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2 / 2)
“你知不知道,裴家已经不想和我们订婚了!”
姚若微心下微动,看来裴宴礼确实信守诺言了。
“姚若微,你到底什么意思?”姚父看她没有任何反应,对她的怀疑更甚,“该不会是你不想嫁到裴家,就去和裴家说了什么吧?”
“怎么会?”姚若微微笑。
姚父定定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忽地笑了,那笑容带着上位者虚假的怜悯,像鳄鱼的眼泪令人作呕:“姚若微,没了裴家还有其他家,你是逃不掉联姻的。”
逃不掉?为什么逃不掉?
姚若微的右脸依旧红肿,传来的刺痛感她却恍若未觉,看着姚父的眼神像灭不掉的烈火,要将一切燃烧殆尽,她总有一天会脱离这个魔窟。
在姚若微走前,她的父亲高高在上,轻声说着残忍的话。
“你知道吗?我本来是娶不到你母亲,只是她傻,爱上了我,我才得以娶她,然后掏空了她的家。”
姚若微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雪山别苑的,只是回过深来就已经身处别墅之中了,寂静的黑暗将她笼罩,她却因为黑暗而感到安心。
她瘫坐在沙发上,神情异常平静,大脑没有思考任何东西,即便一片黑暗也不去开灯。
缩在窝里的白白忽然跃起,尾巴不小心将书架扫落在地,书架上的花瓶也一同坠地,巨大的声响将姚若微从放空的状态中拉回。
书散落一地,花瓶的碎片尖锐,在月光下微微闪着光。
姚若微将书架扶起,蹲下身看见一本摊开的书,是节目组送来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自己微笑着,和天下每一个结婚的新娘一样期待又欢喜,落在姚若微的眼里却全是讽刺吗,恍惚间照片上的自己与陈旧结婚照羞涩笑着的姚母重叠。
姚若微愣愣看着,接着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抓起地上的碎片将照片上的自己划出一道道痕子。
鲜血滴在照片上,如她在泣血一般。
她瘫坐在地上,许久,有透明的水滴滴落打湿照片。
江逾白站在窗台上,半小时前看见姚若微的车子驶入小区,可是她家却始终没有亮起灯。
他忍不住担心,又听见隔壁似乎有重物倒下的声音。
他拨通姚若微的电话,第一次迟迟没有人接,他就再打第二遍。
第二遍接通了,他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在寂静中他率先开口,装作和往常一样:“姚若微,今晚该练习钢琴了。”
电话依旧没有任何声音,江逾白喉头微紧,自己的话好像太生硬了,他又加了一句,语调上扬似是在打趣:“你不会又想翘课了吧?”
“嘟嘟嘟。”
江逾白眉眼愣松,她这是挂了电话?
事情似乎不太对,江逾白将椅子上的外套拿起,开门去找姚若微。
昏暗的屋里,书和碎片凌乱地摆在地上,满是疮痍的结婚照已经被扔进了垃圾桶,电视机无声地播放着恐怖电影。坐在沙发上的姚若微双眼无神地看着。
明明是她最害怕的恐怖片,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叮铃铃,叮铃铃。”
门口的铃声响个不停,好像如果不开门就会一直按下去。
姚若微慢吞吞走到门口,显示屏上是江逾白在门口。
江逾白站在门口一直没有等到有人开门,存疑姚若微是否在家里,只是他在窗台前站了快一个小时也没看见有人从姚若微家里出来。
他低头正欲发消息问问姚若微,门却忽然打开了。
江逾白擡头却见姚若微苍白的脸上赫然有一道红色的巴掌痕迹,想说的话顿时卡在了嗓子里,视线下移,他的瞳孔骤然缩小。
他隐着怒气,小心握着她的手腕,手掌之中有一道长痕,鲜血顺着她的手掌缓缓滴着,尚未完全凝血。
“你这是怎么回事?”
姚若微并不回答,只是低着头不愿看他。
江逾白拉着她一起进屋,刚打开灯便见到了满屋的狼藉。
“家里有常备药箱吗?”江逾白拉着姚若微,让她坐在沙发上。
骤然从黑暗进入光中,姚若微因为不适应而闭上眼,她的声音有些许嘶哑:“在电视机
江渝白从没有碎片的一边走向电视机,电视机还在放着恐怖片,电影已进入了高潮,丑陋可怖的鬼怪向他张开嘴,下一秒电视机被江渝白关掉。
她高中的时候看恐怖片还会哭,现在却主动看恐怖片,甚至没有一丝反应。
江逾白直觉今晚姚若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现在问她恐怕只会刺激到她。
江逾白蹲下身从抽屉拿出药箱,余光一瞥,看见了在垃圾箱里放着节目组送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姚若微本是笑着的,现在她的笑脸却因无数道划痕而变得扭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她如此失控?他想问,只是姚若微却不会告诉他。
她现在就像是满身伤痕的野猫,在路人散发善意时警惕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