消息后,他想到去阴山县赈灾的祁丹椹与宣瑛可能有危险。

这两人是太子党的。

于是,他带着自己几个亲信,在云旗的帮助下,赶往阴山县。

好在他来得及时。

祁丹椹没想到当时无意间写的一封信竟然救了他,他道谢:“多谢云小将军的救命之恩,我等必定铭记于心。”

云旗腼腆又洒脱笑了笑:“大人,叫我云旗就行了,这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听钟大哥说你是他的恩人,那么你就是我的恩人,你需要什么,尽管说,别说我吹牛,这地上跑的、河流游的、天上飞的,在幽州,就没有我弄不来的……还有那些刺客,只要你们在幽州,我护你们周全,就算我不行,还有我爹,我爹是幽州节度使,他特别厉害……”

宣瑛听闻钟毅的话,忧心忡忡道:“你们收到的消息里,可有关我皇兄与母妃的?”

钟毅安慰道:“殿下莫要急,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太子殿下已经逃出京都城,想必已经安全了。至于贤妃娘娘,暂时没有消息,但如今这个情况,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云旗也附和道:“是啊,我爹那里传来的消息是太子殿下已经逃走,那就证明太子必定安全。想必娘娘也是安全的,殿下好好养伤才是大事。”

祁丹椹安慰道:“殿下,京都有雷将军与易国公,他们肯定会保护好太子殿下,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养伤,只有你养好了伤,你才能调到兵去救太子殿下。”

祁丹椹话音刚落,云旗就想到什么,道:“七殿下,祁大人,要不你们随末将回幽州州府吧,这里离幽州最近,你们可以在幽州养伤,我爹掌管着三州五万的屯兵,他深明大义,肯定会出兵帮你们的。”

宣瑛若有所思,道:“能有云节度使相助,我们必定能旗开得胜。只是要调动各州节度使的兵,须得父皇的虎符。若我们去找云节度使,以他的深明大义,肯定会帮我们,但是他未有虎符,私自用兵,形同谋逆。饶是我们心知肚明,但难堵天下悠悠众口,更何况,这会被拿来作为攻讦云节度使的借口,我们怎么能陷云节度使于不义呢?”

真是人生处处是戏台啊,苍山县唱罢、幽州又登场。

祁丹椹没想到宣瑛又演上了。

钟毅不懂朝堂,云旗少年懵懂,这两人不知道宣瑛打得什么鬼主意,但祁丹椹知道。

云节度使向来只尊朝廷的命令办事,他深知朝廷水深,也知道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所以他从来只会明哲保身。

他从不站队,谁当皇帝,他就是谁的忠实拥戴者。

反正听从皇命准没错。

现在太子逃亡,七皇子被追杀,魏家掌控京都……

局势无论从哪里看,都是世家占了上峰。

所以,他们若去了幽州,万一魏信派兵来找云节度使要人。

他极有可能将他们交给魏信。

或者说,他不会阻挠魏信杀他们。

去幽州不仅不会调到兵,甚至可能连命都丢了。

宣瑛佯装苦大仇深,叹息哀婉道:“我这里有枚皇兄的虎符,只能调用西南驻防军。其实我们早就决定好南下调兵,可惜我们身受重伤,又被追杀……不知道这一路南下会不会命丧途中……”

越说,他越比卖柴火的小女孩还可怜,比地里黄两三岁没了亲娘的小白菜还凄惨:“哎,可怜我父皇,一生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结果却被信任的臣子造反,围困京都。可怜我皇兄,身为正统,却被乱臣贼子追杀,现在更是下落不明,可怜本王与祁少卿,明明是来赈灾,救助百姓,最后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云旗果然上套,拍拍胸脯,气冲冲道:“没事,就让末将送殿下与祁少卿去南方,末将就不信了,那些人敢来犯我幽州地界。”

宣瑛郑重望向云旗,感慨万千道:“云小将军真是深明大义,若这次我皇兄得以脱困,必定发兵京都,救出父皇。那么云小将军就有从龙之功,如此功绩,必定封侯拜相,像小将军这样的年岁,能够封侯拜相的人寥寥无几,小将军前途不可限量。”

云旗尾巴都快翘上天了,道:“那官职是不是比我爹的还大?那他以后是不是就不敢揍我了?”

宣瑛点头:“那是自然,你爹见你都得磕头,你揍他他都不敢还手。”

云吉是次二品节度使,只会在见到天子时下跪。

皇子都不能让他双膝跪拜磕头,更别说一个小小的王侯了。

但谁让这娃太好忽悠了呢。

云旗陷入了对未来的畅想,道:“殿下放心,末将一定要将殿下送到西南。”

钟毅拉住云旗道:“小将军,小人送殿下与祁大人去就行了,您还是早点回去吧,别让云将军担忧。”

祁丹椹是他的恩人,他因祁丹椹的一道奏折活命,祁丹椹又为他父亲收尸立碑。

他应该报恩。

就算他送祁丹椹去南方的途中不幸遇难,那也是他该得的。

这一路凶险,他可不想将云旗牵扯进来,若是云旗出了什么事情,他没法同云吉交代。

云旗忙道:“不行,我可以在西北三州横行,但你们不行。再说,我爹有什么好担忧的?我又不会出事。更何况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相信,就算我爹在这里,也会让我这么做。他从小就教育我要忠君爱国,要努力光耀门楣,我这不是按照他的命令行事吗?他欣慰都来不及呢……”

钟毅总觉得哪里奇怪,但说不上来。

听云旗这样说,他知道这倒霉娃子主意大得很。

就算他不让他去,他也会偷偷跟着,既然这样还不如直接带上他。

祁丹椹道谢:“那就多谢云小将军,云小将军高风亮节,祁某佩服。”

云旗为幽州节度使的独子,幽州节度使掌管着西北三州的军权,云旗能在西北三州畅通无阻。

过了这三州,往南走就是西南,也就到了西南驻军梁将军的地盘。

梁将军是雷鸣的亲舅舅。

是目前为止,他们唯一敢相信的边将。

上次在龚州,宣瑛也是用虎符调走梁将军掌管的驻军。

这时,驿馆的小厮将祁丹椹等四人的晚膳送来,顺便叫云旗等人用膳。

他们四个都是病患,没法与云旗等人同吃,因而都是送到房中。

云旗带着他满腹畅想去用膳了。

看到宣瑛右臂被包成粽子,左手也有几处刀伤,祁丹椹只得担起照顾宣瑛的责任。

这顿晚膳还不错,是肉粥,加了少许嫩绿青菜,米糊熬得软糯咸香。

祁丹椹先用银针试了下毒。

无毒后,他才拿起勺子盛起一勺,吹凉,递到宣瑛的嘴边。

宣瑛张口吃了下去。

温度刚刚好,不烫也不凉。

祁丹椹又盛起,吹凉,喂给宣瑛。

宣瑛吃下。

喂了大半碗,祁丹椹忽然发现宣瑛一直盯着他看。

祁丹椹不解:“怎么了?”

宣瑛:“你觉不觉得你特别有当贤妻的潜质?我母妃喂我父皇喝粥,就你这么喂的……哎,嘶……”

他话刚说完,就被祁丹椹摁住他左手靠近手腕那处刀伤。

他疼得只抽冷气。

祁丹椹微笑:“没事,只是想看看殿下这纱布系得牢不牢。您没事吧?”

宣瑛咬牙道:“没事,这种小伤,能有……嘶……”

他话音未落,祁丹椹又摁住他另外一处刀伤,这刀伤比先前那处重。

祁丹椹:“现在呢?有事吗?疼吗?”

宣瑛张开怀抱:“来吧,你不就是想让我疼,你直接扑我身上得了,不用一次性按一处,扑过来压住我全身的伤口。”

祁丹椹冷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我怎么舍得殿下疼呢,你可是我的七郎小心肝儿呢,我爱你如命……”

说着,他就喂给宣瑛一大勺粥。

这次没吹,烫得宣瑛当即就吐出来。

宣瑛:“所以你打算烫死你的小心肝儿?”

=

幽州,云府。

楚习派了两个亲信,以魏信的名义拜见节度使云吉。

云吉听闻两人说明来意,无非就是魏信要杀的两人七殿下宣瑛与大理寺少卿祁丹椹跑到幽州,他们要他配合,将两人早点捉拿。

说白了,就是不希望他插手。

云吉只想明哲保身,他才不想管朝堂风云如何变动。

要他不插手,他没意见。

主要是京都都掌控在魏信的手里,他也不敢插手。

嫌命长吗?

不知道苏泰是怎么死的吗?

两人抱拳,道:“节度使大人深明大义……”

话还没说完,底下下人匆匆来报:“大人,大人,找到公子的踪迹了。”

云吉立刻迎上去,他对楚习派来的两人抱歉道:“不好意思,犬子丢了三天了,一个小孩儿容易被骗。”

边说,他边问下人,“公子呢?你们为何没带回来?”

下人道:“公子带着一行人,香车宝马护送两人,往南方去了,他说他要去干一番大事业。等他干完大事业回来,就封侯拜相光耀门楣了,到时候,他罩着大人您,他还说要你别担心,他不记仇,不会要大人您给他磕头。”

云吉听完,极其恼怒,皮鞭都抽出来了,陡然反应过来:“两人?叫什么名字?”

下人:“属下不知道,其中一人,公子喊他殿下,还有一人,公子喊他祁大人。”

云吉两眼一黑。

他想明哲保身,这龟儿子却自寻死路。

楚习派来的两人面面相觑,继而道:“令公子一定是受人蒙蔽,现下派人去追一定还来得及,相信魏国公深明大义,一定……”

唰的一声。

剑出鞘。

两抹鲜血泼洒在帘幔上,宛若鲜艳的泼墨画。

那两人还没看清云吉如何出剑,就被抹了脖子。

他收回剑,道:“将两人处理了,现在幽州戒严,一定要保护公子。”

这下,他不站队也被逼站队了。

他老婆死得早,膝下只有这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是他活在世间的唯一期盼。

魏信的手段,他不是不知道,做事必然斩草除根。

就算魏信说现下不追究,日后必定会清算。

他就这一个儿子,他可不敢赌。

娘的,这个龟儿子,真是害死老子了。

若是将来登基的不是太子,那他们父子两可真的要一起赴黄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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