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一脉(2 / 2)
雪雾张了张唇,正要下达指令。
“咳……咳咳咳……”
绮莉斯坐在帷纱后,身子忽然伏倒在软垫上,像是本就因风寒而生病的身体开始急症发作,她手指按在胸口,像是胸口一阵气闷,忍不住一阵虚弱的咳嗽。
雪雾注意到了她的状态,立马转过身。
“绮绮,怎么了?”
他掀开了帷纱,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不安问道。
“还是觉得不舒服吗?”
绮莉斯闭上了眼睛,唇瓣苍白,说不出话来,他扶上了她的肩膀,使她不由伏在他的身上低低咳嗽了两声。
查理德一时间愣怔在原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和她病弱的模样,目光里的惊异泄露出来。
雪雾的小脸上浮现担忧,学着她以前哄自己时的样子轻拍着她的背,声音焦虑,“没事,很快就不难受了。”
雪雾轻抚开她额上的发丝,轻轻的吻落在她额头。
好脆弱……
短生种的生命这样脆弱的吗。
神裔身体的强悍远非人类能比,瀚冰大洋的寒水温度如果是对他的话,造不成任何影响,然而现在看着绮莉斯的样子,他似乎明白过来人类体质的脆弱到了什么程度,在过度寒冷的水温下很容易就生病起来。
他侧过身望向查理德,微微高昂下颚,目光恢复如以往他一贯的淡如冰霜。
“下去,宣医师过来。”
一直在等候追杀指令的查理德,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殿下……”
雪雾冷声重复,“其他事情现在都不重要,去宣医师过来!”
查理德僵在原地,手指逐渐用力握紧了衣袖,随即顺从的鞠了一躬,“是。”
在离开之前,他侧首的最后一眼望向那金发少女的方向。
逐渐暗下来的目光划过一抹冷色。
为什么她偏偏在现在犯病?
而且,在处理政事和绮莉斯的健康之间。
殿下竟然想都没想就选择后者。
位于威普顿最高城堡的对面,是一处有着神殿建筑规模的古堡。
陈旧的神殿里面,空旷的殿堂一片寂静,琉璃窗上泛着数道裂缝,看起来像是年久灰败的石室。
莱拉的步伐很急,迅速地行走在长廊上。
她在昨夜收到了自己下属传来的一道消息,那位号令千军的强者——战之祭司詹森,正处于重伤濒死的状态,这是她从未收到过的来自这个男人的严重恶讯,那可是长老级别的大祭司,竟然在无人知晓的夜晚遇到了致命的危险。
这简直前所未闻。
莱拉沿着长廊转脚的台阶一路往上,四周由大理石制成的墙面的反光照耀着黑暗的空间,空气里流动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冰冷雾气。
她心下一片沉重,甚至感觉到了寒意,她很清楚战之祭司的实力究竟强到了什么程度,身为西大陆最著名的战神,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任何人能碰到他哪怕一根手指,除非是万中之一的糟糕几率,遇上了高阶神裔,否则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毁灭詹森。
莱拉进入了詹森所在的石房。
房里是一个宽大的坐台,铺满昂贵柔软的皮草的座台上,一名身形健壮的男人正端坐在上面。
而站在一旁的一众医师们,一见到她进来,纷纷向她行礼,神色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室内弥漫着浓烈的药味。
莱拉在看见詹森的模样时,瞬间明白对方的伤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一向盛气凌人的男人会有这样惨状的一天。
詹森的双眼从垂在额前的凌乱头发中显露出来,锐利的目光使他仿佛一个重伤的凶兽,他的左肩膀连同整个左臂都消失不见,大半个肩膀里甚至锁骨的地方都粉碎了,几根肋骨从鲜血淋淋的肉里突兀出来,空气里血腥味浓重。
许多块已经凝固的黑色血团,溃烂在胸腔的周围,唯一的屏障是一层肌肉隔膜,而里面能看见正在跳动的心脏形态,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伤势再深一些的话,胸腔里面所有的内脏恐怕都会一下子涌出来了……
四周所有的医师们都苍白着面色,神情惊恐。
“怎么……可能?”
莱拉唇瓣颤抖,难以置信地道,“这怎么可能?谁把你伤成这样?不可能啊……”
“莱拉,”詹森疲惫地睁了睁眼,声音带着一种垂死的无力,“使用你作为灵之祭祀的治愈法术,再生我的手臂,恢复我的身体,你要是再晚来那么几天,我恐怕就真的是要告别人间了。”
“好,我会竭尽全力治疗你……”莱拉担忧地走近他,手上一阵结印,一道绚丽的法术笼罩在了他的身上。“你得忍耐下去,你伤势太重,治疗的时间会非常漫长,过程也非常痛苦,只要你能挺过去,或许就能在这样的衰败中恢复过来……”
“真是怪物啊……那个少年……”
詹森虚弱的声音在室内回荡着,沙哑又透着空蒙的话听起来不是很清晰。
“明明是那样一副文质彬彬的外表,他体质看起来比人类还要弱,但他绝对不可能是人类……”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莱拉望着他苍白的面容,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惊讶和不安,“他怎么能将你伤成这样?又不是神裔!”
“不,他恐怕……的确是神裔。”
詹森眉头紧锁,身体在治疗术的过程中痛苦万分,他死死咬紧了唇,丝毫痛苦的声音都不曾发出。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雷系的神之灵脉,高阶的神力承袭度,黑暗血腥的气息……”
他沉沉地闭了闭眼,又冷漠地睁开,一抹冷芒一闪而过。
“能拥有并培育出高阶神裔的国家,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雷系属性的神裔一族,是迪特皇室专有的一脉!”